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饒有興致地聽着,當他聽到張鐵鷗說到那個白毛竟然如此兇猛,連山裡的老虎和黑瞎子都有幹不過它,甚至在一剎那間將城門口的哨兵一口咬死,他驚異地站了起來,道:“好傢伙!這還能叫狗嗎?你快把它給我帶來,讓我看看!”
張鐵鷗微微一笑,轉身出動去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張鐵鷗手裡牽着白毛來到了老虎廳。
張作霖一見到這條如同牛犢子般壯實的大狗,頓時兩眼放光,驚異地說道:“鐵鷗,這回你可真的逮着了!你知道嗎?這可不是一般的狗啊!”
張鐵鷗一愣,道:“大帥!難道……?”
張作霖點點頭,道:“鐵鷗,你這可以說是奇遇啊!來,你坐下,聽我跟你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張鐵鷗拍了拍白毛的腦袋,白毛乖乖地坐了下去。
張作霖摸着嘴邊的鬍子說道:“這事呢,還得咸豐年間說起,那時候,英法聯軍進攻北京,咸豐皇帝嚇壞了,派他最親信的侍衛總管將一批價值連城的金銀珠寶運出了北京城。他這麼做也是爲了以後復國之用。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重新振興大清國,只能寄希望於他的子孫了,所以他派人把這批寶藏運到了大清國發源之地,並且命人畫了一張藏寶圖,這張圖最後落到了咱爺們的手裡,也就是說,復興中國的重擔落到了咱們的肩上。啊,扯遠了,咱們不是說這個狗嗎?怎麼扯到那兒去了?”張作霖想了想,接着說道:“押運那批財寶的,除了那一隊侍衛,還有八條象這樣的神犬,據說是從西藏那邊進貢來的,名叫什麼,哦,叫藏獒,我在皇宮裡見過這種神犬的畫像,”說着,張作霖看了看白毛,“嗯,除了耳朵不一樣,還有那嘴,藏獒的耳朵是垂下來的,嘴巴子上的肉耷拉着,這條狗的耳朵是立着的,嘴巴子上也沒有耷拉下來那麼多的肉,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和藏獒絕對相象,同樣是這麼大的塊頭,一樣的神態。所以我說,你可以算得上是奇遇了。我聽宮裡的幾個太監說過,這種狗不好馴服,甚至還吃過人,你居然把它降服了。”
張鐵鷗笑了笑,道:“我也是費了老大的勁才把它制服的。還差點死在它的嘴裡。”
張作霖摸了摸自己那禿腦瓜子,道:“都說這種狗有一種天生的王者氣概,而且性如烈火,動起來疾如閃電,,我還真沒見過。能不能讓我見識一下啊?”
張鐵鷗爲難地說道:“這怎麼見識啊!咱府裡也沒有狼蟲虎豹,這可不好整。”
張作霖想了想,一拍巴掌,道:“有了!這去長春,吳大舌頭派人給我送來了一頭豹子,那頭豹子的個頭比你這條狗稍微大一點,怎麼樣,有沒有膽子讓他們比劃比劃?”
張鐵歐遲疑了一下,道:“這……這能行嗎?萬一……”
張作霖揮了揮手,道:“怎麼,怕你的這條狗幹不過它?”
張鐵鷗道:“那倒不是,我是怕這條狗把您的那頭豹子傷着了,那可是吳將軍送給您的禮物啊!”畢竟張鐵鷗曾經親眼看見過白毛咬死過一頭四百來斤的黑瞎子,對白毛的實力,他沒有絲毫的懷疑,他擔心的是那頭吳俊升送給張作霖的豹子。
“哈哈哈!”張作霖仰面笑道:“我只聽說過老虎豹子咬死過狗,還從沒有見過一條狗能咬死豹子!鐵鷗,你不是心疼你的這條狗吧?要是這樣,那就算了吧!”
也許是張作霖的笑聲刺激了白毛,白毛張開大嘴,“汪汪”叫了兩聲。
張作霖止住笑,對張鐵鷗道:“看看,它都不願意了!”
張鐵鷗無奈,只好說道:“大帥,那就讓它們比劃比劃吧,不過咱得把話說在頭裡,如果白毛真的咬死了那頭豹子,您可不能怪罪我,更不能怪罪白毛。”
“好好!就這麼辦了。來人!”張作霖也確實想見識見識,看看這個象牛犢子一樣的大狗到底能不能幹過那頭豹子。
隨着張作霖的叫聲,侍衛隊隊長譚海應聲而至,道:“大帥,有什麼吩咐?”
張作霖道:“馬上下去安排一下,我要請你們看一場熱鬧!”
譚海愣眉愣眼地看着張作霖和張鐵鷗,道:“大帥,天已經快亮了,您剛回來,也沒歇一歇,要不明天再說吧!”
張作霖哼了一聲,道:“少他孃的廢話,快點去準備。把後院的場地給我清出來,點上火把,再派三十個弟兄全副武裝,站在周圍,讓他們給我盯住了,如果那個豹子想傷人的話,就把它給我斃了!要是這條狗……”說着,張作霖看了看張鐵鷗,“鐵鷗啊,沒事兒吧?”
