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又見燕離,恭親王妃

“恭親王府?!”秦莞驚訝道,“怎來了此處?”

燕遲脣角微彎,擡手替她理了理衣襟,“我剛回來,要來拜見王妃。”

秦莞眨了眨眸,“你來拜見王妃,帶着我作甚?”

王妃便是恭親王妃了,恭親王妃乃是燕遲的叔母,自然該來拜見,可秦莞的身份卻怎好見王妃?便是進恭親王府都頗有不便。

見秦莞很是不願,燕遲笑意微深,“你若不隨着我來?後面的人會怎麼想?”

燕遲說着揚了揚下頜示意後面跟着的人,秦莞這纔想着她爲何上了燕遲的馬車,隨即微愕,“成王的人還跟着的?”

燕遲頷首,“否則呢?”說着話,馬車已經停穩了下來。

燕遲將車簾一掀,道了一句“跟上”便走下了馬車。

秦莞在馬車之中無法,只有也跟了下去,卻見駕車的白楓已經上前去叫門。

恭親王府也在臨安以東,只是因臨着皇城,所以距離忠勇候府頗有些距離,秦莞下了馬車擡眸一看,只見這座府邸比忠勇候府還要高闊寬敞,光是兩扇朱漆大門就要巍峨煊赫的多,然而秦莞站定細細看了一瞬,不知怎的總覺得這王府門楣看起來頗不對勁。

白楓拍了幾下門環,沒多時,府門從內打了開來,一個小童站在門內,一見燕遲先是眉頭微皺,“你是哪位?找誰?”

燕遲見這小童一臉懵懂不認得他也不生氣,只淡聲道,“你們世子在做什麼?”

小童歪頭想了片刻,“世子天快亮回來,還在睡呢。”

白楓見小童實在沒什麼眼力見,當下便道,“這是睿親王世子殿下,來拜見王妃的,還不把世子請進門去?”

小童一愕,“睿親王世子殿下?”

見燕遲面帶薄笑看着他,小童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後退跪地行禮,“拜見世子殿下。”

燕遲薄笑一下,擺了擺手,“起身吧。”

說着話,已擡步走了進去,那小童呆呆看着燕遲走過自己,而後才反應過來起身將府門合了上,秦莞跟在燕遲身後,這一幕越發讓她奇怪了。

這裡是恭親王府,可是親王府邸啊,堂堂親王府邸,少說看門的也該是好幾個門房纔是,怎麼只有一個小童?還是一個十分木訥不機靈的小童,而小童開門的速度不快,見有人來,還有幾分詫異似的,好似恭親王府並無人常來。

這麼想着,秦莞不由想起了從前對皇室的瞭解。

在父親入京之間,她一直跟着父親在外,距離臨安十萬八千里不說,皇室更是遙不可及,那時候的她對皇室一無所知,除了在豫州的時候知道了裕親王,別的幾位王爺之中也就對睿親王的封號聽到的較多,睿親王領着朔西軍鎮守西北,不論是當地百姓還是官員,都將其視爲保護神,尋常言談自然提及多一些,而其他親王,秦莞瞭解甚少。

後來到了京城,倒是對皇室有了幾分瞭解,後來被定爲雍王妃,秦莞更是入宮幾次,然而在秦莞的記憶之中,這處恭親王府卻似乎極少出現在她的耳聞之內,比起其他幾位權勢顯赫的國公府都不如,甚至,還比不上忠勇候府在京城的名聲。

又一思索,秦莞只記得這位恭親王似乎不在世了。

這麼想着,在燕遲的帶領之下,她們三人順着府中的抄手遊廊往王府更深處走去,越是往前走,秦莞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王府佈局開闊,本來的景緻想來也不差,可此刻,秦莞只看到遊廊旁的花圃之內花木凋敗雜草橫行,似乎已經許久無人打理,而一行人往裡面走了許久,卻也沒見到王府的侍衛和僕從,整片府邸略顯荒蕪悽清,靜悄悄的叫人覺得詭異。

秦莞終於知道她站在門口時爲何覺得不對勁了,恭親王府的門楣雖然貴氣萬分,可那門楣之上的灰塵卻十分厚,一眼看上去,只覺蒙着一層灰霾似的,秦莞初初不覺得有什麼,待看到了府內悽清之景方纔反應了過來。

按理說,就算恭親王不在了至少還有王妃,還有世子燕離,可怎麼會如此蕭條?

