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白長喜這下子可犯愁了。
柳擎宇絕對是個黴星,他是真的不想得罪,他不想自己落得和薛文龍一樣的結局。雖然自己能夠在上一次薛文龍的事件中自保下來,但是如果再來一次那樣事情的話,他可沒有信心了。他相信,好運不會接二連三的降臨在一個人的頭上。
但是,當白長喜得知這次出手收拾柳擎宇的又是上次藏拙茶館事件中的四個衙內之時,他不得不好好的考慮一下自己的立場問題。
雖然上一次的藏拙茶館事件中這四個衙內吃虧了,但是那一次由於事情比較敏感,涉及到了強拆問題,尤其是碰到了四個有可能比他們更牛逼的衙內,這事情包曉星等人不得不認栽,但是這一次不同。
很明顯這一次四個衙內是想要把柳擎宇往死裡整,如果成功的話,柳擎宇還真的無法翻身啊。
“不行,我看我還是保持中立立場誰也不得罪吧!任何時候,官場上自保都是首要之選。”白長喜喃喃自語道。
然而,白長喜剛剛說完,他的手機便再次響了起來。
電話是包曉星打來的。
白長喜接通電話之後,包曉星便開門見山的說道:“白局長,聽說你要過來,正好,這一次你可要好好的主持一下公道啊,柳擎宇在他的房間內非禮賓館的服務人員,證據確鑿,只要你們縣公安局確認了這一點,縣裡很多領導都會大力支持的。柳擎宇到時候想不下臺都難,這次事情不僅我爸和賀縣長都在關注,就連市裡馬副市長也在關注着,這可是很好的立功機會啊,希望你能夠把握得住。”
說完,包曉星直接掛掉了電話。他相信,以白長喜的智慧不可能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這一下,白長喜徹底鬱悶了。
柳擎宇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是讓自己真正過去主持公道的,但是包曉星給自己打電話明顯是讓自己過去拉偏架,這樣可以示好縣委副書記包天陽和縣長賀光明。
怎麼辦?這個時候,自己是否還能保持中立呢?如果繼續保持中立的話,是不是會得罪這四個衙內背後的勢力呢?
悲催啊!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個堂堂的縣公安局局長啊,竟然被包曉星衙內的一個電話給難住了。
此刻,白長喜的內心依然在進行着劇烈的鬥爭。
他非常清楚,這一次,自己的抉擇很有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仕途生涯。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電話是縣委副書記包天陽打過來的。
看到這個電話,白長喜臉色突然淡定了下來,立刻接通了電話,十分恭敬的說道:“包書記您好。我是白長喜。”
包天陽在電話裡十分平淡的說道:“白長喜同志,我聽說中天賓館那邊出了點小事情?”
白長喜連忙點頭說道:“是啊,包書記,我也剛剛接到柳擎宇和包曉星的電話,不過雙方各執一詞,都讓我過去處理。”
包天陽點點頭說道:“嗯,這種事情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你去了好好處理,這件事情賀縣長也十分關心,他讓我轉告你,要求你秉公處理,你們縣公安局不能冤枉好人,但是呢,也絕對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任何人只要做出了違反組織紀律的事情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絕對不能因爲他是某些領導十分看重的人就聽之任之。”
聽到包天陽這樣說,白長喜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得表態了,否則的話,一旦包天陽和賀光明對自己有意見的話,恐怕自己的仕途真的徹底完蛋了。他連忙說道:“白書記請您放心,我一定牢牢記住您和賀縣長的指示,在這件事情上秉公處理。”
掛斷電話之後,白長喜心中苦笑道:“看來,這次我得和柳擎宇正面硬磕,拉一次偏架了。柳擎宇,咱們等着瞧吧!你請我過去,恐怕是自掘墳墓啊!”
此刻,包天陽在給白長喜打完電話之後,又立刻給縣長賀光明打了個電話:“老賀啊,我剛纔給白長喜打了一個電話,他已經明確表態了,你看這次事件能不能把柳擎宇給拉下馬?”
賀光明皺着眉頭說道:“這個還真不好說啊,還得看白長喜現場的操作能力,如果操作得好的話,這次柳擎宇還真的很難翻身,但是問題在於,柳擎宇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啊,上次藏拙茶館事件中他似乎運籌帷幄,最終佔盡了便宜,不知道這一次他有沒有什麼底牌?”
