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小女孩雖然失去了父親,她非常的悲傷,但是對於她而言,她並不太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反而是對去學校裡和其他小朋友一起上學更充滿了期待,因爲那裡是屬於她的兒童的世界。
看着小女孩那充滿了童真的眼神,再看看那躺在棺槨上的陳天成和眼前一一老一弱的沒有什麼生存能力的女人,柳擎宇的心此刻突然變得異常糾結,異常沉重,他突然意識到,警察工作本身的危險性和其家屬的安置工作必須要引起市公安局方面的高度重視,尤其是對於烈士親屬的安置工作,必須要第一時間跟進並及時解決。
想到此處,柳擎宇的目光看向了身後的易成傑問道:“易成傑同志,有關陳天成同志享受《軍人撫卹優待條例》的工作落實了嗎,該給予的撫卹金等都發放到位了嗎,爲什麼陳天成同志的家屬會因爲囡囡的學費而發愁。”
易成傑連忙說道:“柳局長,是這樣的,有關部門現在正在對陳天成同志的烈士資格進行評定流程中,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等結果出來了,撫卹金肯定會及時到位的。”
柳擎宇聽易成傑這樣說,頓時臉色一沉,冷冷的說道:“我不管你如何去協調,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我必須要看到結果,否則的話,你這個辦公室主任就不要乾了,陳天成同志爲了我們嵐山市老百姓犧牲了,如果我們市局連他們的家屬都無法照顧,我們如何向陳天成同志交代,如何向他的家屬交代,如何向老百姓交代。”
聽柳擎宇帶着幾分怒意的斥責,易成傑腦門上當時就冒汗了,一邊擦拭着汗水,他一邊連忙使勁的點頭:“好的,好的,我回去之後立刻協調。”
聽到柳擎宇這樣吩咐,旁邊的馬瑞芬眼中露出了一絲感動,嘴裡喃喃的說道:“謝謝。”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繼續向前行去,畢竟,後面的人還得繼續遺體告別儀式呢。
然而,柳擎宇剛剛走過去不久,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隨即,十幾名一身黑衣胸帶白花的彪形大漢突然闖了進來,爲首的是一名脖子裡紋着一隻猛虎的平頭男子,此人進入房間之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房間內的衆人,突然冷聲說道:“哎呦,還真有人不把我們青龍會的話當回事啊,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發出通告說不讓參加陳天成的葬禮,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前來參加,看來不怕出事的人還真是不少嘛。”
一邊說着,紋身男邁步向前,沿着送行的人羣一步一步的端詳着衆人,一邊走一邊十分囂張的說道:“兄弟們,把這些人的面孔都給我記下來,有時間咱們慢慢跟他們玩,我倒是要看看,都有誰敢不把我們的話放在眼中。”
聽到紋身男的話之後,現場很多參加葬禮的人紛紛低下頭去,似乎害怕被這些人給記住面孔一樣,包括一些穿着警服的人也低下頭去,不過現場,依然有很多穿着警服的人昂首挺胸,冷冷的憤怒的注視着這些穿着黑衣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
此刻,紋身男一邊說着,一邊快步走到了陳天成的遺體面前,呸的一口痰吐在了陳天成的臉上,充滿不屑的說道:“草,自己都死翹翹了,還想享受一下隆重的禮儀,門都沒有,老子我要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此時此刻,看到這些人兇悍的樣子,小女孩已經嚇得躲進了目前的懷裡,身體微微顫抖着。
此時此刻,柳擎宇的火氣一下子被徹底激發出來,本來,柳擎宇看到這些人踹門而入的時候,心頭就已經躥起了一股子怒火,等到紋身男囂張的表白的時候,柳擎宇的雙拳已經緊緊握住,只不過那個時候,他被易成傑給拉住了,等到看到紋身男竟然向着已經死去的陳天成臉上吐痰的時候,柳擎宇再也無法容忍了。
輕輕一甩便掙脫了易成傑的手腕,邁步一下子便躥了出來,快步來到紋身男的面前,冷冷的看向紋身男說道:“你,立刻給我把你的穢物清理乾淨,給陳天成跪地磕三個響頭向他賠禮道歉。”
紋身男看到柳擎宇突然站了出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不屑的瞥了柳擎宇兩眼,抱着肩膀不屑的冷笑着說道:“我草,你是哪裡冒出來的一根小蔥啊,敢這樣跟我蔣三刀說話,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啊。”
