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東西已經是山裡能找到的好吃的了,實在沒有更好的呀,您跟小少爺就將就將就,等咱們到了鎮上就有飯吃了。”
“將就?將就個屁呀,這東西狗都不吃!”孫耀陽也生氣的把手裡的果子啪唧一下摔到地上,果子碎裂開,濺了一地。
周圍有些流民也在吃着附近摘回來的果子,聽到孫耀陽這麼說,都有些不善的看着他,這話裡話外不是罵他們狗都不如嗎。
就連喬五都皺了皺眉頭,媽的,這倆小崽子真夠麻煩的,要不是爲了賞銀,老子纔不伺候呢。
但面上沒顯露出什麼,還是一副討好的狗腿樣子。
“那您說要吃什麼,這附近也就有些野果野菜了,要是想吃好的,小的也做不到啊。”
“你可別當我是小孩子就好糊弄,那家人不是在那吃雞吃魚呢嗎,我也要吃烤雞喝魚湯,你去給我弄一些來。”
孫耀陽已經看宋家人看了半天了,尤其那烤雞的味一出來,他饞的口水都要出來了,他和孫淼兒已經快一天沒吃東西了。
“這...不是我不想給您捉雞捉魚,沒有工具實在是捉不到啊,而且這大晚上天都黑了,也打不到雞啊。”
“廢物,連只雞都抓不到!”孫淼兒不滿的哼了一聲,起身繞過喬五,徑直朝宋家幾口人走過去。
“喂,把你們的雞和魚給我。”孫淼兒鼻孔朝天,好像跟這幾個流民說話都是降低身價的事情一樣。
可惜幾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人理她。
她覺得臉上的面子掛不住,有些着急,“喂,本小姐在跟你們說話呢,你家人是聾了嗎?”
姜素素在現代的時候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被家裡慣壞了的熊孩子,沒想到這古代的熊孩子更招人煩。
“你很吵,你家裡人沒教過你別人吃飯的時候不要打擾嗎?”姜素素冷冷的開口,又撕下一個雞腿給宋萍兒。
孫淼兒剛想發作,看到烤雞又把火氣壓了下去。
“我不白吃你們的東西,把雞和魚給我,等到了家我就讓我爹給你們拿銀子,我花錢買。”
哼,這羣流民不就是想要錢麼,給他們就是了,只要自己和弟弟不餓肚子,大不了到時候讓爹多給他們幾兩銀子。
姜素素覺得挺好笑,一看就是沒經歷過什麼風浪,這世道,對他們這羣流民來說,吃的還真就比什麼都重要。
“不賣。”
“你...你說什麼?!”孫淼兒顯然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的答覆。
“我說,我們不賣。”姜素素慢悠悠的把最後一塊雞肉撕成小塊餵給小宇。
“真是不識擡舉!你真以爲本小姐能看上你們那破雞破魚,我頓頓吃的都比你強一百倍,一羣賤民!”孫淼兒氣的直跺腳,眼睛惡狠狠的瞪着姜素素。
“真沒有禮貌,阿孃說罵人是要打手板的。”宋萍兒聽見她的話,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說誰沒有禮貌?!”
“本來就是,阿孃,萍兒說的對不對嘛,罵人是不好的。”宋萍兒被孫淼兒的吼叫嚇到了,有些畏畏縮縮的躲到羅氏身後。
“哦,我說呢,原來是個傻子啊,怪不得這麼不會說話,那本小姐就不跟個傻子計較了。”孫淼兒不屑的冷哼一聲。
宋明本來一個大男人,也沒想跟個小姑娘計較,但聽到自己妹妹被罵是傻子,他還是有些生氣的站起來。
“跟我妹妹道歉。”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孫淼兒立馬就有些慫了,不過想想自己的身份,和這些流民的差距,她又直了直腰板。
“要本小姐跟你們這羣賤民道歉?還是跟個傻子道歉,你做夢吧?!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麼卑賤的身份,要不是跟我家下人走散了,你以爲我們會跟你們這羣賤民爲伍嗎?”
孫淼兒一口一個賤民,饒是周圍的流民都一個個怒目圓瞪,這小姑娘說話也太難聽了,他們好心才同意帶着他倆上路,又不是她家的奴隸,憑什麼要被這麼罵。
還沒等流民們發作,姜素素已經先一步一巴掌呼在了孫淼兒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孫淼兒臉上一下子多了個紅彤彤的五指印。
“啊!你竟然敢打我!我爹我娘都沒有打過我,你憑什麼打我?!”
“就憑你小小年紀滿嘴髒話,沒聽我家萍兒剛纔說的嗎,罵人是要捱打的,你爹孃沒教好你,我就勉爲其難替他們教你這個道理。”
“等我回家,我要讓我家的下人打死你!你個賤女人!還有這個傻子,我要讓我爹給她賣到妓院裡去!”
啪!
又是一聲脆響,孫淼兒的另外一邊臉也被印上了對稱的指引,這一巴掌比剛纔還要響,聽着都覺得疼。
孫淼兒被打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邊擦鼻涕一邊哭,“你欺負我,我要回家告訴我爹,我不會放過你的,嗚嗚嗚。”
“好了素素,別跟個孩子計較,別動了胎氣。”
還是羅氏出面安撫了兒媳婦,姜素素這才又跟個沒事人似的坐下。
別看孫耀陽剛纔也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如今看到親姐姐在那邊碰了釘子,壓根連動都沒動一下。
心裡反而對姐姐也有些不滿,費了半天勁,自己還是沒吃到想吃的雞肉和魚湯。
還有這羣流民,明明是一羣低賤的窮人,花錢要買他們的東西是給他們面子,沒想到這家人這麼不識擡舉,他可是孫家唯一的男孩,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勾一勾手指就得到了。
孫淼兒一邊捂着臉一邊哭着跑回來,孫耀陽有些不耐煩的開口勸道,“姐,我好餓,趕緊找點吃的吧,煩死了。”
肚子實在是太餓了,他們只好又去喬五那要了兩個果子回來啃,一邊啃一邊怨恨的盯着宋家人。
“姐,明天找到機會,我就幫你報這個仇,等咱們回家以後,爹孃也會幫我們收拾這幫人的。”
孫耀陽明明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卻目光陰沉的一直盯着姜素素的肚子,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