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燕說的也是一個辦法,老夫人頓時覺得心底輕鬆了不少。
“就依靜雪的話去做!”老夫人擡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額角,到了現在她才覺得自己的腦仁崩的生疼生疼的。“來人,將竹姨娘關起來,嚴加看管,誰也不準靠近她,不準探望她!就關在後院的小祠堂裡面。”
“是。”有婆子過來將臉色一片死灰的竹姨娘給押走。
衛華衣無可奈何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母親被帶走,淚流滿面卻也不能再說什麼。
菊姨娘這是看了一場好戲,想笑,但是場合不對,只能忍着。
“梅兒啊,這些年可是苦了你了。”老夫人拉起了梅姨娘的手,嘆息着,“當年你跟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是看你老實,話不多,所以才選了你跟了毅兒,卻沒想……”老夫人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不過現在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放心,等毅兒回來,我會給你做主的。對了,我先做主,恢復你姨娘的身份,你以後也別住在寒梅苑那個偏僻的地方了。我一會給你找個好的地方搬過去。”
“不如搬我院子的隔壁啊。”衛箬衣笑道,“我回瀾閣隔壁的聽鬆居不是還空着嗎?就讓梅姨娘和大哥搬去那邊和我做個鄰居好不好啊。奶奶?”
“好好好,要是他們願意,我是沒意見的。”老夫人笑道。
衛箬衣看向了衛燕,衛燕的臉上這才緩緩的流露出一絲的暖意,“搬去你的隔壁,我可是要看好你這個皮猴子的。”
“看唄!”衛箬衣朝着衛燕一挑眉,“就怕你看不住我。”
衛燕恬淡的一笑,滿室生輝。
倒是真的看傻了一衆人。
就連老夫人心底都是又酸又甜的。
“至於這個毒婆子,既然賣身契上賣的是死契,那便打上五十棍子,再發賣了出去!”老夫人揮袖說道。
衛箬衣暗自的乍舌。
五十棍子什麼概念……即便是熬下來,這人只怕也要躺上幾個月了。她這種年紀怎麼賣的出去,便是賣出去了,只怕做的也是非人的夥計,還不如一死呢……
曹嬤嬤也是臉上一片死灰,沒了半點生氣。
“你說了實話,你的家人便不追究了。不過我這農莊裡面不養你家這種人!”老夫人寒聲說道,“看在崇安縣主答應了不爲難你孫子的面子上,你們就不要在回農莊了。滾出京城,滾的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否則,我定不輕饒。”
原本曹嬤嬤的兒子兒媳還以爲是娘找人來接自己進京城去享福的,哪裡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他們住的房子是農莊上的,現在被趕走了,便是無家可歸了。
虧之前他們的娘曹嬤嬤還託人帶信回去說馬上就有更好的日子過了……
這便是她說的好日子嗎?
等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了,不相干的人走潛走之後,老夫人又看向了蘭姨娘,緩聲說道,“原本看你出身侯府,應該是個伶俐懂事,知道進退的人,如今你連連出錯,對家裡的人不能一視同仁,將水端平,我看你那手裡的事情也分點出去吧。菊姨娘也是個識文斷字的,橫豎她也無事,索性就幫你處理掉一些家中事務好了。”
蘭姨娘臉色發白,但是也不能多辯解什麼,只能應了一聲“是。”隨後退到了一邊,好在老夫人沒有將她手裡的權利全拿走。現在府裡的人上上下下都是她安排的,菊姨娘驟然插手,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和輕鬆。想到這點,蘭姨娘的心氣才稍稍的好轉了一點。
驟然被點名的菊姨娘馬上回過神來,這可是天上掉了一個大餡餅的節奏。
她又驚又喜的起身,“多謝老夫人的賞識和擡愛,妾身定然是不會辜負老夫人的。”
“行了,時間都浪費在這些糟心的事情上了。”老夫人一擡手揮動了一下,“你們都下去吧。靜雪和箬衣也去好好的休息休息,你們替侯爺祈福也着實的辛苦,尤其是靜雪,這些年委屈你和梅兒了。我這心裡也不舒服。讓我先靜一靜吧。”
“多謝老夫人。”梅姨啞聲說道。
衛箬衣陪着衛燕和梅姨娘從屋子裡面走出來,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隨後笑着扶住了衛燕,“恭喜大哥撥開雲霧見日出。”
“多謝你纔是。”衛燕這回是由衷的感謝。
他是真不知道衛箬衣居然還替他辦了那麼多事情,其實這事從頭到尾都是衛箬衣在張羅這的,包括將曹嬤嬤的家人從鄉下找人帶來。這事情衛燕事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衛箬衣將曹嬤嬤的家人帶來,只怕那曹嬤嬤還是咬死不說。
“你和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衛箬衣搖頭笑道,“你是我大哥,爲你做點事情本就是應該的。”
梅姨娘也過來屈膝準備給衛箬衣行禮,卻被衛箬衣一把給拉住了,“梅姨,不要這樣,該說的話我和大哥都說過了。以後你只要好好的過日子便是了。對了,我上次求你幫我做的皮球你做了嗎?”
