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底子不錯,簡直就是好看極了。”衛箬衣哼了一聲,略帶驕傲的說道。
蕭瑾只能摸了一下鼻子,不再言語了。
他不與衛箬衣爭辯,因爲他知道自己爭辯不過衛箬衣,不管她說什麼,到最後總歸對的都是她。
但是在心底,蕭瑾卻是非常的不樂意,衛燕倒是眼光高,看上了他妹妹!不過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子……
配得上嗎?配不上吧!
衛箬衣雖然精力過人,但是畢竟還是一個初經人事的姑娘,昨夜又耗費了不少的體力,今日一大早沒怎麼休息就去了校場,回來之後還是有點累了。她雖然嘴硬,但是被蕭瑾強逼着去休息,不用多少時間也就安穩的睡着了。
蕭瑾合衣躺在衛箬衣的身邊,一直看着衛箬衣沉睡着的容顏,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
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終究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入了秋季。
秋季便是收穫的季節,今年大家的運氣都很好,可以算是風調雨順了,所以田地裡一眼望過去便是金燦燦的一片,煞是喜人。
按照往年的慣例,這時候各地的賊匪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們不會現在來,而是會等各地農忙接近尾聲的時候來。這時候百姓們已經將糧食都從地裡收回來,趁着天好的時候攤開晾乾。等家家戶戶門前的場地上開始曬糧食的時候,便是賊匪們前來掠奪的時機了。
衛箬衣來的時候就已經將衛府的暗衛都安排了出去。
她在背後做了大量細緻的事情,不光調查了此地大大小小賊匪所在,更是排出了人打入賊匪的內部。
她從半年多前就已經開始佈局,一直到現在,也該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精心調養,蕭瑾的身子比來的時候更好了不少。
裴敏的藥是非常有用的,只是藥性在蕭瑾身上發揮的慢了些。
他爲了不給衛箬衣拖後腿,自己也十分的努力,不過月餘的時間,他已經可以不用柺棍行走了。雖然走的不是特別遠,體力上還沒恢復成正常人的樣子,但是已經是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他得了衛箬衣的幫助,又有衛庚和衛辛的幫忙,自是恢復的要比在山溝溝裡待着的時候快很多。
他一直與陳一凡和花錦堂保持着聯繫,花錦堂的功力已經恢復了不少,他在京城幫不了陳一凡什麼忙,因爲不能在外面露面,所以現在已經在來冰河縣的路上了。
花老爺子雖然是個混黑道的,但是也是一個有腦子的人,他知道抱定大樹好乘涼。審時度勢,他將寶押在了蕭瑾的身上。雖然兒子不肯與他言明一切,但是他知道兒子跟着蕭瑾應該不會錯。這朝堂上的事情他雖然不太明白,可是他天生便是一個賭徒,知道風險越大,回報也會越大的道理。
而且混他們這種生意的,也講一個義字,所以花老爺子二話不說,自己弄出了一大筆錢讓花錦堂帶來冰河縣。
他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做兩手的準備。
兒子錦衣衛千戶的身份只要以後蕭瑾的事情辦成了是肯定可以恢復的,所以這個他不愁。他們花家別的不多,就是錢多,開的是當鋪,賭場還有青樓,這些生意多半是見不得光的,所以他也希望自己兒子能找個機會將家裡的錢都洗白了。
他知道蕭瑾他們現在需要用錢,不然蕭瑾也不會讓陳一凡將他原來一直不願意動的錢從花家拿出去了。
他這也是一種變相的投資了。而且他兒子的命是崇安郡主找來裴敏從鬼門關前拽回來的,也就是說他兒子已經攀上了鎮國公府的線了,所以將大筆資金交給兒子肯定是沒錯的。沒準鎮國公府也用的上呢!