張鐵鷗一笑,道:“大帥,請放心,如果它想傷人的話,不用您說,我也會親手崩了它!”
“好吧,譚海,你聽見了吧?”見譚海點了點頭,張作霖一瞪眼,“還不快點下去準備?等什麼呢?”
譚海答應了一聲,轉身下去了。
不一會兒,譚海把一切都準備完畢,進來對張作霖道:“大帥,按照您的吩咐,一切準備停當,請您看一看吧!”
張作霖向張鐵鷗一招手,邁步走出了老虎廳,向後院走去。
張鐵鷗也連忙牽着白毛跟在張作霖的後面,走向了後院。
後院的場地已經被清理出來了,場地的周圍站着三十多上手持槍械的衛兵,另外還有二十幾個持短槍的衛兵,他們一隻手裡握着短槍,另一支手裡拿着火把,這些衛兵手裡的槍都已經是子彈上膛,隨時準備擊發的狀態。
這些衛兵把整個場地團團圍住。
場地的中間放着一個長四米、寬四米、高兩米的大鐵籠子,藉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見籠子裡的那個龐然大物,這個身軀巨大的傢伙瞪着一對如同燈泡一樣鋥亮的眼睛盯着外面這羣荷槍實彈的衛兵。
見到譚海領着張作霖和張鐵鷗走了過來,那些衛兵齊刷刷地舉手敬禮。
張作霖擺了擺手,對譚海道:“可以開始了嗎?”
譚海點頭道:“可以了。”看着張作霖道:“大帥,您還是到看臺上去吧,這裡太危險。萬一……”
張作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沒事的,本帥也是槍林彈雨裡闖過來的,這小場面我見得多了,算得了什麼?再說了,你們這些衛兵是吃乾飯的?甭管我,開始吧!”
張鐵鷗也勸道:“是啊大帥,譚隊長說得對,您在這兒太危險了,還是到那邊的看臺上去看吧!”
張作霖把眼睛一瞪:“媽拉個巴子!連我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嗎!這裡離得近,本帥看得清楚,少廢話,開始!”
見張作霖發了火,譚海苦笑着和張鐵鷗對視了一眼,見張鐵鷗也是同樣的表情,無奈了聳了聳肩,招手叫過來幾個衛兵,讓他們站在張作霖的身旁,然後,譚海向遠處幾個手裡攥着繩子的衛兵做了一個手勢,這時張作霖和張鐵鷗纔看見,原來這根繩子是用來打開籠子門的,畢竟籠子裡裝的是吃人的傢伙,沒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險過去開這道鐵籠門,如果被籠子裡的那個傢伙傷着,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時,站在張鐵鷗身邊的白毛已經用它那對深褐色的眼睛盯住了籠子裡的豹子,也許是豹子的氣味刺激了白毛,它後背上的鬣毛已經豎了起來,雙眼中閃動着懾人的寒光,微微張開的嘴裡露出了尖利的牙齒,四個巨大的爪子用力蹬地,如果不是張鐵鷗勒緊了繩子,白毛已經衝上去了。
就是這樣,白毛的嘴裡依然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彷彿在說:“幹嘛還不放開我啊!”
手裡攥着繩子的那幾個身強體壯的衛兵見到譚海的手勢,一齊發力,沉重的鐵籠門就被他們用力拉開了。
籠子裡的豹子似乎被嚇了一跳,等它回過神來,它慢條斯理地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出了這個困住了它的鐵籠子。
站到籠子外面,這身軀龐大的豹子瞪着它那雙閃動着森森寒光的眸子,環視了圍在它周圍的那些手持槍械的衛兵,在它的記憶裡,有比這些人還要多的人,還有十幾條獵狗,也是這麼圍着它,如果不是因爲它體力不支,它也不會被人困到這個大鐵籠子裡。
經過這些天的休息,這頭豹子感覺體力已經恢復了,現在,它更不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了,只見它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它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它的印象裡,這些人對它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這些天關在鐵籠子裡,可把它憋壞了。
現在它已經出來了,它也要讓這些人知道知道如此對待它的後果,說白了,只有一個字:死!
就在這隻豹子伸完懶腰,準備行動的時候,它發覺了有點不對:眼前似乎閃過了一道閃電,接着一陣涼風撲面而來,而這風裡還夾雜着一股別的動物的氣味。
這豹子不愧是山裡長大的精靈,在剎那間,它已經作出了準確的判斷:這是它的對頭來了!
豹子的判斷沒錯,撲向它的正是白毛。
就在豹子走出鐵籠子的一刻,張鐵鷗已經把白毛脖子上的繩子解開了,順手拍了拍白毛的腦袋。
白毛已經明白張鐵鷗的意思,它擡起頭,伸出它的舌頭舔了舔張鐵鷗的手,轉過頭來,一雙深褐色的眼睛已經死死盯住了剛剛從鐵籠子裡走出來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