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林璋便入了宮中,看到了金羽箭,林璋方知大事不妙。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趙禹仍然不見蹤影。
“陛下!那傳話二人離開潁州兩日,如今潁州軍情還未可知,陛下,不如先讓末將走一趟潁州!”
林璋抱拳請命,到了這個時候,林璋毫不遲疑,燕涵卻眉頭緊皺,“便是去也不該是你去,等衛國公入宮吧。”
衛國公本就武將出身,只是這兩年才閒賦下來,如今北府軍真的南下作亂,讓衛國公重新出山也是正理。
林璋聞言面色沉重,“陛下,聽聞趙禹還未回宮?”
燕涵頷首,趙禹始終沒有消息,尤其讓他覺得不安,然而北府軍方纔是他心頭第一大患。
“陛下陛下……鄭大人入宮了……”
袁慶來報,燕涵立刻首肯讓鄭白石入內覲見,然而鄭白石行完禮之後便道,“陛下宣召微臣入宮,可是已經知道了城南着火的事?”
燕涵還沒說北府軍的事,怎麼也想不到鄭白石一開口便是這話。
“城南着火?!”
燕涵蹙眉,如果只是着火,鄭白石何需此刻提起?!
鄭白石拱手做拜,“是的陛下,今夜入夜時分,城南一處民宅着火,燒死了二人,最開始是巡防營接手的,後來因需要仵作才找到了知府衙門來,微臣今日正好留在衙門過夜,起初只以爲不過是尋常的火事,卻不料來傳話的人卻說……卻說燒死的二人皆是女子,雖然被燒得面目全非也未曾驗屍,可現場找到了東宮之物,懷疑是東宮的人。”
燕涵眼瞳一顫,鄭白石又道,“微臣入宮之時,又得了新的消息,說巡防營的人將忠勇候家的人請到了現場,說忠勇候府人見到現場的東西就哭的昏了過去,說……說被燒死的人正是太子妃娘娘。”
燕涵放在桌案的拳頭攥了起來,林璋亦極快速的看向燕涵。
“仵作可曾開始驗屍了?”
燕涵尚且鎮定,鄭白石忙道,“已經去了,不過微臣知道陛下召見,就入了宮,還不知勘驗的消息,忠勇候夫人本想請郡主驗屍的,可得知太后娘娘今夜病了,便打消了念頭,是不是真的太子妃娘娘,還要驗屍之後才知。”
縱然人被燒的看不出樣子,可人的年歲身長等等特徵都可勘驗出來,到時候一做比對便知身份。
燕涵一時沒說話,今夜不尋常,是燕遲的大婚之夜,亦是他打算對燕遲動手的日子,可沒想到,原本週密而輕而易舉的計劃竟然能鬧出這麼多亂子,而今,趙禹更是不見了人影!
“你可曾見到趙禹?”
鄭白石搖頭,“微臣不曾,不過來衙門傳話的人是趙副統領身邊的人,說是趙副統領和睿王殿下一起去過火場,看過之後,趙副統領說還有要事,便和睿王殿下先行離開了。”
燕涵眯眸,難道是因着火突發耽誤了時間?
“朕知道了。”
燕涵應了一句,鄭白石一聽這話方纔反應過來,“陛下……本不知此事?那陛下宣召微臣入宮,不知所爲何事……”
鄭白石心中驚疑不定,如果不是爲了這件事,那這麼晚了,會有何大事要讓他入宮?
燕涵看了一眼林璋,林璋道,“鄭大人,潁州剛來了軍情急報,有兩萬人馬從潁州以西突襲,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北府軍已經繞道南下到了潁州,他們這是要劍走偏鋒直取京城了,若是如此,你是京畿吏治主事,此事你務必要第一時間知道,未來兩日的安排調遣,你要全力配合。”
鄭白石震驚的愣在了當地,“北……北府軍南下到了潁州?”
林璋嚴肅道,“是,或許覺得不可置信,可金羽箭在這裡,鄭大人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每一個像鄭白石這樣在京中爲官的人都覺得戰爭是極其遙遠的事情,戰爭只會發生在朔西和北境,而京城則是大周權力和政治的中心堡壘,鄭白石怎麼也沒想到,戰火這麼快就到了潁州。
燕涵沒有多言,只吩咐林璋,“立刻讓所有御林軍退回宮內,再命巡防營衆將入宮聽召,找人一事暫且擱置,從現在開始全力準備城防戒嚴。”
爲了找太子和皇后,大抵有千餘御林軍每日被派出皇宮,如今危機將近,卻要讓所有人都各歸原位了,只有如此,才能做出更好的應對。
林璋知道皇帝的意思,當下便應聲出去傳令。
朔雪紛揚,臘月初十的長夜由此變得格外漫長,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半時辰的時候,整個京城都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除了被宣召的武將文臣,其他耳目衆多的官宦人家也得了消息。正午門左右側門全都被打開,右側供官將出入,左側則供城中的禁衛軍回宮,人頭攢動的正午門之前,一隊改頭換面的禁衛軍混在隊伍之中,無聲無息的進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