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逸懷接過馬車,不再同閆旭寒暄,二人分離,一南一北各自奔去。
耿逸懷帶着喬墨兒就往耿王府方向走去。
“我不想去耿王府。”喬墨兒掀開馬車簾說道。
“爲何?耿王府什麼都有,難道還有比耿王府更好的去處?”
“確實沒有,但至少我住在外面,比較自在。”喬墨兒纔不要去耿王府呢,當初差點就嫁進去了,現在也要成爲他人的妻子了,自然是不可能僭越再入耿王府了。
“那好吧,想要去哪裡住我送你去。我的建議是,最好選個離耿王府近點兒的客棧,方便我來回照顧你。”
“都可,只要不是耿王府,住哪都行。”
喬墨兒和耿逸懷去了離耿王府很近的客棧入住。
“呵,這走到巷子口就到林小娘家了,明日有空我可以去叨擾叨擾。”
喬墨兒進了廂房,耿逸懷給她選的房間,坐南以北,是個不錯的上等廂房。
推開窗,喬墨兒只顧着看巷尾,卻沒有看臨近對面的府院。
“你看那。”
耿逸懷心裡冷笑道:果然她只看到其一,卻看不到其二。於是快步走到她身邊,指了指對面。
“我的別院就在那,你有什麼事就朝那個石墩上扔石子,三個一起扔,我就知道是你。”
說罷耿逸懷從窗沿邊取了幾個石子給喬墨兒。
“你不說我都忘了對面是你的別院,看你的別院還真是清淡,同我二哥哥真的很像,怪不得你們曾經那麼要好。不過我二哥哥如今可是有婚配的人了,院子裡應該會熱鬧起來。”
喬墨兒拿過石子,細細評價着耿逸懷的院子,“所以啊,若是你的耿王妃回來了,一定要好好待她,教她從善,別再做害人的勾當了。”
喬墨兒不敢告訴耿逸懷,喬涵兒今日要殺他的母親婉娘一事,怕他一時衝動想不開,殺回到了皇宮,那之前她同韓雲熙做的一切可都白忙活了。
“我不會承認她的,更何況我並沒有娶她,也沒有同她拜天地,秘境山莊一別之後,我都沒有再見她。”
耿逸懷自知自己是雙重標準,如果對象是喬墨兒,哪怕讓自己日日留在耿王府都行,可對象是喬涵兒,那個曾打碎過自己母親送的紫玉女子,他就毫無興趣,甚至有點兒反感。
一開始以爲是遠方的表妹,就表面意思意思就行了,誰知道楚雲莊游回之前聽見她不是喬家嫡庶之女,頓時對她更沒有了什麼好感,只希望她早早回耿王府,他可以一紙休書將她送到喬府,或者楚雲莊都行。
“你沒見過你過門的妻子?”
喬涵兒回來這麼久,都沒有來看耿逸懷,也不知道真瞎還是不想帶。
“回臨安城之後,我都沒有見過她。”
耿逸懷連提都不想提她。
“可是我們怎麼都見過她啊,她說她一直都在耿王府,吃齋唸佛,日日不出房門半。”
“你們?”
“我說的是喬家上上下下都見過她,前幾日有個叫春蘭的丫頭還陪同她一起回喬府過年的呢。”
“你肯定是看錯了。”
“若只有我一人看錯,那便就錯了吧,可是喬府上下人口那麼多,長得又不是我一雙眼睛,怎麼可能是我一人看錯了?”
“耿府都沒有提過這件事,回頭我回去問問便知。”耿逸懷生氣,這耿府上下竟然敢欺瞞於他。
“對了,你還記得小慶那個丫鬟嗎?”
“自然是記得,從小陪我一起長大,耿王妃出嫁那日,小慶也是陪同的。”
耿逸懷本來想糾正她,喬涵兒並不是他的耿王妃,但想想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說別的吧!
“小慶她前幾日掉進了水裡,感染了風寒。”
難怪了,喬墨兒心想,難怪不見她上喬府門,感情是落水感染了風寒。
喬涵兒應該平日裡對小慶不好吧,畢竟小慶是她的丫鬟,她對小慶也是剖有了解,除夕那晚估計也是不想縱容喬涵兒,才自己落水感染風寒的吧。
“那她有怎麼樣?”
“一切都好,每日正常在耿王府工作,只是很少接觸人。”
耿逸懷解釋道,知道她擔心小慶,還特意說:“明日我讓她過來照顧你一番。”
“讓她明日送點吃食過來就行,平日裡就不要過來叨擾了,我怕她要是知道我是喬墨兒,她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留在耿王府的。”
“你爲何不帶她走?”
“我也想帶她走,可是喬涵兒也許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若是再帶走她陪嫁的丫鬟,豈不是自證自己的身份,就是耿府大小姐喬墨兒。”
“有我在,她不可能傷害你的。”
“人心隔肚皮,還是謹慎點好,你回頭安置她在你的院子裡打雜,我在這兒剛好能看見她,就心滿意足了。”
“那好,就按你說的來吧!”
喬墨兒走到門邊,打開房門對耿逸懷說,“耿世子既然已經安置好了我的住處,這麼晚我就不留耿世子下來繼續叨擾了,畢竟男女有別。”
喬墨兒若是不開門,耿逸懷確實要坐上一番,甚至還不想離開。
但是喬墨兒看出了他的猶豫,還特意說了一個字:“請。”
耿逸懷點頭,“有什麼事情記得投…”
“我知道投石,而且還是三石一投,你放心吧,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墨兒就不送耿世子了!”
喬墨兒推着耿逸懷出了房門,關門後大舒一口氣,“呼,終於送走了,比韓雲熙還要囉嗦,不過說道韓雲熙,他現在在幹嘛呢?”
喬墨兒走到窗戶邊,擡頭看着月亮,“韓雲熙,你現在在幹嘛呢?宮裡的月亮是不是也是這麼大這麼圓,我好像都沒有同你在宮中賞過月,好可惜哦。”
耿逸懷走到樓下,看見喬墨兒撲在窗邊,擡頭看着月亮,那樣子十分可愛,耳邊竟響起了皇上那日說的話。
“耿逸懷,只要你說,我就將她許給你。”
這一刻,他真的好想回答好,可他自知若真的這樣做了,那他同皇上這種人,又有何區別?
他不能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於是他笑笑,一直在風中看着窗邊的喬墨兒,直至她關上窗戶,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