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氣色好了許多,面龐紅潤,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你是雙胞胎嗎?”
夏仁問了一句。
“不是啊?”
女孩看到服務員端來一塊水果蛋糕,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
夏仁暫時收起好奇心,說道:“不用客氣,我是小藝的表姐,這次找你過來,主要是想詢問一下她和楊老師之間的事情。”
從曾書藝口中,夏仁得知女孩名叫鄭文若,小名叫若若。
鄭文若聽到楊老師三個字,眼睛眨了眨,將剛遞到嘴邊的蛋糕又放了下去。
“你真是她表姐?”
“不然呢?”
夏仁腦袋飛速運轉,猜測自己剛纔說的哪裡不對,他謹慎的措詞,說道:“小藝昨天給我打電話,我問她話也不回答,就一直哭,我放心不下,今天班也沒上就過來了,舅舅他們說的話含糊不清,我也問不出什麼,只能想辦法找她的同學瞭解一下情況。”
這句話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鄭文若猶豫幾秒,說道:“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書藝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出什麼,我也已經好幾天沒和她聯繫過了,只是聽說。”
“沒事,你講。”夏仁鼓勵道。
鄭文若用叉子插着面前的蛋糕,這是下意識的動作,代表着她在思考:
“這兩天聽班級羣裡說,楊老師好像對書藝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被書藝父母發現了,在跟楊老師鬧,整個學校都傳開了。可是楊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他平時行爲舉止,看着不像是那種人。”
她緊接着說道:“我這可不是偏袒楊老師,書藝也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們還是同桌呢。”
夏仁繼續問道:“其他的還有嗎?比如,是怎麼發現的?”
有些人,不能單從表面判斷好壞,大街上的衣冠禽獸比比皆是。
現在高中生都還在放暑假,那個楊老師該不會在這段時間也對曾書藝下手了吧?
那可就太過分了。
對於一個青春懵懂的女孩來說,就算離開學校還擺脫不了魔鬼老師的糾纏,那該有多絕望。
“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給書藝發消息她都沒回,也不好在這段時間到她家去找她。”
鄭文若說着有些歉意。
“沒關係,已經幫助很大了。”
夏仁看着她略顯糾結的表情,說道:“先把蛋糕吃了吧,放久了不好。”
“嗯。”
曾書藝還想過去騷擾她,但被夏仁眼神阻止了,換來後者委屈的表情。
這傢伙,難道不知道自己會嚇到人嗎?
趁着鄭文若吃東西的間隙,夏仁還在思考。
眼前的一切看起來似乎已經明瞭,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過去問問她的家人就能證實。
但是,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嗎?
他回想着之前看到的楊老師跪在屍體前痛哭的樣子,總覺得其中有誤會。
正想着,咖啡廳的大門打開,一男一女互相挽着對方的手臂走了進來。
夏仁眼神一凝,接着有點不可思議。
女的他認識,正是摯友高樂的女朋友顧麗,但問題是,她挽着的男人不是高樂啊!
“這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
不對不對,高樂和她已經在一起四年了,怎麼可能,說不定是她的弟弟或者親戚,我應該對他們之間的感情多一點信心。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夏仁就看到男的把手搭在顧麗的肩膀上,頭低下去,對着她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呃……
夏仁還想要強行說服自己,但這情況怎麼看都很明白了。
男人長的沒有高樂帥,個頭也不行,唯獨手裡揣了一把四個圈的車鑰匙,
這是高樂身爲一個保險理賠員所沒有的。
兄弟,帽子帶好!
高樂被帶出軌,夏仁心裡很是生氣,然而他現在的情況也不能強行跑過去指責對方。
以後找個機會提醒一下他吧。
“姐姐你在看什麼?”曾書藝問了一句。
“一對狗男女。”
夏仁小聲嘀咕道,將杯裡的咖啡一飲而盡,咧了咧嘴。
“真苦。”
上百元一杯的咖啡還是這麼苦,錢真是個操蛋玩意兒。
鄭文若已經吃完了蛋糕,幹坐了一會兒,看夏仁注意力飄散,站起身說道:“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夏仁也站起來點點頭,朝她露出一個微笑:“這次麻煩你了。”
咖啡館裡一對煞風景的狗,夏仁也待不下去,結完賬後直接離開了。
按照原定的計劃,他本來是要直接去曾書藝家的,在聽到鄭文若對楊老師的印象後,改變了主意,準備親自去看看那個楊老師。
曾書藝遺忘了所有關於楊老師的記憶,夏仁想要找到對方,只能用笨方法。
距離曾書藝死亡僅有一個多小時,楊老師如果真的是好人,那麼他現在差不多已經被曾書藝的家人揍完一頓了,或者正在捱揍,十有八九。
夏仁直接打車去了事發地附近的警署。
他剛一到地方,就看見男人推開警署的玻璃大門,正在朝外面走。
在他身後,還有幾個人想要追着衝出來,被警司攔了回去。
夏仁看了看身邊安靜下來的曾書藝,嘆了口氣。
倒黴事!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對曾書藝說。
此時的楊老師已經沒有那種儒雅的氣質,他衣服上滿是灰塵,在胸前和褲腿上還有幾個大腳印,他的臉是溼的,大概是剛用水洗完,嘴角崩裂,臉頰有些紅腫,明顯是剛被一羣人揍過。
“姐姐,我這裡突然好難受。”
曾書藝手捂着胸口,擡起頭看着夏仁,眼睛已經涌現出淚珠。
“還要繼續嗎?”
“嗯。”
楊老師朝着這邊走來,擦肩而過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夏仁。
他的眼中,名爲神采的光芒已經徹底消失了,所能看到的只有哀傷與疲憊。
“等一下。”
夏仁轉身叫住了他。
楊老師僵硬地轉過身:“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