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本官會考慮的。”賈逢源對手下的護衛揮了揮手,“去客棧把麓山書院的院長和考生孫耀陽叫過來。”
護衛們領了命,沒過一會就帶着一臉懵的封院長和麪色虛弱不堪的孫耀陽回來了。
“我中毒了你們不知道嗎,別推我,小爺我會自己走!”孫耀陽滿臉的不耐煩。
封院長在路上已經問了這幾個護衛一路了,連給護衛偷偷的塞銀子都被拒絕了,他心裡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當他走進了正堂,看到堂下跪着的樂清和站着的宋俊宇王寧虎二人,心裡暗道了一聲不好。
與此同時,他看向宋俊宇的目光也更加不善,他當初還是麓山書院的學生,沒想到卻是個這麼麻煩的人物,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惹麻煩,讓他對其越來越厭煩。
“賈大人,麓山書院院長和考生孫耀陽帶到了。”
“嗯,封院長是吧?我這人不愛拐彎抹角,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有人舉報你們書院的孫耀陽被樂清替考,這事你可知情?”
封院長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這...這純屬一派胡言,大人,這分明就是有人污衊!”
他一邊喊冤,一邊又狠狠的瞪了宋俊宇和王寧虎一眼,這倆人是怎麼知道替考的事情的,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他倆舉報的,現在就盼着樂清還什麼都沒交代,那這件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哦?那本官可要好好查一查這件事了。”賈逢源坐在高位上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轉頭對副監考官耳語了幾句,給了他一個令牌。
“孫耀陽,本官問你,你今日可去參加考試了?”
孫耀陽眼神有些慌張,但仍然答道:“我...我自然去考試了!”
“那好,本官再問你,今日考的是哪兩個科目,考試題又是什麼?”
孫耀陽看了封院長一眼,封院長衝他點點頭。
“回大人,今天考了法令和算術,法令考了五刑十律,算術考了雞兔同籠。”
這些考題自然是封院長從樂清嘴裡問出來的,他畢竟活了這幾十年,這點防備他還是做了的。
樂清考完試出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讓樂清把今日的試題和自己作答的答案說給孫耀陽聽,並要求孫耀陽全部背誦下來。雖然孫耀陽當時不情願背這些東西,但迫於壓力還是乖乖的聽了話。
副監考回來時手上帶了兩張試卷,應該正是今日寫着孫耀陽名字的試卷。
“孫耀陽,既然這題目都是你自己所答,那你當時在紙上所寫的內容,應該還有印象吧?”
孫耀陽這會覺得封院長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派上用場了,他不慌不忙的把下午自己背好的內容唸了出來,唸完又挑釁的看向宋俊宇。
哼,宋俊宇,你沒想到吧?老子早就防了你這手,那些題目和答案我都背下來了,如今你根本證明不了我是被人替考,隨便誣陷其他考生,罪名應該也不小吧。
“果然是一字不差,記性倒是不錯,這題答的也妙。”賈逢源這句話聽不出喜怒,孫耀陽只當是在誇他。
他有些飄飄然,“大人,都是我自己做的答案,怎麼會記不住呢。如今既然能證明我並非替考,敢問大人,宋俊宇這種開口污衊我的小人,應該怎麼處置?要我說,就應該取消他的考試資格,把他從考試院裡趕出去!”
賈逢源突然笑了一下,“你這後生倒是心急,可是,誰跟你說是那名叫宋俊宇的考生舉報你的?今日來舉報你的,是樂清,另外那兩人不過是陪他來的罷了,還一句話也沒說呢。”
什麼?!
封院長和孫耀陽兩人一齊看向樂清,眼裡濃濃的不解和憤怒,這樂清是不是瘋了?!自己舉報自己作弊?!還是嫌自己給的銀子不夠多?
“你來這說什麼瘋話?!還不趕緊認個錯跟我回去!”封院長站在樂清的身後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樂清在書院裡一向是最老實的,自己說東他不敢往西,今天怎麼也不讓人省心,難不成要鬧個魚死網破嗎。
“大人,樂清所言句句屬實,那孫耀陽的考試確實是由我代替的,他能背出那些考題和內容,也是因爲我將這些都告訴了封院長,是院長教他背的!”
樂清也急了,眼下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算跟着封院長回去,麓山書院也不會放過他,還不如像宋俊宇說的,爲了自己的前途搏一把。
“你瞎說什麼!那些分明就是我自己做的,你休要在這冤枉我!”孫耀陽對着賈逢源辯駁,“大人,你不要聽這個樂清胡說,他是我們鎮上一個賭鬼的兒子,賭鬼兒子說的話有什麼可信的,他一定是因爲今天朝我借錢不成,這纔來冤枉我!”
“你...你胡說!我根本沒有找你借過錢!”
賈逢源眉頭一皺,“好了!吵什麼!樂清,你還有沒有別的證據能證明是你替孫耀陽答的題?”
“我...我.....”樂清現在急得腦子裡一團漿糊,一時間竟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大人。”宋俊宇適時開口。
“我們還有一個證據,這試卷既然是樂清所寫,那筆跡自然也是樂清的筆跡,這可做不了假。”
賈逢源點點頭,“你說的不錯,來人啊,拿紙筆過來,讓這二人各寫一段關於十律的註解吧。”
“筆跡...”孫耀陽沒想到這層,他一向是聽封院長的,封院長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但筆跡這事封院長也沒提到。
封院長也一拍腦袋,自己真是老糊塗了,竟然落下這麼大一個紕漏,這下可遭了。
護衛已經將紙筆塞到了孫耀陽和樂清手裡,樂清拿起筆洋洋灑灑就開始寫,孫耀陽卻遲遲不肯動筆。
“孫耀陽,你怎麼不寫?”
“我...我肚子疼,我拿不動筆,寫不了字!”
賈逢源也沒有逼他,他心裡早已經有數了,“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寫了。”
孫耀陽感恩戴德的放下筆,王寧虎看他一眼,不屑的嘀咕了一句。
“真是蠢蛋,以爲自己不寫就沒事了嗎,樂清寫完了筆跡如果對的上,不照樣能證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