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卻顯得比他還驚訝,他真的不知道一名格鬥家會不知道他描述的人是誰,近年來轟動了整個格鬥界的大事,對方卻好似一點也不知道,真武流格鬥術的出現甚至改變了世界格局,讓格鬥界進入了羣雄逐鹿的新時代,如今連三歲娃娃也應該耳熟能詳了纔對啊!他哪裡知道全勳原本就不怎麼關心格鬥界的事情,近年來更是一直瘋狂的癡迷於雅典娜的魅力,連拳皇大賽也從未想過要參加,身爲格鬥家卻連真武流格鬥術的出現也未曾得知,真的算是隱士高人了,羅伯特只能回答道:“那人叫做冰,也算是極限流的女婿!他創下的流派叫做真武流……你真的不知?”
“切!你說的什麼傢伙,我真是聞所未聞!想必也是你們技不如人,才讓他那般囂張狂言,如若他真有本事,讓他來破我的太極陣勢看看!我定要他敗的落花流水!”全勳不屑道,無論是多麼不關心格鬥界的事情,身爲格鬥家都有他原本的自傲,金家潘卻在場外聽的暗自好笑,別說是冰親來,僅僅是指點那十多歲的黃毛丫頭李梅數天就將你全勳打的落花流水了,你才真是囂張狂言呢!
羅伯特剛剛建立的一些欽佩之意頓時化作流水,對於這般無知的格鬥家他也只能搖頭罷了,他抖着那件新款橙色馬甲,拉起格鬥式道:“那在這之前就先由我來領教下‘無所不破’的太極陣勢吧!”他爲人豪爽,卻並不狂妄,雖然是有心挑戰全勳的心氣,但言下也僅僅是說‘領教’罷了,若是八神庵在此,定是滿口“垃圾、廢物”的將全勳罵的狗血淋頭。
全勳冷笑着側過身去右腳懸起,擺出獵虎陣的姿態,既然對方說要來闖他的太極陣勢,他也毫不客氣的以最強姿態應對,就在他以陰勢盤踞之時,羅伯特頓時有種摸不清對方的感覺,分明是清晰的看見全勳站在那裡,偏偏感覺不到絲毫氣息,彷彿對方隱入自然之中,讓自己無從摸索,他那貌似處處破綻的姿勢這一刻看起來卻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羅伯特頓時陷入了遲疑中。
當機場飛機啓動的轟鳴聲傳來時,羅伯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等待下去,越是遲疑,自己的氣勢便越是弱上一分,隱隱間就被對方的格鬥術所震懾,他心中暗想,這風靡整個韓國的跆拳道格鬥術果然有它獨特之處,但僵持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他當即深吸一口氣,以試探的心態打出一記龍擊拳!
隨着羅伯特甩手揮出一記暗紅的拳勁開道,他緊跟着衝刺起來,眨眼間穿過於全勳的距離達到近身狀態,僅僅從他那拳勁一路飆射的狀態來看,就知道一年來他已經有了全面的突破,並非是說內息上、力量上強過阪崎獠多少,而是他的格鬥術觀念起了變化,再也不侷限於極限流的傳統,走出了以極限流格鬥術爲基礎的另一條格鬥新路線,龍擊拳脫胎自虎煌拳,在羅伯特的格鬥理念中速度與打擊時優先的,所以特地將虎煌拳的攻擊點集中的更加尖銳,氣息方面也下了大功夫進行內斂,使得此拳勁力脫手後並非是一團無形的能量,而是在拳勁中生出兩道側翼,加速拳勁的衝擊與精準,這便是羅伯特的龍擊拳!或許在力量上不如阪崎獠那近身的虎煌拳,但是在戰術運用上,卻遠非單調的虎煌拳能夠媲美了。拳勁臨身、對手近身,羅伯特一出手就形成了優勢局面。
全勳先是放下腳形成玄奧的側身動作,正是以太極避閃開龍擊拳拳勁,卻發現這拳勁並不是先前阪崎獠那種渾厚氣息凝聚起來的打擊力量,反而是一股尖銳的氣流刺來,根本無法瞬間牽引來作爲自己的力量,或許給全勳數息的功夫他也能夠以獵虎陣帶動太極避打散龍擊拳拳勁以此借力,可惜的是羅伯特也已近身,他沒能有機會這樣做,全勳略微皺眉,想不到極限流兩名傑出弟子雖然學的是同一種格鬥術,使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味道,阪崎獠剛猛似虎,每一擊都帶有無堅不破的威力,而羅伯特卻矯若遊龍,往往於變化間克敵制勝,太極陣勢或許對阪崎獠這類風格的格鬥術又很強的剋制作用,但是對上羅伯特全勳便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不過全勳很快便釋然,他和金家潘這對師兄弟不也是習得跆拳道格鬥術,卻形成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嗎?