又過了一處中庭,一直安安靜靜的庭院終於有了人聲,而很快,一道人影從不遠處的月洞門內走了出來……

路雲冷不防看到燕遲一行腳下立刻一頓,“殿下?!”

驚訝了一瞬,路雲立刻又行禮,“拜見殿下——”

燕遲彎脣,“你家主子呢?”

路雲忙道,“剛醒過來呢。”

燕遲頷首,“帶路——”

路雲忙轉身又往回走,秦莞打眼一看,這纔看到四周的景緻鮮亮了許多,花圃中蘭草明顯修剪過,青石板小道旁的矮鬆也有人打理過,秦莞心中暗自稱奇,跟着燕遲一路入了一處院落,這院子似乎是府中主院,佔地極大,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院內喊道,“路雲,是不是七哥來了……”

路雲忙應了一聲,“主子,正是殿下來了。”

說着話,一行人已經入內,擡眸一看,只見身披一件紅衫,墨發一絲未挽的披散在肩的燕離正懶洋洋的站在門口,他一雙眸子微微眯着,面上還有幾分不甚清醒的懶怠之意,似乎剛從牀榻之上爬起來似的——

“你怎知是我來了?”

燕遲進了院子笑問一句,燕離打着哈欠道,“除了七哥,還有誰來……”

話音落定,燕離一眼看到了跟在燕遲身後的白衣身影,雖然白楓也是那慣常的一身白袍,可這兩抹白卻是不同,白楓慣常着白衣,一身勁裝灑然利落的緊,而秦莞,卻彷彿晴光照雪映着一塊美玉,清妍靈透到了極致,燕離一下站直了身子,“九姑娘?!”

燕遲走到門前站定,轉身,秦莞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的上前來福了福身,“拜見世子殿下,如此貿然入府,實在是失禮了。”

燕離一聽這話頓時朗然笑開,大手一揮,“什麼失禮不失禮,九姑娘真是太客氣了!”說着走出門檻來,“九姑娘今日這身裝扮可真是……俊俏的很吶!”

秦莞直起身子來,有幾分無奈,燕離卻急急道,“怎麼回事?怎麼七哥帶着你的?怎麼你又做了這般裝扮?莫非……莫非是你偷偷跑出來玩樂被七哥撞見了?”

燕遲沒好氣道,“你果然只知玩樂。”

秦莞忙解釋道,“今日幫了三哥一個忙,因多有不便方纔穿了男裝,適才遇到了一點麻煩,幸好殿下前來相救……”

燕離眼珠兒一動,面上生出幾分好奇來,“七哥今晨是要入宮的……怎麼就剛好碰上了?”

“並非剛好碰上。”燕遲便簡單將秦莞所行之事說了,又將成王如何到了義莊一道說了,燕離聽的雙眸大睜,半晌方纔搖了搖頭,“這件事可不簡單呢。”

說着話,卻是看着秦莞的,分明是在暗示期間太子和成王的爭鬥。

秦莞脣角微彎,“殿下放心,我知曉的。”

燕離便點了點頭,又一笑,“不過也沒法子,你是秦府的姑娘。”

說着燕離看了二人一眼,“你們兩個可用過午飯了?我剛起身,不如咱們去醉香樓吃?眼下府中可沒法子做出咱們愛吃的……”

燕遲搖了搖頭,“我既來了,自然要拜見王妃的。”

燕離伸了個懶腰,聞言嘆了口氣,“我早先回來去見母妃,母妃卻是在念經呢,這會兒不知出來沒有,七哥不必尊着這些虛禮的……”

燕遲眸帶無奈,直接下令,“帶路吧。”

燕離沒法子,只好聳了聳肩道,“好吧,你們等我一等,我若這模樣見母妃,她又要說我了。”話音落,人已重新閃進了屋內去。

燕遲搖了搖頭,站在外間,秦莞上前一步,低聲道,“你去見王妃,我便不去了吧?”

