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泥塑身

“族長,你爲什麼不告訴大人姐姐已經……已經回天乏術了呢?”

“我何嘗不想?只是,要大人接受饒月和蜈蚣精有關係已然不易,若再告訴大人琳琳她……大人如何接受的了。”

“那,難道我們就這樣一直瞞着嗎?那姚姐姐怎麼辦?”

“如今也只有瞞着了。你要記着,若是將這事告訴大人,大人若有個三長兩短,會危及我們整個狐族的安危呀!”

“姐姐中的寸斷腸,十日之內便會身體截癱而死。明日便會開始發作。難道……難道姐姐到死也不能了大人了嗎?”

“如果大人能早日除了蜈蚣精,或許……最後三天能相見吧。”

“族長這是什麼意思?”姚琳問道。

糊塗老則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個瓶子。

“聚靈瓶?”

“對,聚靈瓶。你……你在琳琳離……”糊塗老哽咽着說着。

“族長,你不用說了……桃夭明白……”

糊塗老拍了拍桃夭肩膀,嘆了口氣走了。

話說,饒月這邊。一聽到蜈蚣精這三個字,便飛也似的跑回了家裡,腦子本就一片空白。然而回到家裡,眼前的場景才讓饒月更加的難以接受。

蜈蚣精正在吸她爸爸的靈氣,她眼看着自己爸爸慢慢地變瘦變幹。

“蜈蚣精,你放開我爸爸!放開我爸爸!”饒月奮力地拉扯着蜈蚣精,誰知卻被蜈蚣精用法力摔到了牆上。當饒月好不容易站起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蜈蚣精甚至用化屍粉將屍體化爲了烏有。

“爸爸!爸爸!”饒月跪倒在地上痛哭道然後站起來抓着蜈蚣精的前襟道,“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這個混蛋!你還我爸爸!還我爸爸!”

“鬆開,我叫你鬆開!”蜈蚣精吼着,然後不耐煩的將饒月一把推倒在地,然後冷笑道,“哼,我一個蜈蚣精殺個人算什麼?我不過是要拿他們的靈做我的藥引而已。只不過他們的靈正好匹配而已。”

“所以,姚琳她爸爸媽媽,也是你……也是你……”

“沒錯,是我。”

“你……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惡毒?”蜈蚣精說着,托起饒月的臉道,“你不也一樣?殺人兇手?你不也是殺人兇手嗎?而且我要殺的是我的仇人,而你殺的卻是你的恩人。這樣算起來,好像我們兩也就一般一般吧。大,惡,人。”

“殺人兇手?我?恩人?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

“胡說?我從來就不曾胡說過,我只不過是沒有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而已。你難道就不好奇,自己爲什麼只有兩世的記憶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當年,我還只是一隻能言語的蜈蚣。專於修煉的我由於一時心急,差點走火入魔,便來到了忘川邊遊走休息。這時突然從天而降一顆綠色晶石,掉在地上竟化成了人形。後來在她與孟婆的談話中得知她就是我仇家犬狐的石之靈。因爲活潑可愛,她很快得到了孟婆的喜愛。一日,我聽到了她們二人的談話:

‘你說什麼用黃泉之泥塑人?靈丫頭,你還真是異想天開!就算有了人形,可還沒有靈魂,如何能轉世成人啊?’

‘孟婆婆,你看,這是什麼?’

只見石之靈從身上取出一隻錦囊,從中飄出一縷魂魄。

‘這是?嫦娥的魂魄?’

‘正是,我上次尋着嫦娥魂魄飄過的方向去找,在一朵曼陀羅花上尋到了她。我就用鎖魂袋把她裝起來了。婆婆,你看這個可以嗎?形成人?’

‘凡是人都有七魂六魄。這就只有一魄,如何能成人啊!’

‘那我呢?如果再加上我,就夠了吧?’

‘靈丫頭,你難道想?附在人形體內去找你的主人嗎?’

‘婆婆,正是!’

