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逸懷將喬墨兒帶到林小娘的住處,他讓鹿鳴還有廖梓欣照顧喬墨兒。
“小娘,有沒有辦法找到花一?”耿逸懷在屋外問林小娘。
“我沒有辦法尋到花一,這個花一來無影去無蹤,就算是我,也很難尋得了他,一般都是有緣才能遇見他。”
林小娘看着喬墨兒傷的那麼重,“還是先找個良工給她醫治吧,你知道我不喜歡她,你既然要求我們看着她,那你就自己去尋花一。”
林小娘知道鹿嬋死後,對喬墨兒的態度已然不同了。
不喜歡她,也沒有想過傷害她,畢竟認識了那麼多年,於情於禮收留她在這兒也不是不行。
林小娘對鹿鳴就截然不同了,畢竟鹿鳴是鹿先生的孩子,她愛屋及烏,當然不會怪鹿鳴,所以她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在了喬墨兒身上。
“好,我先去找良工,麻煩小娘多多照顧一下她,畢竟她不是一個人。”
喬墨兒痛苦的在牀上呻、吟着,刀劍疼痛其實沒有什麼,只是她肚中的孩子,陣痛抽離讓喬墨兒難以忍受。
鹿鳴不知怎麼辦好,急的在房間裡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廖梓欣一直陪在鹿鳴身邊,她不知道現在陪在鹿鳴身邊究竟是爲了什麼,曾經她以爲自己很喜歡很喜歡他,所以會無時無刻的陪伴着他。
只是這些日子,她和鹿鳴越親近,她就想到了閆旭,甚至有點兒希望自己早點兒離開林宅,可一直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耿逸懷跑了好多醫館,卻都沒有尋到立刻能出來看診的良工,最後情急之下劫了一個良工去了林宅。
韓雲熙在喬涵兒走後,吹了個口哨,將無拴尋來,讓他去把司空昌抓來。
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韓雲熙讓無拴去找司空昌,都像是瞎貓能碰見死耗子,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找到司空昌。
“司空公子,雲心有一事相求,請您救救我的夫人,以及我的孩子。”
司空昌看見眼前的場景,着實下了一跳。“雲心先生,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喬府一家被奸人所害,無奈讓司空公子看了個笑話。”
“是雲心先生太高看我司空昌了。”
“雲心只求司空公子救救我的夫人和孩子。”
“上一次我已經救過夫人一次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這一次我可不能再無償救治夫人了。”
“無論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只要能救夫人都可。”
韓雲熙說話還是這般的冷,但他的眼神已經沒有了神氣,留下的只有無神。
“我可以救夫人的,但前提是你得拿你的記憶來同我換。”
司空昌知道韓雲熙特別喜歡喬墨兒,若是沒有了這段記憶,他還會像曾經那般愛她照顧她嗎?司空昌從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人,哪怕忘卻山丘,海川,周圍的一切,包括所有有關於她的記憶之後,還能一如既往的遇見她,然後再喜歡那個她。
“都說你神醫妙手,你可知其實她也是。”
韓雲熙同司空昌說道喬墨兒,“若是我沒有了這段記憶,我相信,如果再遇見她,憑藉她的妙手,也能讓我恢復被你取走的記憶。”
“我司空昌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沒有對手,若是真有一天,你說的她能還給你想要的記憶,我司空昌絕對閉口不談,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之事。反之,若是有一天我有求於你,也希望你別因爲失去了記憶,而不承認我這個人情。”
“無拴,拿筆墨過來,我自己的筆跡我一定會認得,所以還請司空公子放心,同時我也會讓我的隨從無拴到時,給司空公子做個見證。”
韓雲熙命令無拴拿之筆過來。
無拴聽話的去拿紙筆,韓雲熙跪在地上鋪好紙張,提筆寫字:今日有求於司空昌,救吾妻兒,取我記憶。自知此前已欠司空昌一個人情,若是他日憑藉此依據來尋吾,定會義不容辭。
韓雲熙提筆間都是充滿着對喬墨兒的不捨,但是他不能再讓喬墨兒再失去孩子了,上一世欠她的太多了,這一世或許他就不應該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何時取這記憶?”
司空昌問道。
“待我安置好喬府上下所有人,城外雲來客棧,我在那兒等司空公子,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
司空昌收好字條,就準備出門了。
“司空公子,讓無拴替你先尋一下我夫人的位置吧。”
“不必了,有緣自會尋得她,我既然已經答應你去救你夫人,我自有辦法去尋到她的去處,問那個榆木腦袋,怕不是會耽誤了我救你夫人的好時機。”
喬墨兒痛苦的躺在牀上,眼前不停的出現一些幻覺,師傅曾經告訴過她,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先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可是她現在怎麼可能會靜的下來,她的家沒了。
出嫁的時候,師傅走了,待出嫁的時候,母親也不再了。
“韓雲熙,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們不應該再一起?”喬墨兒望着牀頂,歇斯底里的喊道。
“若是不能在一起,可不可以早點兒告訴我,你不是說你有上一世的記憶嗎?我以爲你的話本會很好,可沒想到,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災難!”
喬墨兒在牀上打滾着,疼痛,難受,愛恨交錯,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對,孩子是無辜的,喬墨兒不能傷害了孩子!
她用着自己最後存留的一絲意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平穩的呼吸,讓腹中的胎兒不要因爲她而受到影響,即使再難受痛苦,都保持着左側臥。
不知過了多久,司空昌來到了喬墨兒身邊,他受韓雲熙之託替喬墨兒診治。
“孩子怕是不能保住了。”
“不,我的孩子,不能,不能就這樣流了。”
喬墨兒懇求司空昌不要流了她的孩子,哪怕自己隨家人走了,孩子還是無辜的,難得來世上一趟,可不能讓他還未出世,就先夭折了。
“孩子也有四月多了,求您保住我的孩子,要我做什麼都行!”
喬墨兒抓住司空昌的手說道。
司空昌看喬墨兒抓住她的手,笑了,看到她這個樣子,突然讓他想起來,韓雲熙剛剛不也亦是如此嗎?懇求他救喬墨兒,做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