既然無以借力,全勳索性將太極避使得半招出來,對龍擊拳一閃而過,擡腳便是自獵虎陣中發動飛虎擊,整個人彈躍而起,當空一記下劈帶起勁風朝衝刺而來的羅伯特轟去。
羅伯特手疾眼快,雖然身形還未自慣性中緩過來,卻依然蹬地翻身而起,以一式龍斬翔迎上去,在他躍空後翻的同時,腳尖精準無比的點在飛虎擊運力較爲緩慢的腳踝處,頓時令全勳腳下一麻,險些破去了太極陰勢,未免丟了跆拳道格鬥術的臉面,全勳只得咬牙硬挺着腳踝處的疼痛,繼續猛力下擊。
羅伯特的龍斬翔本就是勉力使出,無論在制空與力量上都遠遠不如平時,何況他身在全勳擺下的獵虎陣中,若不是憑藉精準的打擊點傷害了對方薄弱處,他根本連抵抗之力也提不起,飛虎擊餘下的勁力毫無花巧的轟在羅伯特的胸口,雖然因爲全勳腳踝受創,力道小了不少,可依然令羅伯特氣悶不已,龍斬翔全然無法控制,身體已經失衡自空中摔下。
全勳也好不了多少,他爲了逞強而繼續施展飛虎擊,已經加重了右腳踝的傷勢,自空中躍下後,險些一個踉蹌倒地,太極陰勢獵虎陣再也無法維持下去,他趕緊前踏一步,在對手反應過來前切換成了極具攻擊性質的太極陽勢狙鷲陣!
羅伯特晃晃腦袋纔將先前的氣悶感甩去,立即自地上爬起卻見對手已然換過另一個姿勢,比起先前仿若高山仰視看不清面目的朦朧感,全勳此刻卻是爆發出一股強烈的鋒銳,刺的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那股鋒芒畢露的氣息直灌入羅伯特的意識,令羅伯特有些萬刃加身的錯覺,自極限流鍛煉出來的最強之龍又何懼這種挑戰,雖然羅伯特不似阪崎獠那般武癡,但是遇上了適當的對手依然會令他熱血沸騰,他當即輕喝一聲,旋身使出飛燕旋風腳,頓時空中腿影重重,無數打擊自他腳下發出直朝全勳撞過去。
全勳眼睛眯起猶如一隻等待在黑夜中獵鼠的貓,在那普通人的肉眼難以企及的重重腿影中清晰的發現了羅伯特出腳的軌跡,他的狙鷲陣本就是感應力極強的陣勢,能夠於萬一之間找到空隙予以對手充分打擊,此時他既然已經瞧清楚了對方的招數,便不再有絲毫猶豫,下段鷲爪腳立即發動,自他彈腿之間平射出一股腿勁直朝羅伯特兩次腿擊中的間隙而來。
下段鷲爪腳來的又急又快,本身就突兀的如同晴空霹靂,飛燕旋風腳還沒使得完全的羅伯特根本無法停下招數格擋招架,腿勁頓時劃開羅伯特的大腿拉出一條細長的口子,尖銳的腿勁瞬間鑽入了羅伯特的身體中,可猶是如此卻未能減低羅伯特絲毫衝勢,羅伯特依然是以飛燕旋風腳的姿態攻入阻鷲陣中!這就是全勳鷲爪腳的厲害之處,若是平時格鬥家受到阻擊,無論什麼招數當即就被打斷,隨即不是倒飛開去,也要栽倒在地,可鷲爪腳的腿勁尖銳鋒利,能夠破開對手的皮肉刺入機理,卻偏偏只對肉體本身產生傷害,所有的勁力一絲沒有浪費的灌入傷口中,而對手本身卻完全是不怎麼受力,反而對手會一頭撞入阻鷲陣中,再也沒有反抗之力,全勳此時便是以一記下段鷲爪腳平射而出的勁風牽引住了羅伯特的身體,令對方猶如暴露在陽光下的冬雪一般毫無遮擋,此時那太極陣勢才全面發動,全勳周身爆出一股強烈的氣,形成無數如刀般的勁氣,猛地灌入阻鷲陣中,啓動了必殺奧義鳳皇裂爪腳!