燕遲脣微彎,“王妃人很好,不礙事的。”

秦莞欲言又止,她的性子,萬事皆有自己的分寸,燕離與她並不算熟稔,恭親王妃就更是了,如今她貿然和燕遲同來,雖然是爲了躲成王的眼線不得已,卻總不好太過失禮。

“安心,當真不礙事的。”

燕遲又說了一句,秦莞聞言才點了點頭,她性子雖然和善,可當真將一個人放在心頭,或是做好友,或是相愛之人,皆是要時間的,便是和嶽凝也沒有一見如故成至交好友,而在將一人放在心頭之前,她自有自己的禮數和分寸,既不喜旁人離她太近,亦不會給旁人添麻煩,今日來恭親王府便算是破了她的習慣——

“我幼時王妃對我頗多照顧,我凡回京,必定會前來拜會。”

燕遲解釋了一句,秦莞一顆心便沉定下來,不爲別的,只需信燕遲便可。

而很快,燕離從屋內走了出來,他披散在肩的墨發已經挽起了一半,紅衫之外又罩了一件外袍,整個人沒了先前那慵懶的樣子,精神利落許多,“好了,咱們先去看看母妃在做什麼,若是又進了小佛堂,咱們便不必管母妃了。”

說着話,燕離帶着燕遲出了院子往東邊去,秦莞跟着燕遲,目光又打量起王府來。

越是往東,景緻越是蔥鬱,一盆一盆的矮鬆並着冬日綠樹沿着遊廊往東,只叫人覺出幾分清雅肅穆之意,而很快,秦莞看到了四個侍奴在打理一旁的花圃,見燕離過來,連忙跪地行禮,燕離揮了揮手,轉而看秦莞道,“九姑娘見笑了,府中不常來人,母妃又是個不喜熱鬧不問世俗的性子,所以這府中許多景緻荒廢了。”

不知爲何,燕離說這話之時秦莞覺得他嚴肅正經了兩分,這本是常事,可這份正經嚴肅卻叫秦莞心中鬱郁,彷彿燕離應該永遠是初見那般意氣飛揚纔是,所幸話音還沒落,燕離又笑的一雙鳳眸眯起,長長的眼尾帶起狐狸似的狡黠,“不過再荒廢,也是要比七哥那裡好的,等九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秦莞眨了眨眼,轉而看燕遲,燕遲不置可否的走着並未接話。

秦莞便笑了笑垂眸,她來恭親王府乃是不得已,自然不會再去睿親王府。

說話間,有一處院落出現在了秦莞眼前,到了這院子,秦莞便看到了更多的僕從,這些僕從衣衫皆是整齊清雅之色,分明都在做活,卻無半分聲響,見燕遲等人出現,又立刻恭敬的行禮,秦莞看着這些訓練有素的侍從,忽然覺得適才看到的所有塵霾和荒廢景緻都不算什麼了,就算這王府所有的花木都枯了,這裡到底還是親王府邸。

“母妃在做什麼?”燕離腳步未停的往院子裡去,只走到門口的時候問了一句。

一個當頭的婢女立刻起身,腳步輕快的跟在最後,低聲道,“王妃在佛堂內抄寫經文。”

燕離頷首,“進去稟報一聲吧,七哥來了。”

