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回來了。”王媽正坐在客廳裡和蘇慕容聊着家常,看到莫釋北進屋忙起身問候。
蘇慕容本不是一個挑嘴的人,可是就喜歡吃王媽做的飯,可口,所以這次回莫家,莫釋然北把她也帶來了。
“釋北哥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我先走了。”莫楚昕跟在莫釋北的身後,很窩心的叮囑着,果然如她一開始所說,只送他到門口,說完便轉身離開。
王媽不由得的擔心的看了眼蘇慕容:“小姐,我先去將明天早上煮粥的米撿好。”得到對方的允許,她便徑直向廚房而去。
莫釋北有些後悔她的提議,他看到了蘇慕容眼底深深的怒意。
“剛纔在車庫外碰到她,說送我回來,就這樣。”
他不知爲什麼要解釋,是怕蘇慕容誤會自己嗎?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單獨和莫楚昕在一起,有什麼好解釋的。
可話已經說出口也收不回去,便垂着頭,有些鬱悶。
這是兩人冷戰以來,自己第一次開口,而且還是主動的人。
“你不需要解釋,莫家大少,風流倜儻,外面彩旗早已經是招搖過市了,反正家裡紅旗已經搖曳不穩,正好換個穩的也好。”
蘇慕容站起身,不屑的咧了咧嘴角。
“什麼搖曳不穩,難道又有人在你面前說什麼了?那是他們的意思,你是我的女人,只能聽我的。”莫釋北兩道劍眉倒豎,試探的問道。
“沒有,我只是厭倦了,不想再維持現在這種狀態了,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蘇慕容搖了搖頭,目光堅定的迎上他,淡淡的說着。
“莫家大少奶奶屈就了你嗎?”莫釋北咬了咬鋼牙,逼近她,陰鷙的問道。
“莫大少爺,請你搞清楚,現在我並不是莫家大少奶奶,充其量也就是你的一個情婦,一個爲你生孩子的女人。”
蘇慕容口吻激烈的說着,臉上露出鄙視的笑容。
“以前是你不要的,現在情況太複雜,暫時也不能給你正名。”莫釋北輕嘆一聲,捏起她的下巴,眼中透着溫柔。
“大少爺,你想多了,我不是想要名分,我要帶兩個孩子離開這裡。”蘇慕容微微搖了搖頭,甩開了他那細長的手指,緩聲說着。
“不行,我不同意。”莫釋北連想都沒有想,立刻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釋北,別傻了,我現在這樣待在莫家太不方便,對你也會有各種的背後指點。”蘇慕容已經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說服他放手,讓她帶着孩子離開。
“誰敢指點,我讓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莫釋北剛剛靠近她,聽到這些話憤怒轉身,丟下一句狠話便向樓上走去。
他不想再和她就這個問題爭論下去,她的據理力爭對他來說是極大的誘惑,她那一啓一合的牧脣實在是誘人至極。
如果不是考慮到醫生說剖宮產的女人需要至少三個月以上的休息,不能做劇烈運動,不能進行房事,要好好的休息,更要好好的恢復元氣,自己早把她給辦了。
真是個不講理的男人,關鍵的時侯總是聽不進一個字的爭辯。
蘇慕容再次坐回了沙發裡,微閉起牧眼兩道柳眉微蹙。
陽兒和月兒已經睡着了,由奶媽帶回了各自的臥室,而她現在卻毫無半分的睏意。
莫釋北不放她們離開,按理說起來她應該竊喜纔對,他是因爲在乎他們纔不願意放手,可是她卻是心亂如麻。
他越是這樣堅持要保護她們母子,她的心裡是越發的不忍。
莫釋北,港城說話沒有人敢不顧及的男人,不能因爲兒女情長耽誤了事業。
她也知道,莫老一直囂重他,準備將莫家產業交給他,如果自己和他的事情一直僵持下去,一定會對他以後的事業有影響。
男人,事業是最重要的,是他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所在,幫不了他也不能拖他的後腿。
……
早上起來,蘇慕容感覺頭有些痛,所以早飯也沒有下樓吃。
“太太還沒醒嗎?”莫釋北走進廚房,沒有看到蘇慕容,便看向正在準備早飯的王媽。
“太太今天不舒服,說是想再睡會兒。”
王媽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起蘇慕容那蒼白的小臉,一陣心疼。
“她是不是胃又疼了?”莫釋北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心跟着提了起來。
很久沒有聽到蘇慕容說胃疼了,自己幾乎將她的這個老毛病忘記了。
“不知道,她只是倦在被子裡不動,勸她去醫院看看也不去。”
“嗯,你去忙吧,煮點養胃的吃食,稍後我去看看她。”
莫釋北神情凝重的喝着面前的粥,沒有立刻起身向樓上而去。
他現在和蘇慕容單獨相處有些發悚,可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想起昨晚兩人的爭執,她竟然說要離開自己,他怕今天她的行爲是嘔氣,是逼自己就範。