羅伯特頓起一種渾身**的感覺,彷彿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對方看穿,感受到對方爆發出的氣息,他頓時有種要敗的覺悟,並非是全勳的實力多麼強大,而是自己始終無法參透太極陰陽勢的奧妙,使得有種被對方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此時卻是悔之晚矣,全勳爆發出的氣息定然是能夠一擊將自己打倒的絕技,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反攻了,他於此時腦中忽地想起師傅阪崎琢磨的教誨,何謂走自己的路?便是於不可能之中創造可能罷了,太極陣勢的確玄妙無比,在對戰中自己有種無法自控的感覺,可是比之對陣冰,那種彷彿自己撞上去捱揍的鬱悶要好得多了,全勳不過是不斷引着自己走向他的陷阱罷了,可是如果自己足夠強大的話,那些陷阱又算的了什麼呢?或許全勳能夠藉此提升一些實力,可是世界上不會有平白無故得到的便宜,所有的東西,想要得到便要付出代價,全勳必然有自己付出的代價,自己想要贏就不能瞻前顧後,定然也要有所付出,深入阻鷲陣對全勳來說是一個不可多得打敗對手的機會,可是對自己來說同樣是個機會,機會是同等的,差別就在與誰更敢拼,誰拼的更快!有所覺悟的羅伯特將飛燕旋風腳使到極致,身體飛旋的速度猛然加快,憑空爆出一股強大的氣流,卻是在此時鼓起強大的自信發動了必殺奧義無影旋風十段腳!
全勳的站在原地不斷的以各種角度和動作彈出數十記鐮刀般的腿勁,刁鑽無比的角度盡是朝羅伯特的軟肋颳去,而羅伯特卻以極致的速度幻出重重腿影,在一剎那間彷彿施展出了千百次打擊,連身在太極陣勢中的全勳也沒有辦法看清,滿眼望去均是黑影重重,再也無法清晰的找到攻擊點,腿勁再虛空中互相交雜碰撞,發出十數記悶響,伴隨着羅伯特身上濺出的血光與全勳身上的凹凸不平,兩人的戰鬥已經完全被必殺奧義的狂暴氣流所包裹着,雙方的勁氣不停的交雜衝撞,卻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誰也沒有退後一步,全勳以太極陣勢發動的必殺奧義鳳皇裂爪腳本就是以“不動如山”爲根本原則,若是一動定然前功盡棄,所有的氣勢與借力都消散開去,他也無法保持如此強勢的狀態,只能敗得更快,所以它不但沒有退一步,反而加大了力度對羅伯特做着攻擊輸出,也不管腿勁能否擊打在對方的要害上,只顧着自己每做一次攻擊就能夠給予對方多一份傷害,就能爲勝利多填一份籌碼。
而羅伯特也不會退,他的必殺奧義無影旋風十段腳是他自悟而出的絕技,原本就是爲了彌補自己衝擊不足,在單次傷害上無法與阪崎獠的天地霸煌拳相較而特設的招數,講究的便是一往無前以絕對多數的打擊來填加足夠多的傷害,那種瞬間爆發的速度也許真的是人體的極限,至少連羅伯特自己也分不清腿擊會打向哪裡,必殺奧義一旦全面發動,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他也無需控制,任由自己的身體發揮極致的速度纔是最強的制勝之道!