那婢女點點頭,腳步極快的朝着院內左廂房而去。

秦莞打眼一看,只見這院子佈置的十分清幽,雖是冬日,院內的花木卻並未調令,然而整院也不見一朵纖妍的花,倒是蘭草種了不少,而正對着的是五間正房,開間極大,佈置的倒是雅緻精細,而左邊又有一道月洞門,秦莞看過去,只見月洞門之內又是一個小院,院內只一排三間正屋,適才那婢女說的佛堂,想來就是那處。

婢女走了進去,燕離腳下沒動,“母妃清修之地不喜打擾,便是我都不許隨便進出。”說着看着燕遲,“母妃只怕不會出來,她最近要抄寫好多經文送去城外的法華寺。”

話音剛落,適才進去的婢女從佛堂門口走了出來,燕離本以爲她是要來說恭親王妃不見他們了,可沒想到,那婢女剛站定,繼而又走出來一個人影。

燕離“嘖”了一聲,“我昨日回來母妃都沒出來見我呢,我要是不進去一遭,還看不到她……”說着語氣頗酸道,“七哥纔是母妃心頭愛。”

燕遲失笑,擡步往月洞門去,走出幾步回頭,卻見秦莞沒動,他不由道,“跟上來。”

秦莞本還想着要不要繼續扮燕遲的手下,然而燕遲態度明確,她見了王妃而不行禮亦是失禮,便只好跟了上去,燕離搖搖頭,也和他二人一起入內。

滿是肅穆的佛堂門口,秦莞一擡眸便看到站在青衫侍婢之前的中年女子。

看清那人面容的時候,秦莞的腳步甚至微微一頓,她見過的中年女子,江氏,林氏,大伯母胡氏,都算得上美人,可眼前這一個,卻是如此的不同。

她渾身上下不見飾物,滿頭的墨發只用木釵挽起,而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舊的霜色百褶襖裙外面罩着一件淺青色的半舊斗篷,她就那般靜默的站在佛堂門口,目光分明從秦莞身上掠過,卻絲毫沒有重量,秦莞看着她,只瞧見她五官尤其精緻,可因她不在意保養,眼下面上生了許多皺紋,而這還不是最讓秦莞揪心的,秦莞看着她,只覺得她的面容都有幾分模糊,她身上的衣裙顏色太淡了,她的神情更是波瀾不驚,她施施然站在佛堂之前,背脊筆挺,眉眼似畫,可她的眼神輕渺,如同她的人一般,好似一縷清幽煙氣,被狂風一吹就要散了。

秦莞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彷彿如此才稱得上她的姿容。

而同時,鋒芒迫人的燕遲也放慢了腳步,便是燕離,也收了那嬉笑怒罵的意氣。

“拜見王妃。”燕遲拱手行禮,“一年多未見了,王妃可安好?”

恭親王妃看着燕遲,她的眸色本就不深,再加上她無波無瀾的眼神,就更叫人覺得她目光悠遠,她擡了擡手,“起來,回來了就好。”

她一開口,語聲亦是無波無瀾的,不像一個做爲長輩的王妃在說話,反倒像是燕遲的老友在和他寒暄似的,燕遲直起身子,打量了恭親王妃一瞬,“王妃的氣色比上次見好了許多,可是身體好了些了?”

恭親王妃“嗯”了一聲,“我佛慈悲,護佑於我,好多了。”

她語氣極淡,說完這話,亦打量着燕遲,“你父親可好?”

燕遲頷首,“父王今年不回來,西邊不穩,他身體還好,只掛念着您。”

秦莞只覺燕遲說話時也存了幾分小心翼翼,語聲都變低了,待他說完,恭親王妃點了點頭,“好就好,我亦掛念着他。”說着看一眼燕遲身後的秦莞,“這位是——”

燕遲轉身,“這是秦府九姑娘,就是忠勇候胞弟家的姑娘。”

恭親王妃眸露了然,秦莞忙上前來行禮,“秦莞拜見王妃。”

她雖然着男裝,卻還是福身行禮,恭親王妃並未立刻答話,只上下看了她兩瞬,而後才語聲輕輕的道,“好,起來。”

說着左右看了看,神色終於起了幾分波瀾,“不知你來,一時未備禮。”

說着話,恭親王妃左右看了看,好似在想能用什麼做禮物似的,然而她手腕頸上皆是空的,還能有什麼做禮物給她呢?