說話之間,紋身男一邊搖晃着腦袋,一邊用右手大拇指摸了一下下巴,做出了一副十分狠辣的表情,與此同時,這小子直接舉起了右手,衝着柳擎宇的臉上作勢就打了過去。
他的手剛剛打到一半,便被柳擎宇的大手牢牢的給抓住了。
紋身男雖然囂張,但是他的身高也就是一米80左右,雖然在他們那羣進來的人中算是不低的,但是站在柳擎宇的面前,比柳擎宇捱了足足半頭還多,不過這小子橫行無忌慣了,很多比他高出很多的人在他的面前很多時候也是任他欺負的,所以他從來不認爲有人敢還手。
但是現在,他面對的人是柳擎宇。
柳擎宇的手抓着紋身男的手腕冷冷的說道:“去把你的穢物給擦了。”
“我草,你他媽的找死是吧,兄弟們,跟我一起收拾這小子。”一邊說着,他又舉起了另外一隻手直接打向柳擎宇的肋下,很顯然,這一下如果要是打中了,柳擎宇當場就得倒在地上。
而此刻,紋身男帶過來的其他小弟們看到老大被柳擎宇給制住了,立刻紛紛蜂擁過來。
這時,易成傑突然大聲喝道:“蔣三刀,你們都給我助手,這位是我們嵐山市新上任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不許在柳局長面前鬧事,否則我們市局立刻把你們給抓起來。”
寥寥數語,易成傑便把柳擎宇的身份完全揭示出來。
此時,蔣三刀的另外一隻手也被柳擎宇給抓住了,他的小弟們也衝到了柳擎宇的近前,這些人正想要動手呢,聽到易成傑的呵斥聲之後,衆人立刻停了下來。
雖然他們在嵐山市囂張慣了,但是,聽到柳擎宇的身份之後,臉上還是流露出了些許惶恐之色。
蔣三刀有些震驚的看向柳擎宇問道:“你是公安局局長,真的假的。”
柳擎宇冷冷的回答道:“真的如何,假的如何。”
蔣三刀聞言便已經知道柳擎宇這個局長肯定是真的,因爲他是認識易成傑的,他知道,易成傑肯定不會認錯人的,不過面前這個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如此年輕,還是大大出乎蔣三刀的意料之外。
蔣三刀冷冷的說道:“好,看在你是公安局局長的面子上,今天我蔣三刀給你這個面子,你把我鬆開,我立刻帶人離開。”
柳擎宇鬆開了蔣三刀的手,冷冷的說道:“想走,可以,先把陳天成臉上屬於你的穢物清理乾淨,立刻跪在地上給他磕三個響頭向他賠禮道歉。”
蔣三刀眼睛立刻瞪大了,充滿憤怒的看向柳擎宇,臉上帶着幾分不屑說道:“讓我向陳天成道歉,你沒有搞錯吧,我蔣三刀從來沒有道歉的習慣,兄弟們,我們走。”
說着,蔣三刀邁步就要走。
柳擎宇大聲說道:“來人,把蔣三刀給我抓起來,帶回警察局進行調查。”
柳擎宇說完,立刻有三名警察從人羣中走了出來,擋在了蔣三刀的身前,但是還是有很多人站在人羣中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沒有聽到柳擎宇的話一樣。
蔣三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這三名警察,目光中閃過兩道陰毒之色,冷冷的說道:“你們竟然敢攔我,我把你們三個給記住了,你們給我等着。”
說話之間,濃濃的威脅之意顯得十分明顯。
然而,那三名警察卻臉色堅毅,毅然擋在了蔣三刀的近前。
柳擎宇的目光掃視全場,看到全場那麼多警察竟然只有三個人站了出來,心頭不由得一沉,尤其是當衆人聽到蔣三刀的威脅之後,原本有一些正準備站出來的人聞言,剛剛邁出來的腳步立刻便停住了。
柳擎宇這才意識到,蔣三刀此人的威脅之語恐怕還是很有分量的,這讓柳擎宇對於嵐山市的嚴重情況更加有了比較直觀而又清晰的認知。
蔣三刀看到有人攔路,而且還是警察,雖然他很囂張,但是卻還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和警察進行交手,這時,柳擎宇突然猶如變戲法一般,從腰間摘下了配槍,直接拉開了保險栓,槍口直接對準了蔣三刀,柳擎宇輕輕撫摸着槍身淡淡的說道:“蔣三刀,你猜猜看,如果你要是敢離開這個房間,我柳擎宇到底敢不敢直接開槍呢,如果你膽子足夠大的話,你可以賭一賭。”
說話之間,柳擎宇的臉上寫滿了森冷之色,今天,柳擎宇真的被這些囂張的狂徒給氣得夠嗆。
要知道,正是因爲有了像陳天成他們這樣爲了老百姓的利益每天都奮戰在危險第一線的警察同志,我們的社會纔會那麼安定和諧,甚至有一些人像陳天成一樣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對於像他們這種烈士這種英雄,柳擎宇有發自內心深處的尊敬和欽佩,他不容任何人有任何的玷污烈士和欺負烈士家屬的行爲。
絕對不能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