隨着數息間兩人的必殺奧義在衝撞時發出的“噼裡啪啦”的響聲後,場面陡然一靜,放眼看去,只見兩人均是口角帶血蹲身蓄力,準備放手一搏,無論是阪崎琢磨還是金家潘都還來不及制止,便見全勳猛然躍起後翻帶起一道半圓形的弧形腿勁朝對方衝過去,而隨着他的動作羅伯特也是彈身後翻躍起,腳尖以帶起尖銳的勁力挑向對方的下頜,自然隨着全勳的後空翻動作,這一擊沒能打在他的下頜要害上,卻重重的踢在全勳的大腿上,只聽得“喀喇”一聲脆響,顯然是踢斷了全勳的大腿骨,全勳也是悶哼一聲打着旋的橫飛開去。
羅伯特自己也沒能討得好,被全勳最後一擊弧形勁氣衝撞到胸口上,當即仰頭噴出一口血來,一頭栽倒在地,餘勢仍然不止的後翻數週才停下來,從他胳膊那詭異的扭曲狀來看,顯然是大臂出現了嚴重骨折傷,場上塵囂散去,忽地出現從未有過的安靜,只餘下飛機引擎淡淡的轟鳴聲……
“羅伯特!”阪崎獠已然甦醒過來,入眼就是比自己悽慘十倍的羅伯特躺在身邊,他不知在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羅伯特身上的傷痕來看,便知道他肯定遭遇了與自己同樣的對手,那個擁有跆拳道格鬥術中太極陣勢的全勳!
聽見羅伯特輕微悠長的呼吸聲,阪崎獠才放下心,雖然傷勢嚴重,但只要性命無礙,沒多久便能夠好起來,極限流弟子早就對各種傷患有了抗體了,不知賽程進行如何的阪崎獠掙扎着自地上爬起朝場上看去,便見到父親阪崎琢磨與金家潘的戰鬥,金家潘正以一記流星落快速的自平地衝擊,阪崎琢磨稍作迴避後,立即跟上身形以翔亂腳還以顏色,妄圖抓住新力未生的金家潘痛快踢打一番,金家潘卻是小巧的轉過身不知從何借力使出一記霸氣腳,頓時掀起一股強勁的氣流阻止了阪崎琢磨的攻勢,兩人都未佔得便宜,稍作喘息後立即展開新的進攻……阪崎尤莉自場外助威喊得嗓子都啞了,阪崎獠頓知比賽還沒有結束,而且看來已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打鬥了,從父親額上淌下的汗水來看,至少已經過了一百招以上,阪崎獠尋思既然金隊那方是金家潘參戰,顯然全勳也敗下陣了,對這個擊敗自己的對手阪崎獠還是頗有些在意,朝金隊那方看去,只見白髮的全勳倒在陳可汗的肚皮上凝神觀戰着,從他鼻青臉腫的模樣和大腿上厚厚的繃帶看來,他也經歷過慘重的戰鬥,只是不知這傷痕是羅伯特留下的還是父親阪崎琢磨留下的。
“啪啪啪!”場上響起的掌聲忽地引起了阪崎獠的注意,再朝場上看去卻見金家潘與阪崎琢磨停下了動作,各自喘息着,那掌聲正是父親阪崎琢磨發出的,只聽得阪崎琢磨道:“好好好!好一個跆拳道宗師金家潘!我以前還一直不以爲然,認爲你畢竟較我年輕許多,稱不得宗師的名號,但今日看起來,你這‘跆拳道宗師’卻是當之無愧,我這一局敗了……”
金家潘卻忙截住話道:“前輩言重了,我們最多平手,還未見得前輩顯露敗績,何況前輩仍有援護攻擊助力,而我方的援護已經人事不省,作爲隊伍的綜合實力來講,其實是我處於劣勢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