鄧有爲這句話落下,徐靜還沒有什麼反應,陳虎就一臉訝異地道:“案子?咱們安平縣最近有發生什麼案子麼?”
而且,還是讓鄧縣令也爲之變色的大案子。
“不、不是,案子不是發生在我們安、安平縣。”
鄧有爲說着,拿出了一封信遞給徐靜,道:“徐娘子,你、你自己看罷。”
徐靜微愣,拿過來把信展開,還沒開始看信上的內容呢,就被信最末尾那個端正威嚴的印章嚇了一跳,上面“受命於天,即壽永昌”八個字讓她不敢置信地微微瞪大了眼睛,求證地看向鄧有爲。
鄧有爲點了點頭,正色道:“這、這是聖上身邊的金吾衛,今天寅時末(下午四點左右)送過來的,說、說是聖上的親筆信。”
徐靜怔然了片刻,便快速地、仔仔細細地把整封信看了一遍。
看完後,她好半天沒有說話。
一旁的陳虎好奇得抓心撓肝的,見徐靜終於擡起了頭,連忙問:“徐娘子,信上寫了什麼?可以說嗎?”
徐靜看了他一眼,道:“按照信上的內容,這件事告訴你也無妨。”
陳虎頓時一臉驚嚇。
什麼情況?!聖、聖上的親筆信裡竟然提到了他?!
他這麼出名的嗎?!
看到他這神情,徐靜無奈地笑笑,道:“你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壞事。聖上信裡說,新州那邊發生了一個案子,這個案子事關重大,剛好他又知道我就在新州附近的安平縣,便希望我能過去幫忙破案。
聖上之所以特意把這封信送到鄧縣令手上,是知道我時常和你們一起合作辦案,因此,他讓鄧縣令到時候借幾個跟我有過合作經驗的衙役給我,和我一同去查案。”
陳虎一聽,頓時誇張地舒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道:“徐娘子,你早說啊,我還以爲我什麼時候得罪了聖上呢!
徐娘子這麼說的話,你會讓我和你一起去查案了?”
說着,他不禁一臉喜悅。
他最喜歡和徐娘子一起查案了!
徐靜笑微微地看着他,“所有衙役中,我跟你合作的次數是最多的,不選你選誰。”
陳虎頓時心花怒放,還不忘問:“是什麼案子,要聖上親自寫信拜託徐娘子查案?”
說起這個,徐靜的臉色又嚴肅了起來,和鄧有爲對視了一眼,才道:“是……與凌王和凌王太妃有關的案子。”
看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時,徐靜也是訝異了許久。
這兩個名字,她前不久才從蕭逸嘴裡聽說過,沒想到這麼快,她就要見到他們母子倆,還要接手……跟他們有關的一起案子。
陳虎聞言,眼睛都要嚇得瞪出來了。
凌什麼?是……是他想的那兩位嗎?!
徐靜頓了頓,繼續道:“早在江家開始有謀反的苗頭之時,聖上便遣了人去把跟江家關係密切的興王和凌王母子接到西京,興王在三天前,已是順利抵達西京了,因爲凌王的封地要遠一些,直到前天傍晚,他們纔剛剛到達了新州。 然而,大概從九天前開始,凌王母子身邊,便一直有人離奇死亡。首先死去的,是凌王身邊的兩個貼身侍婢,當時他們住在了滑州白馬縣的一家客棧裡,因爲客棧房間不大,凌王只留下了一個小廝貼身服侍,其餘人都另外開了房間住下。
這兩個侍婢是一起住的,第二天,他們要早起趕路的時候,發現那兩個侍婢遲遲未到,聖上派過去的人親自去了她們房間找她們,推開門卻發現,整個房間一片血腥,躺在牀上的兩個侍婢的頭,都沒了……”
陳虎張了張嘴,不敢置信道:“是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在重重衛兵的守衛下殺人?而且,爲什麼殺的是兩個侍婢?那兩個侍婢的頭,又是去了哪裡?”
徐靜搖了搖頭,沉聲道:“你說的這些問題都是這個案子的未解之謎,其中,最讓人不解的是那兩個侍婢的頭,其中一個侍婢的頭就在現場,另一個侍婢的頭卻離奇失蹤,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但因爲聖上派過去的人着急把凌王母子帶到西京,因此向當地縣衙報了案後沒有停留多久,便繼續上路了。
另一個侍婢的頭無論如何都找不着,是白馬縣的縣令後來派人跟他們說的。”
這件事可謂詭異至極,只是情況越是詭異,他們就越擔心凌王母子會出問題,只會更加抓緊時間趕路。
陳虎眉頭緊皺。
發生在客棧裡的案子,死者的頭能被藏去哪裡?兇犯便是想把它藏到遠處去,也沒有時間啊。
一般來說,死者的頭都是在案發現場附近的,怎麼可能找不到?
徐靜繼續道:“那之後過了兩天,他們一行人中,又有人出事了。
這一回出事的,是凌王太妃身邊的一個侍婢和凌王身邊的一個小廝。
凌王太妃身邊的那個侍婢名喚冬雪,她同樣死在了客棧裡,只是,不是死在房間裡,而是死在了早上去給凌王太妃打水洗漱的地方。
凌王身邊那個小廝則是死在了房間裡,當時他是一個人住的,早上同樣是因爲他遲遲沒有出現,其他人材察覺到了不對勁去找他。
這一次,頭顱離奇失蹤的人是凌王身邊的小廝,同樣的,當地的縣衙,費盡力氣、幾乎把全縣都翻了過來也沒有找到他的頭。
這件事發生在勝州榆林縣。”
這一回,負責帶凌王母子上京的官員依然不敢耽擱,跟縣衙報了案後,再次匆匆上路。
那之後幾天,他們的隊伍中一直沒有人再次死去,他們原本還抱着僥倖心理,希望能一直相安無事地回到西京。
誰料,就在前天傍晚,他們來到新州後,又有人死去了。
這回死去的人,他們卻是無法置之不理了,因爲其中一個人的身份跟先前死去的人都不一樣。
這一回死去的,是凌王的王妃和她身邊的兩個侍婢。
陳虎一臉震驚,“竟是連凌王妃都遇害了?而且……而且竟是一下子死了三個人。難道……她們的頭也被割下來了?”
“沒錯。”
徐靜點了點頭,沉聲道:“而這一回,她們三個人的頭都在案發現場。
如今,凌王一行人因爲凌王妃的死,從前天傍晚開始就一直停留在新州,聖上讓我們去查的,便是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