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開口了,謝秋陽也莫敢不從。
其實他很喜歡看衛箬衣那陽光下張揚的眼眉。
以前總是聽人說她有多囂張跋扈,並沒真正的接觸過,那日書院一見,倒真是給了他不少的意外。從那之後,凡是關於她的種種再傳入耳中,他便會想,其實旁人又誤會了她吧。
她不像是自己家中姐妹那樣被教導的循規蹈矩,雖然在禮儀上的確是有點亂七八糟的,不成體統,但是她說話做事素來耿直,做事雖然有的時候看都顯得比較衝動,不過她維護自己的時候少,多半都是在維護旁人。
身爲被大梁第一武將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姑娘,謝秋陽覺得,她就應該是這樣的。
只是他自己的喜歡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掩飾着。
謝家的情況比較複雜,謝秋陽不由在心底默默的嘆息了一聲……
說真的,他有點羨慕和嫉妒衛霖,至少他可以無憂無慮的待在她的身邊。
謝秋陽扯了一下握在手裡的繮繩,垂眸,“好吧,不管是誰惹了你,我幫你便是了。”原因他不想去問了。
他相信衛箬衣是有分寸的人。
“箬衣姐姐,你要去賽馬嗎?”衛霖好奇的問道。
“對啊。”衛箬衣一擡眸,笑了起來,真是看到蕭瑾就覺得一肚子的氣,還是多看看自己家的衛霖來洗洗眼睛。
“箬衣姐姐一定會贏。”衛霖肯定的點了點頭。
面對着衛霖對自己的蜜汁自信,衛箬衣也嘿嘿了一聲,“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參與。”誰說輸贏不重要的!問題是她能贏的了算啊。爲了不至於以後太尷尬,所以現在先找個臺階下一下。
她剛剛被蕭瑾氣的不行,所以就遷怒了三皇子,要不是他非要找謝秋燕當老婆,何至於讓他的弟弟跑自己這裡來發瘋?現在平靜下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了。
不過就是被蕭瑾說了兩句罷了,其他人背地裡對她說三道四的多了去了,怎麼就不見她這麼生氣呢。
況且之前她也時常的被蕭大爺懟來懟去,也不見得她有今日這麼生氣和衝動。
衝動是魔鬼啊!
衛箬衣默默的在心底嘆息。
不過賽馬這件事情本身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她學騎馬學了那麼久,還從沒機會在人前一試身手,權當聯繫了。
反正她下了場,該怎麼跑就怎麼跑,得不得第一無所謂了,橫豎混個自己開心就好了。
謝秋陽是上了心了,親自帶着衛箬衣和衛霖去選馬。
可是馬廄裡面的馬選來選去的,都不如他的意。
原本衛箬衣是想說隨便找一匹算了,她本就沒怎麼想贏了,就是去玩玩的,但是看着謝秋陽這麼認真,她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意思。
“我去將徐幻真叫來。”謝秋陽說道。“看看他還有沒有什麼藏私。”
衛箬衣還沒反應過來,謝秋陽已經吩咐身邊的小廝去辦這件事情了。
沒過多久,一個略顯的熟悉的身影就被人引領了過來。
“見過崇安郡主,見過謝師兄。”徐幻真快步行來,躬身一禮。
他倒是會套近乎。
不稱呼謝秋陽爲謝公子,卻是直接叫了師兄,若是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之間有多親密的關係。
衛箬衣腹誹。
大概徐幻真進入驪山書院就是帶着結交權貴的心思吧。
謝秋陽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這裡的馬衛箬衣看不上,問還有沒有別的良駒,徐幻真就看向了衛箬衣,“可是巧了,在下那邊正有一匹好嗎若是郡主喜歡的話,就送給郡主了。不過這匹馬的脾氣有點古怪,郡主接手之後只怕還要找人好好的訓上一訓。”
“別。無功不受祿。”衛箬衣說道,“我與你並不是很熟悉,不必承你這麼大的情。借我騎一次就好了。”
她想都沒多想就直接拒絕了。
徐幻真也不氣惱,他怎麼會不知道衛箬衣的脾氣。衛榮如今閉門不出,他還以爲衛榮是爲了躲債,仔細的打聽下來,才知道衛榮現在被衛府關在院子裡,說是不將書讀好了,不準放出來。
外面衛榮的債主都要炸鍋了,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去衛府直接討要債務,都是他在其中斡旋,他花銀子將衛榮的債務都低價買了過來。如今衛榮在外所有欠銀子的欠條都已經握在了他的手裡了。
衛榮這條線暫時還不能放,畢竟是衛府的正經公子,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能用上。況且衛毅那人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從不賴賬,那些欠條都是他打壓了三分之一的價格之後收過來的,所以即便將來不用衛榮這條線了,這些衛榮按了手印的欠條,衛毅是不可能不認的。橫豎這筆帳怎麼算都是他賺。
要問別的債主爲何肯低價將欠條轉讓給他,那就十分簡單了,他只要和人說若是衛榮真的抵賴掉這些錢,這些人就是鬧上衛府都無濟於事,衛府是什麼地方?那是連當今陛下都敬上三分的府邸,這些在京城討生活的人除非是不想在京城混了,去衛府鬧了試試看啊。如此那些人一想,也對,萬一將來衛府來個翻臉不認賬,他們這些做生意的商人又怎麼能和高高在上的紫衣侯府分庭抗禮,所以一個個的都折價將欠條賣了出去,虧就虧點吧,總比血本無歸的強。況且他們賣給衛榮東西的時候都是加了價格的,所以也不見得就能虧。
“行行行,是在下思量的不周全。讓郡主不喜了。只是在下在驪山書院求學的時候與郡主的弟弟衛榮是同窗。所以今日再見郡主,便想着要送點什麼給郡主殿下。”徐幻真躬身行禮,“卻是忘記了郡主殿下高潔。還請郡主殿下原諒。”
好久不見,郡主殿下益發的容光煥發,美的叫人心醉。
徐幻真謙遜的笑着,他如今步步爲營,已經在京城打下了一定的基礎了,說起來也要多些衛榮的提攜,若不是衛榮帶着他認識了那麼多京城的紈絝,這馬場現在也沒這麼好的局面。相信加以時日,他在京城的路會越走越寬。
所以他相信,只要給他幾年的時間,他定會走到一個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到那個時候衛箬衣就不會如同現在這樣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