“早就做好了。”梅姨娘這才稍稍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按照縣主說的那樣,是雙層的,還弄了一個軟皮塞子,的確是可以將氣充進去。”
衛箬衣上次在寒梅苑見梅姨娘做了一個繡球,手工精製的不得了,所以就求着她幫忙做一個皮球。
她抓耳撓腮的和梅姨娘說了半天才說明白她要的是個什麼樣的。
還以爲梅姨娘搗鼓不出來了呢。沒想到還真被她做了出來。
“真是太感謝了。”衛箬衣一高興,抱住了梅姨娘,親了梅姨娘一下,梅姨娘渾身一顫,頓時呆在了當場……
完了……她把梅姨娘給嚇壞了怎麼辦?在線等,急!
衛箬衣搖晃了一下梅姨娘,梅姨娘這纔回過神來……一張秀雅的面容上頓時佈滿了紅暈和尷尬。
衛燕卻是扶額悶笑了起來。
“母親以後要適應箬衣的抽風。”衛燕笑道,“我就經常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難道……她也這樣親你?”梅姨娘的腦子頓時不轉了……呆滯的問道。
衛燕的臉頰一紅,“沒有沒有。”他尷尬的將手握成拳,放在了脣邊清咳了兩下,細白的面容上淡淡的飛起了兩抹緋紅。
等回到自己的回瀾閣,衛箬衣頓時就趴在了牀上裝死了。
剛剛的事情弄的她好累啊!
衛華衣回到了聽竹別院之後,卻是呆坐良久,六神無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變故來的太快,完全叫人沒有招架之力。
愣了好久,她纔想起自己應該寫封信給衛榮,至少要讓他知道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盼望衛榮這回爭氣,一定要考上,然後能參加殿試,一舉成名,或許這樣母親才能稍稍的好過一點,她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也沒的讓衛箬衣那般囂張!
衛燕的事情和衛箬衣又有什麼關係,看看她剛纔那樣子,好像全天下就她能幹一樣!
衛華衣心底恨意叢生,如果不是衛箬衣從中作梗,這事情沒準就不會暴露出來!
所以最討厭的就是衛箬衣了!
衛榮兩天之後接到了衛華衣的書信才知道家中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一想到衛箬衣和衛燕曾經相攜來過書院,他居然還客氣的款待,刻意的討好,他就氣的將桌子上所有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
可巧徐幻真進門,不由驚道,“榮兄弟這是因何發這麼大的脾氣?”
因爲香囊的事情,徐幻真已經對衛榮存了幾分不滿之意了,如今看他忽然發了這麼大一通火,定是心氣不順,書院裡面的人都追捧着他,自然不會是因爲書院的事情而鬧心。他剛剛聽說衛府來人給衛榮送信了,所以他纔會過來看一看的,沒準是衛箬衣的信,但是現在看這種情況,應該衛榮的家裡出了什麼事情才惹惱了他。
“幻真兄,你來的正好。”衛榮擡眸見是徐幻真,忙將書信給收入懷裡,隨後拉着他走進了裡屋,“幻真兄,你上次說的考試一事,可是真的能作數?”
“什麼事情?”徐幻真開始裝傻。
“就是那個事情!”衛榮壓低了聲音說道,“試題的事情,你不是認識人能弄到試題嗎?”
現在他是被逼上梁山,這回秋闈是一定要中的!不然的話,他母親就一點指望都沒有了。
只要他能考中,哄的祖母開心,這事情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母親這麼做,也是完全爲了他!
“這事情……”徐幻真故意賣了一個關子,“目前只怕是難了。”
“怎麼會!”衛榮急道。
他在這邊光顧着吃喝玩樂了,書哪裡曾讀過多少?便是進驪山書院都是頂替了大哥纔來的。
當年大哥出事病倒,他就替了大哥前來,原本是說等大哥一好,他就回去的,衛燕一病不起,他也就在這裡一直賴着不走了。
山長礙於他的父親是紫衣侯,所以也不說什麼。
若是說他現在的學識只怕還不如當年在家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