一個皇子,一個權傾朝野的武將之首,將這兩個勢力抓住了,花家以後沒準真的會光耀門楣了。
方建清在冰河縣的時候也沒閒着,客棧已經上了正軌,這時冰河縣頭一流的客棧和酒樓,旁的不說,冰河縣裡面有點臉面的人物需要請客,首選必須是這個往來客棧。所以生意十分的好。他在方家學的一手生意經,在這裡終於發揮了最大的用處。
他還在空閒之餘看了冰河縣的特產。
冰河縣產野山參,所以即便是這裡盜匪橫行,到了冬季大雪鋪天蓋地,但是還是有各地前來的參客過來碰運氣,運氣好的,挖到一顆好的野山參,只要能帶回去,這一年也就不愁吃喝了。要是運氣不好,沒準不是凍死在山裡,就是被賊匪遇到,死於非命。
所以方建清已經弄了不少人去各家各戶收山參了。
這裡的人家有的會去山裡挖人蔘,遇到參客來了,會將人蔘賣出去換些錢財貼補家用。
經過這些天,方建清也收到了不少成色不錯的山參,這些東西只要運回京城去,便是值錢的好貨了,價格可以是這裡的五倍到十倍。
他也已經寫信給在京城的義父,在京城聯繫了幾個大的藥鋪,能收的起這種好山參的地方,前兩天,他已經請衛箬衣找了別院的人抽了六個人幫忙送了一批山參回京。只要那些人安全抵達京城,這裡面的利潤可是叫人乍舌的。
另外東勝州也傳來了消息,衛箬衣找人去買的大船已經買到了,也按照衛箬衣的要求改好了,如今正停在東勝州衛箬衣買下的碼頭上,整裝待發。
方老闆寫信來問,這大船出海需要帶哪些東西,衛箬衣羅列了一個清單過去,叫方老闆放手去準備。
雖然大梁幾乎沒有什麼海圖,但是衛箬衣堅信附近的海域肯定另有大陸的存在。
當年麥哲倫和哥倫布還有鄭和出海的時候也不見得手裡就有比現在更多的資料可用,航線都是自己跑出來的,所以衛箬衣讓老方儘管找經驗豐富的漁民和水手前去探險。方建清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他如今離衛箬衣最近,自是聽了不少衛箬衣講述的海上冒險故事,所以一直都十分的神往。
冰河縣的客棧已經上了軌道,不需要他天天在這裡看着,林亦如如今又在冰河縣,林亦如天生也是一個做生意的材料,所以衛箬衣也就準了讓方建清丟下冰河縣的事情前往東勝州準備出海去冒險。
冰河縣的客棧目前正在交接給林亦如幫忙打理。
一切的一切都在按照衛箬衣最初的設想穩步而有條理的進行着。
經過一個多月的刻苦訓練,民團現在已經初步具備一點戰鬥力了。
孫管事從別院帶來的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這些人自是沒話說,在他們的帶領下,現在的新民團從各個方面來看,都在向正規的朝廷軍隊靠攏。不能說戰鬥力很強,但是至少看起來已經是有點氣勢出來了。
衛箬衣帶着他們出去練手過兩次,找的就是附近兩個規模比較小的賊匪窩。
有孫管事在,自是能將賊匪窩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所以這兩次突襲打的十分漂亮,不光是練了兵,更是給了這些年輕的小夥子很大的自信和自豪感。
衛燕在福潤的建議下,在縣城裡面開闢了一個廣濟堂,用來安置那些縣城裡面的孤寡老人和失去父母的孩子。
這些人之中很多人已經沒了勞動能力,到了冬季若是要不到飯,便只有凍死餓死的路可以走了。福潤翻看過以往的記錄,冰河縣每年到了冬季都會有不少這樣的人死於嚴寒和飢餓。
這些日子鄉紳們送了不少值錢的東西過來,衛箬衣就提議衛燕搞一個拍賣會。
當着全程百姓的面,將這些鄉紳送來的東西全數賣掉。
這拍賣會並不說明東西是誰送的,但是東西一擺出來,各個送過禮的鄉紳們心底就有數了。
縣太爺拍賣東西就是缺錢了,他們自是心領神會,各自再掏腰包,將各自送的東西買了回去。衛燕讓福潤將拍賣所得的錢財登記造冊,算是運行廣濟堂的第一筆資金。
衛燕此舉口碑簡直爆棚。
而衛箬衣端了兩個土匪窩,從土匪窩裡面搜刮回來的錢財也登記放入廣濟堂使用,這時廣濟堂的另外一個來源了。
這一來一去的,倒是將廣濟堂大半個冬天維持需要的資金給解決了。
這些日子因爲忙碌,衛箬衣倒是很少回縣衙居住了。
一連好幾天都直接住在了民團的營地之中。
這天衛箬衣又叫衛辛帶信回來,說她今天晚上不回來了。蕭瑾就有點實在坐不住了。
剛巧林亦如讓十一送來了一盅熬的十分香濃的野雞湯,蕭瑾就叫衛辛幫忙將野雞湯帶着,套了馬車親自去了營地。
“你怎麼來了?”衛箬衣驚喜的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蕭瑾,趕緊丟下了手裡的筆,繞過桌子迎了過來。
“我不來,你也不回去,我何時才能見到你?”蕭瑾略哼了一聲,他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雖然看不太清楚,不過也能分辨出是地圖。“你在做什麼?”
