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擠多了,僧多粥少,後位就那麼一位,你踩我我踩你,後宮中人踩人唄。
一個妃子與龍轅葉寒好些了,整個宮的人都跟着得瑟了起來,一人得道,雞犬要昇天。
誰更技高一籌?慧嬪細想,思考過後道:“過段時間就是大宛國年度各愛花人士都會把自個最愛的花曬出來,看看誰種得最好,最豔,當然都要摘下。後宮,呵,也會辦,”
慧嬪這話給了她永盛公主啓示。
一年一度的這愛花人士都把花曬出來,永盛公主回到自個宮中想透了。
她是個機靈的人,稍一提點就能開竅:“若都把花摘了,那花不就失去生命了嗎。”
“是呀公主。”小義從外頭摘了新鮮的花回來放在花瓶內。
“沒生命不就意味着這花枯萎了嗎?太后說皇上是以仁治天下。”永盛公主摸透後,決定別出心裁一把,出奇不意。
如果後宮之中,在花節到臨那日,每個妃嬪拿出的花兒越多,恐怕她們也就越沾沾自喜,越虛榮吧,可是她們沾沾自喜着,就說明這些花最終都被她們摘下了,失去了生命了。
太后所說的是皇上以仁治天下,,,,,
沒錯,永盛公主就是一個這麼巧妙還水靈的姑娘。
若是到時,放眼望去所有後妃們都‘有花堪折直須折了’,都手中一大把花,而唯有她永盛公主一個人不參與這折花之中,就連她永盛公主的宮女都是在伺候着她永盛公主,而不參與這折花之中。
“這樣,就從另一角度引起了轅帝的注意,至少是特別的,要是他問起來,本公主又該怎樣回答呢?”
‘皇兒以仁治天下’太后這話又在她永盛公主腦海中飄過,她瞬間又水靈的妙懂了,揣摩轅帝的喜惡嘛。仁,仁,這個字,與她不摘花不就與另一角度的‘仁’扯上那麼一點鉤嗎。
若是轅帝問她,那她永盛公主只需要回答:“鮮花多美好,當下百花齊放給人芬芳多好啊,實在不忍心伸出手去傷害生命,讓花兒失去生命化做泥土,更不願意與各位娘娘及權貴們爭長短。”永盛公主想了想決定這樣回答,她道:“沒錯,就該這樣回答。”
永盛公主就是這樣一個水靈腦子靈活的姑娘,稍稍一說,她就懂了全程該如何運籌,可憐小義還看不懂她家公主在發什麼呆呢。
舊大邵帝都內。天地獨霸也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只不過是她對後宮沒多大的興趣,更熱衷於朝堂罷了。既然要進後宮中,她也算小白一枚。
“都說上任後位,這龍轅是要給本官走馬上任後宮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可燒火的前提是服心啊,這羣妃嬪們看我一人一來就優越的坐後位,恐怕不服我罷。”天地獨霸不恭的半睡半坐在假山上,瀟灑得不像個懷孕的人,該爬的該玩的一樣不落,半躺在假山上,垂在半宮中的小腿還不時搖晃着,將一兩小石頭踢進小河中。
在小問題上動動干戈就行了,這樣本官的能力也顯了,也不會在這羣后妃中產生不良的影響。記得常分這羣后妃一杯羹,畢竟都是本官手下的部屬,有利益就讓她們這些部屬共享了,讓她們知道本官,錯了,是自稱本宮,本宮是她們絕對的大樹,大樹底下好乘涼。照顧爲本宮打江山靠投了皇后本部的下屬嘛,雖然不是六部,但也不影響要‘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本宮穩坐後位,也會把利益與妃嬪們一起分享的,該加官晉級的不會少了,當然要看到下面妃嬪對本後的忠誠度了,所謂也會讓本宮更有利益啦。從管理這後宮的角度講,本後也要和妃嬪們搞好上下級關係,擁戴什麼的就不可能了,除非涉及她們的利益,但至少要調動她們的積極性,促個和字,別讓龍轅葉寒‘後宮着火‘本後烏紗帽也褪色。
待龍轅葉寒一辭皇帝這職位升太上皇或龍歸大海,本官成爲皇帝母族,升職太后成爲全大宛最尊貴的女人。
後宮,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兵來將擋罷,羽阿蘭翻身躍下了假山,但她打骨頭裡覺得兵來將擋,這太被動,要做就要做到主動,把主動權牢牢掌握在手中。
這時,一個動人沉穩深不可測的磁聲在她身後響起:“若遇到有意擋着你的石頭,可能是一堆。”這話沒完,羽阿蘭能聽出是夙曦澗的聲音,她回望過夙曦澗借物指人的石頭,前方的小路上確實有一排小石石密密麻麻的橫截在路上,如一面牆般。