‘靈丫頭,你自己本就是人形,又何必再附到人形體內。’

‘婆婆,你是知道的。主人身爲廣寒宮守衛,心裡苦苦愛戀着嫦娥仙子卻無法表達。如今能塑個仙子的泥人,再加上仙子的一魄,一定能做出一個和仙子相差無幾的人,還能幫主人完成心願。那不是一舉兩得嗎?’

‘唉……你這丫頭,一天到晚就是主人主人的,也不會爲自己想想。’

‘我是主人的石之靈,爲主人着想是應該的。’

‘傻丫頭,你難道就不想讓你主人看看你麼?你難道就不想與你主人做人間的夫妻麼?’

‘啊……那,那怎麼行?’石之靈羞紅了臉道,‘不……不行。我還是去塑我的人形吧!’石之靈說完便轉身走了。

‘真是個傻丫頭。’孟婆無奈的笑到。

後來,這石之靈運功費了許多時日,每日都要從忘川取最好的花露,又去鄷都買最新的水墨,這才才塑出了如嫦娥一般的人形。進入了輪轉。”

“你意思是,那個泥人就是我?”饒月聽了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你,是誰?”

“不!我不信!如果真如你所說,沒了石之靈,我身上只有一魄。我這一世是如何輪迴,石之靈她沒有人形,又如何來到人間的?”

“你忘了,我在陰間還是一隻蜈蚣時跟你說的話了麼?那時我明明能說話卻不是人形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饒月聽了,果然猶疑起來,蜈蚣精見了笑道:“哼,那是因爲我運了大量的法力,抓來了七隻魂魄煉製流魂飲。我將它倒入黃泉,運功留住了水流。再將你引到黃泉邊喝了那流魂飲,你這纔有了自己完整的魂魄。”

“然後你就騙我去威脅孟婆,說我要把她亂安魂魄之事告訴閻王。除非不讓我喝孟婆湯就投胎轉世。那……那姚琳她怎麼回事?難道石之靈又重做了一個泥人?”

“怎麼可能?你的投胎時間都是根據犬狐需要石之靈的時間來計算好的。她哪裡還有時間去做什麼泥人?”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姚琳就是石之靈,石之靈就是姚琳。”

“你是說石之靈直接轉世?”

“雖然由石靈直接轉世若不是壽終正寢就會灰飛煙滅。不過爲了犬狐她執意要轉世。那就不能怪我了,沒了石之靈的犬狐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蜈蚣精笑到。

“你什麼意思?你給我的毒藥不是不會危急姚琳的性命嗎?”

“你還真是天真,那寸斷腸就是專治姚琳這種體質的人。她不死?她不死我就不是蜈蚣精了!只要中了那毒三日後,她就不可能再一週一吻地把靈氣傳給犬狐。哼!沒了石之靈的犬狐不過就是一隻野狐狸而已。不!是野雜種!哈哈哈哈……”蜈蚣精仰天長嘯,然後又轉而對饒月說到,“對了,還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饒月聽了,這才苦笑着,緩緩站起來,慢慢地走到蜈蚣精面前:“幫助?你覺得你說了這麼多,我還會幫助你嗎?你先是利用我,害了給我身體的石之靈,又死了她一家,還殺了我爸爸。幫助?怎樣?難道你要把我殺了嗎?你殺呀!殺呀!我就是死,也不會再幫助你什麼!”

“別那麼要下結論啊!”蜈蚣精說着走到饒月身後的一張沙發坐下道,“你不是,還有一個媽媽嗎?”

“你想對我媽怎樣?!”饒月聽了,焦急萬分。

“你別急,我沒有要對她怎樣。只要你乖乖地聽我的話。不然……”

“不!不行!你……你要我怎麼幫你,我全聽你的。我求你,求你放過我媽。”

“很簡單,找個機會把犬狐約出來,把這個放到犬狐要喝的東西里。我要你,親眼看着他,喝下去。”蜈蚣精將煉製好的漸去散放到饒月的面前,狡黠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