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鑲眼神微微發冷,待二皇子囂張嘲笑完了,方淡淡一笑:“殿下真會說笑,看來殿下並不擅長安慰人。”
“安慰?”二皇子更覺可笑了,可笑之餘一股怒火“騰”的被挑起。
好哇,趙鑲居然敢嘲諷自己?
趙鑲這種人居然也會當面嘲諷別人?並且嘲諷的還是自己?豈有此理!
他原本以爲會轉而投向自己、爲自己效力的人,悶聲不響的反水狠狠打了自己一記耳光不說,如今居然還敢當面嘲諷自己了。
二皇子越想越氣!
再想想這一陣子來他沒少受父皇數落,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要說這跟趙鑲沒有關係打死他都不信。
畢竟,敢在父皇面前說這些讒言的,也就只有趙鑲一個。
他不就是因爲如此才被流放嶺南的嗎?
沒想到他回來了,父皇反倒更加信任他了!
“你放肆!”二皇子哪兒是受氣的性子?當下面如寒霜,盯着趙鑲冷冰冰道:“趙鑲,你竟敢嘲笑本殿!誰給你的膽子?”
趙鑲不卑不亢,面上波瀾無驚:“殿下怕是在說笑了,臣豈敢嘲笑殿下?”
“伱還敢否認?呵!原來你趙鑲也不過是個敢做不敢當的鼠輩!”
“殿下心胸寬闊、虛懷若谷,實不該衝微臣發脾氣的,如此,豈不有損殿下的風度?”
“你!”
趙鑲好心好意建議,語氣聽起來特別誠懇,然而他越是這樣越把二皇子給氣的夠嗆。
二皇子氣瘋了便口不擇言,冷笑道:“趙鑲,你這人實在令人厭惡的很,怪不得被人暗算!你怎麼就不反省反省呢?趙大人不知悔改,那可要當心啊,下一次,未必還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趙鑲聞言微微變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二皇子,似有怒意隱忍。
二皇子見自己終於氣到他了,總算有出了口氣的感覺,頓時有些得意起來,冷笑道:“趙大人,本王好心好意提醒,趙大人難道生氣了嗎?用趙大人的話說,這叫什麼來着?哦,‘忠言逆耳’啊!趙大人難道不該謝謝本王嗎?”
趙鑲一字一頓道:“臣謝殿下好意。”
二皇子見趙鑲分明一副氣狠了敢怒不敢言的神情,越發得意洋洋,痛快的哈哈大笑起來:“不敢當不敢當,趙大人真是太客氣了哈哈哈哈!”
趙鑲:“殿下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臣告退。”
二皇子不屑輕嗤了一聲,“本王能找你有什麼事?趙大人真是想多了!呵!”
說畢,二皇子拂袖揚長而去,趾高氣昂的走了。
趙鑲看了一眼他離開的背影,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嘲諷,轉身亦不緊不慢離開皇宮。
幹清宮中,二皇子笑着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不等皇上叫起,他便自然而然的站好了,姿態輕鬆悠閒,笑着上前,“父皇您請兒臣過來不知所爲何事啊?”
皇上目光有點兒複雜。
他們父子向來親密,其實以前老二在他面前一向來也便是如此,他也並不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只是,如今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如此隨意,他心裡忽然就覺得好像有些不太舒服起來。
皇上不動聲色,淡淡說道:“方纔你碰到趙鑲了?”
一提到趙鑲,二皇子便下意識板着臉“哼”了一聲,“父皇,趙鑲是越來越過分了,仗着父皇寵信,竟敢對兒臣指手畫腳,指責兒臣沒有風度不守規矩,呵,兒臣是父皇教導出來的,他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指責兒臣的不是!”
“是嗎?那他還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原來父皇也這麼認爲!兒臣就說,他這樣的老酸儒最是可惡!冥頑不靈!”
“所以你便因此而教訓他?”
二皇子見自己的父皇也贊同自己,心裡邊正高興得意,加上在父皇跟前他一向來沒什麼心眼兒,根本沒有注意聽皇上這話,順口便說道:“他本來就該教訓,不然豈不無法無天了!”
皇上忍無可忍,厲聲呵斥:“放肆!朕看無法無天的是你!你好大的膽子!”
二皇子被自家父皇這突然發難的雷霆之怒幾乎嚇傻了,他睜大眼睛:“父、父皇.這——”
“逆子!還不給朕跪下!”
“父皇——”
“跪下!”
二皇子心中一凜,倔強的生出幾分逆反的心態來。
從小受寵、百無禁忌被父母所縱容的孩子,青春期的叛逆也來的相當嚴重,二皇子就是。
看到他一臉的倔強,皇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朕指使不動你了,是嗎?”
二皇子還覺委屈呢,“父皇好好的發什麼脾氣?兒臣哪裡又做錯了,兒臣不明白!”
皇上氣得氣血直衝腦門,額頭一陣一陣的隱隱作痛,他冷笑道:“你還敢問?你自己都承認了!”
“兒臣承認了什麼?”
“趙鑲的馬車出事,是不是你派人乾的?”
“父皇,冤枉啊!”二皇子愕然,以及氣憤。
這事兒他是想做來着,可是他並不敢啊。他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蠢,知道有些底線是不能觸碰的。
所以,有人這麼幹了,他別提多高興、多幸災樂禍!
可沒想到——
“父皇,究竟是誰告兒臣的狀?是不是趙鑲?他憑什麼冤枉兒臣!”
皇上心中憤怒而無力,“你認爲趙鑲告了你的狀?”
“除了他還能有誰?”二皇子憤恨冷笑。
別人即便想,也沒這個膽子付諸行動。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趙鑲那樣不怕流放、更沒人像他那樣流放才幾年又被叫回來了。
皇上見他如此篤定,忽然不想解釋了。
趙鑲當然沒有向自己告狀,甚至自己問他昨日事情經過的時候,他也只是如實照說,並沒有一句半句提到老二,連一點兒暗示都沒有。
這混賬東西,卻當着自己的面口口聲聲篤定趙鑲告了他的狀!就他這般態度,即便自己否認,他也絕不會相信的。
不但不會相信,恐怕還會更加怨恨趙鑲。
他這個兒子,與趙鑲怎麼如此水火不容?
到底是誰做錯了?
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