只聽夙曦澗繼續指槐說桑:“你可不能向任何人‘請教,’包括太后在內。一般而言,部屬遇到問題會向自已上頭請教,但你別忘了。如一樹”他手指了指假山前的千年古樹:“如此高大這樹有百年曆史了,具我所知這樹是這附近林中最高的一棵”,廉親王夙曦澗話沒完,這樹自然是暗指太后,指桑要罵槐嘛,最高的樹,地位在後宮中最高的女人不就是太后嘛,部屬?皇后頭上不就是太后了,只聽廉親王夙曦澗道:“爬得越高摔得越疼,高樹下掛着軟刀子,注意着點。”
“捧殺?”羽阿蘭不以爲然,廉親王夙曦澗還關心她,她挺感動的,雖然她對這準婆婆也不太瞭解,但她很明白這準婆婆身旁有個永盛公主,會犬馬聲色願拉她羽阿蘭下後位。
“所以這批石頭是肯定會永遠不會清空,並且會有人樂看我被絆倒,不僅如此,我要獨擋一面若我向所謂的上頭請教了,她就會以推說讓我上後位是相信我能力,如果我什麼都要請教她,那在這位上也就坐不穩了。這是個陷阱。”羽阿蘭直說出來,她就是那麼坦然,昂首挺胸的大有天塌下來也不眨眼。
這後宮,是龍潭,是虎穴,她都要入,她能走,但這孩子總需要個家吧。
她抹脣露出不屑驕傲的笑容,大步流星瀟灑至那排小石子路上,爽朗大有自信十足的眸搭着嘴角不自覺上揚的微笑:“順我者,昌。逆我者,曦澗請看。”她明白周圍無耳也無眼線,廉親王夙曦澗是她天地獨霸自已人。
她氣質是藏中有露,露中有藏的直接夾風蹲了下來,眸光是有趣的看過這些石子,手掌一運勁一股真氣自掌間雲集優雅襲過這數不清的一排排石子。
瞬間化爲粉沫。
這就是將上任的新後,容人之心?只不過是僞善最終爲她天地獨霸得利,只爲海納百川,若有異已,結局自然如這地上的石頭灰。
“挫骨揚灰。”廉親王夙曦澗有些震驚,憑天地獨霸的實力,宮中悄無聲息死一兩個人,無論在哪朝哪代都能在有權勢的人手中壓下。
沒人懂得誰死了的。
“非也!”心如毒蠍:“看着,這是人間蒸發,本後不容許存在威脅。”
在不爲人知不會告訴世人的潛規則:順本宮者昌,逆本宮者人間蒸發。
如果說天地獨霸有套處理任何危機的潛機制,永遠不會讓她臨時抱佛腳的便是:順勢者昌,逆勢者人間蒸發。
哪個妃子讓本後痛一時,本後讓你人間蒸發。寧可本後負后妃們,負天下人,不得后妃負本後不得天下人負本後。並且在你負之前,下手要趁早先下手爲強先剁了你,想拉我下位,惹了本後,早晚剁了惹她的妃子。
“阿蘭,你…。”廉親王夙曦澗突然覺得自已的坦心有些無謂,羽阿蘭從來就不是個軟骨頭,向來都是她剁別人,盛帝及大邵皇后都被她剁了不是嗎?多少人被她剁了,這樣的女人上任後位,她會怕鬥嗎?夙曦澗對羽阿蘭的感覺,雖然覺得這讓他有異樣,但也不能否定羽阿蘭沒有善心,後宮中有幾個是手不沾血的?
人都會變的,羽阿蘭洞察他心思,臉色不動聲色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既然躲不過命運,命,我不能掌握,但運,我能。既然不能改掉入後宮的命,至少運有好些。曦澗你該往樂觀的處想,比如說我增加了預見能力,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事看得更遠了不是嗎?有備則無患,沒有準備你未必運好到哪裡。”
望着羽阿蘭她在前面站着,影子在身後拉長了,這個距離他夙曦澗莫名的覺得更遠了。
這後宮中,她若進了,心腹等等一切都要重新經營,她的舊部,轅帝要削她權,這些她羽阿蘭只能一人在後宮中求存,這,讓夙曦澗反覆想了幾夜,反覆輾轉反側,他最終不忍心讓她一人,一入宮中深似海,在臥虎藏龍的宮中,不忍心讓天地獨霸她一個人。
“需要本王留下來?”他溫情相問。情不知從何起,一往情深,願爲她留了下來。
羽阿蘭平靜如常,她輕轉過身,臉上帶笑:“你我打小相識情誼也算一塊長大的兄妹,若我不日入了宮,你我的情份就要斷在這了。”羽阿蘭是打心底發出的淡定,並非是將權謀完弄於手掌心中,越是在乎越不急越吊着。更沒有說些煽情話拉籠夙曦澗爲她照應,相反由真情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