他走了過去。
“哦,看看地圖。笨鳥先飛嘛。我纔剛剛接觸這些東西,自是要多看多學,才能爛熟於胸。”衛箬衣說道。
其實她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經過兩次戰鬥,衛箬衣原本是十分有自信的,現在也變得有點不放心起來。
這與開公司已經不太一樣了,開公司,生意做不成,頂多是不賺錢,可是她現在帶領的是三百條活生生的人命,如果是她出了差錯,那可不是不賺錢的事情,而是要叫人去送死的事情。
所以越是經歷的多,衛箬衣反而越來越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很重了。
她是半點都不敢鬆懈下來。
他們之前打掉的只是兩個小賊窩子,人員不過一百,又是打的突襲,叫人措手不及,所以自己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可是不是每場仗都能打成這樣的,等遇到真正實力強悍的人,那可是要拿出別的東西來的。
衛箬衣深知不可能每次都能投機取巧,所以才加倍勤奮。
衛箬衣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在京城誇下海口,自信滿滿,實在是有點幼稚可笑。任何事情都只有去做了纔會發現其中的艱難。
如今她已經佔盡了天時地利,有孫管事帶着一衆別院的老兵在這裡支撐着,所以纔會有這種局面。
衛箬衣是個頭腦清醒的人,知道自己的優勢在什麼地方,劣勢在什麼地方。
不怪自己的父親要讓她來先練練手了。
這可這與旁的東西不一樣。
“那也要注意身體。”蕭瑾轉眸,隨後走到衛箬衣的身邊,拉着她挨着自己坐在了牀榻上,“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你了。先讓我好好的看看你。”他柔聲說道。
“給你看個夠!”衛箬衣大方的將自己的臉湊過去,先是勾住了蕭瑾的脖子,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後笑嘻嘻的說道。
“你……”蕭瑾驟然被衛箬衣偷襲了一下,臉還是不可自已的紅了幾分,他雖然瞪了衛箬衣一眼,但是卻是眼底含笑的。
“林亦如給你熬了雞湯!你好好補補吧。”蕭瑾擡手輕推了衛箬衣一下,隨後將食盒擡手拎了過來,遞給了衛箬衣。
“是要補補了!”衛箬衣大樂,“我最近力氣用的多,吃的也多 ,可是還是餓的很快,五行缺肉!”
衛箬衣一句話將蕭瑾逗的笑了起來,她總是這樣……蕭瑾如今已經都不太記得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倒是現在的他在衛箬衣的身邊每天都是會被她逗的笑的合不攏嘴。
蕭瑾不由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以前他不是這麼喜歡笑的。
他看向衛箬衣的目光頓時又柔了幾分,幸虧有她。
“對了,給你一個大雞腿,你也補補。”衛箬衣從湯盅裡面撈了一條雞腿出來,送到蕭瑾的面前,笑道。
“我不需要……”蕭瑾搖了搖頭。他纔剛剛用過晚膳,一點都不餓。
“需要的需要的!”衛箬衣十分認真的說道。
“爲何?”蕭瑾不解的問道。
“因爲……”衛箬衣轉了轉眼珠子,忽然靠近了蕭瑾,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到,“因爲你有力氣了,才能更好的欺負我啊。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