忽然,恭親王妃又看了秦莞一瞬,這一看,她擡手,輕輕將插在自己髮髻之中的木簪取了下來,她伸出手來,“來,給你,不要嫌棄。”

髮簪抽走,恭親王妃的墨發頓時披散下來,恰在此時冷風襲來,恭親王妃的髮絲隨風而舞,一瞬間,只叫人覺得她就要乘風西去一般。

秦莞只覺惶恐,“王妃折煞秦莞了,秦莞不敢——”

恭親王妃看着秦莞,面上神色不動,語氣卻似乎更溫柔了一分,“這是小七第一次帶外客來我跟前,收下吧,以後不知我們還有無見面之機了。”

這一話讓秦莞心底咯噔一下,燕遲看了一眼恭親王妃,“收下吧。”

燕離也道,“九姑娘不要客氣,母妃少有喜歡的人,她是喜歡你纔給你呢。”

燕遲和燕離都這麼說,秦莞抿了抿脣,上前一步,雙手將那木簪接了過來,木簪之上尚帶着兩分恭親王妃掌心的溫熱,秦莞接在手中,不知怎的覺得心中微酸,“多謝王妃。”

她忙又行了一禮,恭親王妃微微點頭,面上也不見笑意,她又看着燕遲,“這一次何時離京?”

燕遲聞言一笑,“這一次怕是不得走了。”

這話落定,恭親王妃便是一瞬的沉默,片刻,她似乎輕嘆了一聲,“你父親喜歡西邊,你亦在西邊長大,還是回西邊好。”

燕遲便道,“我留在京城,便可時常來看王妃了。”

恭親王妃聞言卻搖了搖頭,“不必看我,我有着青燈古佛作伴就足夠了,小七,顧好自己。”說着掃了燕離一瞬,“幫我看着阿離便好。”

一旁燕離撇了撇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燕遲笑着點頭,“王妃放心,他也長大了。”

恭親王妃沒做聲,又看了秦莞一瞬,淡聲道,“好了,你們去吧。”

燕遲聞言便後退一步,又行了一個大禮,秦莞跟着福身,待起身擡眸之時,便見恭親王妃已經轉身步入了佛堂,她的髮絲還在飄舞,她的腳步無聲,她的背影極淡極淡,很快,便隱入門後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秦莞攥緊了手中木簪,此時方纔能低頭一看,這一低頭,只見木簪之上“白首不離”四個字落入了眼眶,秦莞一愣,心頭又涌起一股子酸澀之意,她並非隨便對誰都能生出共情憐惜之心,何況恭親王妃雖然和青燈古佛爲伴,卻至少身爲王妃富貴無憂,可不知怎麼,秦莞只聽恭親王妃了了幾語便對她生出幾分心疼來,再加上這髮簪,她便更覺戳心的緊。

“走吧——”燕遲嘆了口氣,他身量挺直的站着,和適才一派輕鬆的同恭親王妃說話的樣子全然不同。

秦莞跟在燕遲之後往外走,走出幾步回頭看來,只看到半開的門內一片昏暗的光,她忽然覺得背脊微涼,再一看這小小的佛堂,不覺佛祖慈悲,反倒覺得這佛堂猶如籠子是的將恭親王妃的一生都關在了此處。

深吸口氣,秦莞跟着燕遲快步出了月洞門。

------題外話------

新人物出來了,王妃會有怎樣的故事呢?恭親王府又有什麼變故?下一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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