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懷信一身疲憊的回府,直入主院,元氏興高采烈的命人備飯,又去給霍懷信更衣,“老爺累了一夜瞧着臉色都變了,便是公務重要,也沒這樣拼命的。”
霍懷信沒好氣道,“你懂什麼,兩樁案子和安陽侯府有關,任何一件解決不好都影響甚大。”說着,霍懷信一下子想到了秦莞,更不滿道,“喜宴那日你不是見了侯爺夫人?你知不知道救了太長公主的是誰?!”
問及此,元氏眼神一閃,“聽聞是秦府的。”
霍懷信咬牙,“什麼聽聞?!我不信你不知道……”
元氏生的一張桃腮圓臉,身形豐腴富態,眉眼遠看溫文和煦近看卻透着精明,聞言只好無奈道,“好好好,不就是秦府的九姑娘嘛,那日秦府出了好大的風頭,都說那位九姑娘乃是當世醫仙,太長公主獨獨見了她一人。”
“那你可看到九姑娘本人了?”
元氏撇撇嘴,神色倨傲,“遠看了一眼。”
霍懷信換了衣物,轉身落座,“你覺得如何?”
元氏一邊倒茶一邊不屑道,“也就那般了,我早和老爺說了,這九姑娘戀慕咱們兒子多時,可憑她,要做我們知府家的媳婦門都沒有!”
“啪”的一聲,霍懷信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元氏被嚇得一跳,立刻收斂了面上的輕慢,小心問道,“老爺,怎麼了?”
霍懷信怒目而視,他記得江氏的叮囑不說秦莞驗屍之事,只輕哼一聲道,“果然是愚蠢無知的婦人,就憑外面幾句傳言,差點錯過了兒子的好親事!”
元氏瞪眸,“老爺是何意?!”
“我昨夜去安陽侯府,秦府九姑娘已在府上,太長公主又病了,九姑娘被接過去診治,還要住幾日,我瞧着,侯爺和夫人對九姑娘十分信任寵愛,更別說太長公主了!”
霍懷信哼一聲,又道,“我瞧九姑娘性情品貌,便是比京中的貴女也是綽綽有餘,在錦州,更是挑不出第二個來,我真想不明白,怎麼在你嘴裡就是無德無貌了?!”
元氏呆住,“老爺說的……當真?”
霍懷信又拍一下桌子,“誰與你渾說不成?!”
元氏當即攥緊了帕子,“可……可再寵愛,她又不是侯府的郡主,她父母雙亡,秦府對她的態度您也知道兩分,哪怕她喜歡咱們兒子,可……可甯兒以後的媳婦得是個高門大戶纔好,如此,不但對老爺還是對甯兒的仕途都有幫襯啊……”
霍懷信咬着牙,“果然目光短淺!安陽侯府一家皆是大德大信之人,九姑娘幾次三番救了太長公主,她們必定對她感恩戴德,便是昨夜,我看侯爺夫人已是拿九姑娘做半個女兒看了,再往後更不消說,且九姑娘無論如何都是出自忠勇候府的,且還是嫡出,忠勇候如今在朝中當權,喜歡仁德賢明的好名聲,便是爲了這個名聲,也斷不會真的不管九姑娘。”
霍懷信又一眯眸,“拋開這些不說,光是九姑娘這個人,配甯兒已是綽綽有餘了!”
元氏欲言又止,正要再說,外面丫鬟低聲道,“老爺,夫人,少爺來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霍懷信道,“讓少爺進來。”
簾絡一掀,霍甯一身月白華袍而入,“父親?聽說二公子的事了了?”
霍懷信神色一正,“了了,這次差點釀成大禍,幸好九……幸好及時發現疑點又徹查了一遍。”差點說漏嘴,霍懷信一陣緊張。
霍甯面上神采一盛,“父親果然英明,兒子就知道什麼案子都難不倒父親!”
霍懷信老臉一紅,若非膚色生的黑幾乎就要被看出來,他輕咳一聲趕忙轉了話題,“你來做什麼?今日可進學了?”
霍甯搖了搖頭,“父親,昨夜兒子看了您書房的卷宗。”
霍懷信眉頭一皺,瞪着霍甯道,“你說宋家小姐的案子?”
霍甯不住點頭,“是,父親,兒子想協助您一起破了這件案子!”
霍懷信狐疑起來,他知自家兒子的秉性,雖然天賦不錯,可這麼多年到底是被元氏寵的過了些,以至於空有其表內裡卻無卻真貨,“從前我也有意讓你歷練,可你興趣缺缺,說風雅學問纔是你的專攻,今日卻怎麼改了性子?”
霍甯下頜一擡,眉間一片高傲,“此番案子不簡單,兒子一來想爲父親分憂,二來也確實想歷練一二,三來,兒子想做出點事來,讓別人知道兒子不是隻會吟詩弄文!”
能上進是好事,可霍懷信怎麼想怎麼不對,“別人……是誰?”
霍甯眼底生出一抹不自在,卻是梗着脖子道,“那些看輕兒子的人!”
霍懷信打量了霍甯一番,只以爲是霍甯吟詩作文的時候被嘲弄了,略一思忖,索性隨了他,“這可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到時候莫要嫌累怕苦。”
霍甯背脊一挺,“男子漢大丈夫,自不怕的!”
霍懷信滿意笑起來,“好,那你準備一下,下午的時候,隨同我去義莊。”
霍甯眉眼間神采飛揚,高興的應了一聲“是”轉身而出。
霍甯離開,元氏欣慰驕傲的看着他的背影,“老爺看看,咱們兒子這等品貌,又知上進,若是能結一門京中貴胄的親,未來必定能飛黃騰……”
“達”字沒出,元氏轉頭便對上霍懷信隱含怒意的眼神。
霍懷信錯着牙道,“你,下午便備禮去秦府走動起來!”
元氏張着嘴巴滿是不情願,霍懷信卻站起身來,“我自有打算,若是你又生了歪心思壞了我的事,我可唯你是問。”說完,竟不給元氏開口的機會,提腳便出去了。
兩個時辰之後,白楓對剛回安陽侯府的燕遲低聲道,“霍知府今日來時特意說要九姑娘一起去聽案,後來回府不久知府夫人便帶着禮物去秦府了。”
燕遲正褪下手上腕甲,聞言眉峰一簇,眼底露出幾分銳利來。
白楓遲疑道,“殿下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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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遲迴神,繼續不急不緩的將腕甲取下,只問,“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白楓忙點頭,“備好了,是江州衛氏最好的匠人。”
燕遲“嗯”一聲,勁瘦高挺的側影無端透着冷意。
白楓神色一斂,“那知府夫人那裡……”
燕遲冷笑一聲,雖沒說話,可光是那脣角斜噙着的弧度和眼底森然之意,便讓白楓生生打了個寒顫,從前在朔西之時,每每他們的世子殿下露出這般表情時,便代表着對面的戎敵即將迎來一場血流成河的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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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燕遲準備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