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安在宮中安穩的待了幾日,這幾日她沒事便陪陪父皇,言語之內盡是對她的誇讚。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她是重生而來,面對這皇宮之內不可多得的親情她自然是關心的。沒有那一個曾經面臨過死亡,還能對它無動於衷。
正是午後,李宜安輕輕地給李隆和捶着肩旁,一邊笑嘻嘻地說:“父皇,即使你自己身子健朗,也要注意身體啊!我要是出宮了,都沒有人替你捶背了。”
李隆和甚是開心道:“你呀,小機靈一個,這諾大的皇宮朕還找不到一個捶背的人嗎?”
李宜安調笑道:“他們哪能有我貼心。”說着手下的動作時輕時重,甚是舒服,“我可是專門找常太醫學習過呢?更何況是我真這難得的心意,人家可不能比。”
李隆和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空閒,微微眯着眼睛,輕輕拍了拍伏在他肩上的手,“朕知道你的心意,擔心父皇。雖然不知道你爲何突然想嫁給蔣寧珏,但是朕知道你是真心的,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朕竭盡全力都給你弄來,所以,你放心的去吧,父皇在這皇宮沒什麼大礙,有什麼想做的就放手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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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李宜安的眼淚差點沒有控制住,這就是那個被人看作是高高在上的父皇啊,可是面對她時他只是一個心疼女兒的父親罷了。
上輩子她究竟有多混蛋,纔會認爲父皇會那麼對待她。
還說別人紈絝,不孝敬父皇,她纔是真正的傻瓜,什麼‘娶妻當娶宣和’真是諷刺的可以!
她聲音低低的,悶悶的,輕聲喊了聲:“父皇。”
“好了,我家宜安也長大了,去吧。”
她依依不捨道:“那我走啦。”
李隆和擺了擺手,“快走吧,我還要處理政務呢!現在還只是出宮,日後出嫁了可怎麼辦。”
李宜安一笑,燦若梨花,恍如星辰,李隆和彷彿又看到那個站在花叢中,一身青衣對他微微一笑的少女。一晃就是十八年啊!不知,你在哪裡可好?
出了御書房,心中的那點苦澀才慢慢的降了下去,這一世她就好好對待父皇,努力爭取幸福。
對,這一世一定不會像上一世一樣,雖然不知何故,那個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忽然變了,但是他還是他,性格雖然稍稍變了,但是性子卻還是如此,耿正不阿,善良純真的少年!
“皇上,既然這麼不捨得公主,爲何還要她出宮?在這皇宮內不好嗎”李福問道。
李隆和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好是好,可是她不喜歡的我怎能強迫呢?”
李福是知道這件事爲數不多的人,知道皇上不僅僅是說的是公主,同時還是那位先皇后,一個一直活在皇上心中的女人。
可惜了,天妒英才紅顏早逝!
公主府早些日子皇上已經派人收拾妥當,名玩古畫,樓臺亭閣,處處都是雕欄畫棟,盡是奢靡。
申時剛過,綠柳扶着李宜安從馬車走下來,一落地便見門口佇立着兩大排正值豆蔻年華的婢女,生的極好,個個都低眉順耳,讓人看去心情頗好。李宜安一瞧便知是誰派來到。
這二弟消息倒是靈通!
“見過公主。”
“起來吧,你是父皇派來的管家孟凡。”
“正是奴才,府內已收拾妥當,公主是否有什麼不滿之處?”
李宜安身後跟着綠柳和彩霞,兩人一左一右,倒是把她護的嚴實。她看着這一亭一閣,處處盡顯自然之色,入目皆是綠樹紅花,迎面甚至能聞到花草的芬香,這正是她喜歡的。對於一個幾乎三年沒怎麼出過門的人來說,能天天看到自然就是最大的喜悅。
她帶着綠柳和彩霞在公主府閒逛,後面的孟凡小心的觀察她,只見她步履緩慢,一走一停,偶爾見到花草甚至忍不住駐足,觀賞一會兒。
甚至輕鬆。看來這府內她還是很滿意的。
走在碎石鋪墊的小路上,上面的小石頭隱隱有穿透鞋子轉進腳掌內,雖說不些不大舒服,但走過之後又忍不住讓人再走一遍。
她忍不住又走了一遍,身後孟凡笑着說道:“公主,走這可以起到疏通經絡,有利於美容養顏,公主不妨無事多走走。”
李宜安這會兒正在興頭上,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有酸又痛,但同時又帶賴不可多言的舒服感,讓她甚是開心,連早上跟皇上告別時的不開心都消退了不少。
正玩的開心,她問:“孟凡,知道蔣寧珏最近幹什麼嗎?”這幾日幫與宮中之事倒是忽略了他,雖每天也有人稟報,但只要他不在他眼前就放心不下。
“蔣公子他……”
李宜安見他言語閃躲,不解的問道:“難道他又去百花樓了?”
