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的目光慢慢地從跟前的幾個人身上掠過,眼底極快地劃過一道暗芒。垂眸道:“靈巖寺不過就這麼大,迷路又能迷到哪兒去,一會兒就回來了。”大少夫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話怎麼能這麼說?弟妹平時也不怎麼出門,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得了。四弟,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弟妹在照顧你,就算是爲了這個,你也該對她用點心啊。”看了看陸離不在意的模樣,道:“罷了,你身上還有傷,還是我們帶人找找吧。四弟說的也不錯,靈巖寺就這麼大,若是不在後院想來是在後山了。”
二少夫人也跟着附和道:“也好,聽說後山也挺好看的,我還沒去過呢。不如咱們一起去瞧瞧。”
陸暉和陸暄也沒有意見,衆人說着便轉身要走。
陸離慢慢從椅子裡站了起來,道:“既然如此,我跟大哥一起去吧。”
陸暉有些爲難,“四弟,你的傷……”
“不礙事。”陸離淡淡道,“陸英。”陸英連忙應了一聲,上前來扶着陸離往外走。
一行人在寺院中轉了一圈,果然沒有看到謝安瀾,又去了後園,同樣也沒有看到謝安瀾。倒是有兩個在園中打掃的小沙彌看到謝安瀾往後山去了,衆人只得又往後山去了。剛出了後園的側門,就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往竹林裡竄去。二少夫人臉色一變,厲聲道:“天福!站住!”
那人身形頓了頓,終究還是不敢再跑,只得苦着臉站住了慢慢轉過身來朝着二少夫人陪着笑臉道:“二、二少夫人。”
二少夫人眯眼打量着他,懷疑地道:“你怎麼在這裡?二爺呢?”這天福,正是陸明的隨身侍從,也是陸明的心腹,平時大都是他跟着陸明出門的。天福眼珠子亂晃,道:“這個…曉得不知啊。小的、小的只是見二爺沒事,所以才跑出來偷個閒。”
陸暄皺眉,輕哼一聲道:“既然如此,你跑什麼?”
天福苦着臉道:“小的,小的怕少夫人責罰,所以才……”
“狗奴才,一派胡言!”陸暄臉色突然一變,一腳踢到了天福冷笑道:“你身爲貼身小廝,會不知道二哥去哪兒了?既然如此,你這種玩忽職守的奴才,還留着幹什麼?二嫂,明兒將這奴才賣到礦上去吧。”
天福臉色頓時一白,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三爺饒命!二少夫人饒命啊,別把小的賣到礦上去,二少夫人開恩啊。”
二少夫人臉色有些難看,揉了揉眉心沒好氣地道:“夠了!還不快說,二爺到底去哪兒了?”
天福猶猶豫豫地望着衆人,一副不敢說話的模樣。衆人身後,扶着陸英胳膊站着的陸離垂眸,淡淡的擡手打了個呵欠,眼底滿是譏誚之色。
“還不快說!”大少夫人臉色也是一沉,冷聲道。
天福道:“二爺…二爺去後山了。要、要小的在這裡守着。”
衆人一陣沉默,好一會兒才聽到陸蕎道:“二哥去後山,要你在這裡守着幹什麼?”
天福看了看陸蕎,低下頭沒說話。
二少夫人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自己的丈夫是什麼人她豈會不知道,陸明平時就好色成性,陸家四兄弟就他房裡的通房丫頭最多。平日裡在外面眠花宿柳,偷香竊玉就更不用說了。如今…在這佛門清淨地竟然也敢……二少夫人頓時氣得渾身發抖。
三少夫人見狀,連忙扶着她道:“二嫂,你先別急,說得是二哥心裡煩悶,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呢。”
陸蕎嗤笑一聲道:“三嫂,二哥一個人山上去也靜不了啊,四嫂還在山上呢。”
聞言,二少夫人臉色更是扭曲起來了,抓着三少夫人的手用力抓的三少夫人有些皺眉也不自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個女人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那個…”
“二弟妹,別胡說。先問清楚了再說。”大少夫人輕言細語的勸道,眼底卻是滿滿的輕蔑。
“二嫂,慎言。”陸離沉聲道,聲音中帶着明顯的不悅。
二少夫人冷哼一聲,朝着陸離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道:“好!咱們就去看看,這兩個人在山上幹什麼!”
原本還要丫頭扶着走的二少夫人一把推開了身邊的丫頭,一馬當先地就朝着後山走去。腳下生風的不像是嬌養在閨中的千金小姐。身後的幾人對視了一眼,也只得跟了上去。一行人一路上山都沒有人,一直走到了銀杏林中才停了下來。再往上就沒有什麼路了,二少夫人有些氣喘吁吁,不過沒有看到陸明和謝安瀾的身影她依然還是暗暗鬆了口氣。但是既然懷疑已經埋下了,不看到這兩個人她也實在是難以安心。
“怎麼沒人呢?”
既然有人看見這兩個人來了後山,就算兩個人不在一處也不可能一個都看不到吧?如此一來,反倒是反常了。陸蕎道:“該不會是知道我們來了,藏起來了吧?”扶着陸離的陸英有些看不過去,皺眉道:“二小姐,少夫人出來得早,說不準已經回去了咱們錯過了呢。好好地,藏什麼藏啊。”
陸蕎說話被一個下人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頓時就怒了,咬牙道:“放肆,你不過是四哥身邊的奴才,也敢這麼跟本小姐說話!”
陸英撇嘴,低聲道:“你做妹妹的也沒見對哥哥嫂子多尊重啊。”
“大膽!給我掌嘴!”陸蕎氣得臉色通紅,她前幾天纔剛因爲不尊重嫂子被罰跪了幾天祠堂呢。
陸離皺眉,沉聲道:“好了,二妹。既然沒人就回去吧。”
陸蕎怎麼肯罷休,高聲道:“不行,大家都看到四嫂和二哥來後山了,不找到她們出了什麼事兒怎麼辦?”
陸離看着她的眼眸有些冰冷,“既然如此,你自己留下找人吧。我先回去了。”
正要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笑聲,“大家都在啊,你們在找什麼人?找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