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上的表情都十分慌亂,乍一看並分辨不出到底誰纔是真兇,但姜素素確定兇手一定就在這幾個人中間。
“徐大人,這三人之中是否有曾經跟死者同桌吃飯的?”
因爲今日已經叫同桌的十幾人去衙門問過話了,所以徐縣令多多少少還有些印象,他仔細的看着這幾人的臉,其中一個個子矮小的男人有些刻意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這樣的舉動就更顯得可疑了,旁邊的衙役小聲的提醒道:“大人,此人叫王生,早上去過衙門。”
徐縣令一拍腦門,“對對對,姜院長,我想起來了,這個王生當日和死者是同桌吃飯的,而且他就坐在死者旁邊。”
說完,徐縣令讓幾個衙役搜了王生的身,另外還派了兩人去王生的家裡搜。
不多時,幾個衙役回來報信,說在王生家裡的水缸下面找到了一包藥粉,王生的身上還搜出幾張面值一千兩的銀票。
“王生,這藥粉是你的吧?”
“不是我的!大人,一定,一定是有人誣陷我,才把這包藥放在我家水缸下面的!”
姜素素冷冷的道:“倘若這真不是你的藥粉,你怎麼就知道這包裡面裝的是砒霜呢,我還沒說這東西是在哪找到的。”
王生心裡一驚,暗自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怎麼一慌就怎麼都說出來了,這下完了。
徐縣令示意衙役放開另外兩個人,被姜素素用眼神制止了。
“姜院長,如今兇手已經找到了,另外這兩人....”
“不能放!”
姜素素說完徐縣令和衙役們都露出錯愕的神色。
“大人,讓衙役搜他們的身,還有,去他們各自家裡都找一找,興許會有漏網之魚。”
話音剛落,幾個衙役在兩人身上一搜,還真有發現,竟然找到了兩包和王生家裡一模一樣的藥粉,
“這...怎麼三個人身上都有啊!姜院長,如此一來,到底誰纔是殺害死者的兇手啊?”
姜素素轉頭看向王生,“都這時候了,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就不用我教你了吧?事情已經敗露了,你還不打算說出幕後主使嗎?”
王生一聽這話,嚇得更哆嗦了,不可能啊,這件事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的,怎麼姜素素好像什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似的。
姜素素又瞥向另外兩人,“他不肯說,你們也不肯嗎?你們明明沒下毒,也要幫着他擔着罪名嗎?”
“我...”其中那個女子臉上明顯露出掙扎的表情。
“他們不說我說!我都說!是孫家夫人派丫鬟來給我們銀子,讓我們做這事的,說是隻要把藥粉下到飯菜裡,就能得三千兩銀子,而且她們說那隻不過是一包瀉藥,吃不死人,就是爲了給宋家一個教訓!”
周圍的百姓和徐縣令一聽這話紛紛震驚到了。
“他說的是真的假的,難道真是孫家買兇殺人?”
“你們別說,還真有可能,我可聽說那孫家的少爺一直跟宋家的少爺不對付,這次孫家少爺據說作弊被抓了,一輩子考不了試,樑子可不就更大了。”
“可是老張是無辜的呀,明明是報復宋家,怎麼死的人是老張呢!”
王生一聽,心一橫,也連忙說道:“是孫家,都是他們給了錢逼我這麼做的,我不知道那是砒霜,我以爲只不過是一包瀉藥啊!”
姜素素沒有看他,轉身看向另外兩人,“你們既然受了錢,爲什麼卻沒在宴席上下藥呢?”
那女子哭哭啼啼的崩潰道:“我們...我們留了個心眼,用這藥拌飯餵了老鼠,結果老鼠死了,我倆才知道這根本不是孫家說的什麼瀉藥,所以那天去宴席,我們沒敢動這包藥粉,但也不敢放在家裡,就一直揣在身上。”
姜素素聽完有些諷刺的看了王生一眼,“聽到了吧,就你一個傻的,人家另外兩個都留了心眼。”
“王生!你個天殺的,爲啥要這麼做!你張大哥平時對你不薄,看你家境不好,哪次你來買肉都給你多稱些,年前看你買不起年貨,甚至還借了你兩錢銀子,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張氏崩潰的撲上來,一個勁的捶打着王生,聲淚俱下的控訴。
姜素素也有些唏噓,這王生和張家算是鄰居,平時有來有往關係不錯,不然宴席上也不會特意挨在一起坐,卻沒想到殺害自己的,是平日裡稱兄道弟的鄰居。
王生也不躲,就任張氏打罵,他想起平日裡張大哥對自己的那些好,如今也是後悔莫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大嫂!我對不起張大哥,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但我真的不是故意殺了他的,我不知道那是毒藥啊,當時宴席人太多了,我剛要把藥下在菜裡的時候,張大哥突然被叫上臺,大家都往這邊看,我一害怕手一抖,藥粉就撒到張大哥碗裡了。”
他抱住張氏的腿一個勁的磕頭,鼻涕眼淚一塊往下流,“嫂子,我不是人,你打我吧,張大哥對我那麼好,我卻不小心害死了他!”
徐縣令聽到這已經怒火中燒,這孫家實在膽大包天,如果不是因爲另外兩人心思縝密,宴席上要真在飯菜裡下毒,恐怕就連自己都難逃一劫。
“把這三人帶回去審問!再去把孫家夫人和丫鬟帶過來!”
徐縣令和衙役押着那些人回了衙門,姜素素沒有跟過去,如今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證據確鑿,就算是孫家想抵賴也不可能了,攤上了人命官司,那孫家夫人下半輩子就在牢裡過吧。
那些百姓有些跟去衙門看熱鬧,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跟姜素素道歉。
“姜院長,不好意思啊,剛纔我們幾個說話有點衝,冤枉了你。”
“是啊,姜院長你可別往心裡去啊,我兒子來年就要考試了,還得指望你多多提點他呀。”
“都怪那個孫家,一定是他們放出來的謠言污衊姜院長,否則我們也不會輕易被矇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