“那倒不是?”孟凡道。
“但說無妨。”只要不去百花樓一切都好說。博運坊嗎?她也去過,無礙。她總不是把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來想她吧!
不切實際!
“最近蔣夫人不讓蔣公子去那些地方,蔣公子倒是集結了一幫人有找到了一個新玩意兒,這不熱鬧的還未吃午膳呢!”
“什麼玩意兒,連午飯都能忘。”
“鬥蛐蛐。”
“蛐蛐?”她疑問的問,
孟凡一聽便知她不知這是什麼,便解釋一番:“蛐蛐是田間的一種小動物,京中有些權貴人家高價購買,讓它們互相鬥打,以此解樂。”
李宜安懂了,這不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賭博嗎?
“蔣寧珏現在在何處?”
孟凡一時打不定主意公主意欲何爲,但還是回答說:“在城南的小別院內。”
李宜安一笑說:“他們倒是會找地方。”
城南的小別院地處京郊,那裡曾經是蔣府操練士兵的地方,最近大嵐戰時並不多,那裡便被蔣夫人修整成一個別院,專供一些文人墨客誦詩弄畫,倒是博得了不少的好名聲。風景優美,又少了京城的煩擾,現在又是正是春天桃紅柳綠,一片欣欣向榮,倒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不過他們選在這裡的原因恐怕還是這裡不被人打擾吧!
一想到這兒,她連自己的府邸都不逛了,看看這時辰,還算早,“綠柳,走,咱們也去京郊去。”
“公主,都這個時辰了還要去嗎?”
她篤定道:“去。彩霞你在這兒等着我。我們去去就回。”
剛下馬車,李宜安又登上了,走到臨仙閣她吩咐綠柳買幾樣招牌菜這才又出發。
綠柳不解的問:“公主,你不是去砸場子的嗎?爲何還要買這些。”這京城誰不知道這臨仙閣的東西又貴又難等,如果不是公主的身份擺着這裡,斷然不會這麼快就出來的。還花了那麼多的銀兩,綠柳看着心疼。
李宜安輕敲一下她的腦袋,“你那點看我像是砸場子的?”
綠柳小心的說:“從你出宮以來,只要遇見蔣公子,那次不是鬧的滿城風雨的,剛剛我們出來還聽到他們的議論聲,你就不在意。”
“這些閒言碎語大都是杜撰而已,何必在意?要是我人人都在意,那我待有多忙,他們愛說便說,又不擋着我什麼?再說我也是十分樂意別人把哦跟蔣寧珏扯在一起呢!”
一路暢通,她又吩咐過要快些,不到一個時辰兩人已經到了城南別院,下了馬車她盯着上面的匾額,‘城南別院’四字,蒼勁有力,一看便有名家之範。
就是不知道現在蔣寧珏是否還能寫出這樣有力地字體了。
還未走進門便有侍從想要偷偷的稟報,李宜安攔住他們說:“不用稟報,他們現在在何處。”
小廝面露緊張之色,李宜安也不難爲他們,“難道我是什麼洪水猛獸,能吃了他們?”
雖是不願,但他也不敢違抗公主的命令,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去。
李宜安來到時,蔣寧珏正和人打的正歡,嘴裡一直唸叨着,“小黑,上啊,鬥死它們。”個個神色緊張,彷彿面對的是什麼生死難關。李宜安見沒人注意到她,她也不着急,一個人坐在亭子上觀看戰況。
好像是蔣寧珏贏了,只見他抱着一個小罐子,臉上盡是激動之情,一邊看一邊大喊,臉上掛着輕鬆的笑。
她只是看着並未打擾。雖不知道他爲何這樣,但是現在的他雖然紈絝,但是快樂簡單了許多。
上輩子的蔣寧珏總是眉頭緊鎖,嘴脣微抿,一臉的冷漠。那樣的他想必是不幸福的。
正瞧着,不知道誰發現了她,一聲驚呼把所有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蔣寧珏一瞧見是她,臉上的笑容倏忽落下,一臉的不耐煩,“你怎麼又來了?”
她自是瞧見他不喜,“剛剛下人來稟報說你玩的連午飯都沒有吃,我剛從臨仙閣帶來的要不要嚐嚐?”說着讓綠柳把食盒拿出來,一打開食物的香氣頓時襲上蔣寧珏的心頭。
這時,他才感覺自己這一天都沒怎麼吃過飯,看着桌子上擺的有葷有素,紅燒肘子,一片晶瑩的棕亮,還冒着饞人的香氣,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但是被她捉弄了那麼多次,心裡難免有些防範,問道:“你有這麼好心?”
李宜安知道他心中有疑,並未回答。
“過來吃點吧,剛好忙活了一天我也有些餓了。”李宜安把筷子遞給他,一個人率先吃了起來。
綠柳這才把其他的食物分發給其他人,蔣寧珏最後還是抵擋不住這香氣,坐下來大吃特吃起來。
嘴裡還還一直稱讚道:“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