“莫先生,這是我剛熬好的小米粥,加了紅糖,是最補氣養胃的。”
王媽看他吃好了早點,這才端了一個精緻托盤過來,裡面有個漂亮的小瓷碗過來,通體的琺琅彩繪散發着誘人的亮光,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
雲宜是個很注重生活格調的人,所以她所住的別墅裡,除了傢俱很高檔而且在世面上絕無第二件外,就連廚房用的碗筷都是各有特點,在家裡吃飯就像在參觀一個小型展覽,不同年代形狀與色彩各式的餐具讓人目不暇接。
“知道了,你去忙吧。”
莫釋北看着面前的器具,牧眼微蹙,片刻之後才起身端起托盤向樓上走去。
“咚咚咚。”
三聲有規律而輕柔的敲門聲,莫釋北沒有等裡面的人說話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王媽……”蘇慕容正蜷在被子裡發呆,聽到敲門聲正準備說話,卻看到他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個自己極喜歡的琺琅彩繪瓷罐。
“王媽說你胃疼,讓我把這碗粥送來給你趁熱喝。”莫釋北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牀頭櫃上,淡淡的說道。
這理由真是料透了,一個廚娘怎麼可能指揮得動他一個大少爺來送飯。
“我沒有胃疼,不過還是謝謝你。”蘇慕容也不揭穿他,只是輕嗯了一聲,頭越發往被子裡鑽了鑽。
“還嘴硬,爲什麼不去醫院看看,家裡的私人醫院就在院子裡,離這裡也不遠。”莫釋北看到她的樣子,想起了她胃痙攣時的痛苦,不由得擔心的看向她。
固執的男人,都說了不是胃疼,怎麼還說自己嘴硬呢?到底是誰硬?
“我只是頭有些痛,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躺會兒就好了。”無奈,她還是解釋了自己臥牀不起的原因,省得被他曲解了。
曲解不怕,就怕他一意孤行,稍後叫來艾可就麻煩了。
醫生嘛,都有職業病,就是沒病,也要裡裡外外的問個遍,查個遍。
她對艾可並不反感,但是現在她只想要安靜的休息,不被任何人打擾。
“頭痛,怎麼會這樣。”
莫釋北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她和旁邊,伸出一隻溫熱的大手撫上了她的額頭。
“我還是讓人叫醫生過來吧,敢不燒,但爲了以防萬一還是看看比較好,省得讓兩個孩子傳染了,他們太小,抵抗力還不行。”
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因爲門是虛掩着的,只聽得莫釋北對着樓下說道:“去醫院叫艾可在一過來,說太太頭痛是厲害,需要立刻診治。”
“好的,大少爺。”樓下有傭人接了命令而去。
“吱呀~”門再次被推開,與第一次的用力與蠻橫不同,這次是很輕很柔的力瞎,甚至關門都沒有一聲的響動。
蘇慕容佯裝睡着,輕微的酣聲讓剛走近的腳步停了下來。
“真是個可憐的小貓。”莫釋北無奈的看着她還有微微悸動的長睫毛,輕嘆着。
一秒,兩秒,也許過了半分鐘之久,就在蘇慕容感覺快要裝不下去的時侯,他轉身走了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間的門。
可憐的小貓,他竟然用這五個字來形容自己,真是讓人無語。
蘇慕容本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想辦法和莫釋北決裂,可是她卻根本狠不下心和他翻臉。
“我該怎麼辦,爸。”看着那個擺在牀頭櫃上的漂亮的琺琅彩罐,她的眼上竟然是淚光點點。
蘇母在世時也很喜歡這些各種各樣的餐具和擺件,在她的印象裡,家裡一共四個人吃飯,連每個人用的飯碗和筷子和勺子都沒有重樣的,全部是一人一件,而那些餐具很多在世界上也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
對了,餐具,形狀各異的盤子或是擺件,這纔是兩人個人相識的原因,後來常來常往,然後相對起來關係就親近許多。
想到這裡,蘇慕容瞬間坐起。
她已經很久沒有去看父親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恢復怎麼樣了,有沒有每天給他按摩呢?
蘇慕容聽過許多年輕人虐待老人的事情,她請的護工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爲人忠厚老實,對老爺子也是盡力照顧,要不然她也不能如此安心的在莫家周旋這麼久。
洗漱、梳妝,找出來一條鵝黃色的蠶絲裙子套在身上,又加了一件休閒風的披肩,蘇慕容正準備出門,正撞上莫傢俬人醫院的醫生艾克。
“大少奶奶,你不是病了嗎?這是要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