包天陽笑着說道:“賀縣長,對於柳擎宇的底牌我倒是十分清楚,在縣裡,他是夏書記的嫡系,夏書記對他十分信任,而在市裡,常務副市長唐建國同志對柳擎宇也十分欣賞,柳擎宇在關山鎮的時候,有一次唐市長還親自去關山鎮力挺柳擎宇。這兩人應該是他最大的靠山。只要我們能夠在夏正德和唐市長知道這件事情之前把柳擎宇非禮賓館服務員的事情給落實了,把證據做紮實了,就算到時候夏書記和唐市長在插手此事也沒有用了。”
賀光明聽包天陽這樣說,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說道:“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柳擎宇倒是不足爲慮,這件事情你好好的盯着,有什麼動態及時通知我。”
掛斷電話之後,賀光明的臉色卻再次變得嚴肅起來,站起身來點燃一根菸在書房內走來走去。
雖然包天陽已經把柳擎宇的背景跟他說得清清楚楚了,但是賀光明卻感覺到心裡還是有些不太踏實。
對於柳擎宇,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但是,當他聽到身邊人都在說是柳擎宇的存在,帶給了夏正德在景林縣逐漸掌控大局機會,都在說柳擎宇就算夏正德的福將,這讓他不得不正視柳擎宇這個年輕人。
隨着賀光明逐漸在景林縣站穩腳跟,隨着和夏正德之間的矛盾衝突逐漸開始擴大,他已經深刻體驗到了夏正德此人的城府之深。而且他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夏正德是一個極其擅長長線佈局之人,對於這樣的政治對手,他十分忌憚。但是身爲縣長,要想在景林縣有所作爲,必須要和夏正德這個縣委書記掰掰手腕,否則的話,自己只能狼狽離開景林縣,那絕對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事情。而且如果那樣的話,自己的仕途之路也到此爲止了。
賀光明想要升遷!所以,必須得和夏正德好好較量一番。而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之後,他已經把自己出手的方向鎖定在柳擎宇的身上。
既然柳擎宇是夏正德的福將,是夏正德的左膀右臂,那麼自己只需要把柳擎宇搞定,拿下夏正德的左膀右臂,那麼夏正德的實力必定受損,而自己的實力就會有所加強。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他才決定正式介入到這一次的中天賓館事件中。
然而,此刻,隨着自己介入到了這次事件中,賀光明突然感覺到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勁了。
他總是感覺到自己的心有些不安,似乎將會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發生,但是當他想要捕捉到這一抹不安感覺來源的時候,卻又一點都抓不到痕跡。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爲什麼自己回不安?難道就因爲柳擎宇?柳擎宇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城管局局長而已,自己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爲什麼自己反而會因爲介入這件事情而不安?
賀光明來回來去的踱步,反反覆覆的思考着。
他在等待着白長喜那邊處理這件事情的結果。
白長喜乘車趕到了中天賓館,來到了柳擎宇房間外面。
此刻,在柳擎宇隔壁,包曉星、馬小剛四個人並沒有走,他們依然在密切關注着這次策劃的結果。他們不看到柳擎宇被開除公職絕不甘心!他們已經做好了柳擎宇被開除公職之後狠狠收拾他的一切準備!他們已經做好了玩死柳擎宇的準備!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吃虧過,但是在柳擎宇身上他們吃虧吃大了,他們不服氣!他們要報復!
此刻,房間內,柳擎宇十分平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對於站在他前面堵住房門出口的薛志軍幾個人直接無視了。
他也在等待着。他在等待着白長喜的出現。
白長喜走進了房間,臉色陰沉着看向薛志軍等人,沉聲問道:“薛志軍,你們幾個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們不知道這樣做會影響到柳局長休息嗎?”
一上來,白長喜便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看起來似乎有秉公處理的架勢。
薛志軍聽白長喜這樣說,連忙說道:“白局長,您可真是冤枉我們了,我們是接到有人匿名舉報,說是在柳局長房間內柳局長正在非禮賓館的女服務員,我們便衝了過來,發現柳局長正把那名美女服務員壓在身下,強行脫人家的衣服,想要非禮人家,一切我們全都看到了,證據確鑿,但是柳局長卻偏偏不肯承認。”
一上來,薛志軍便狠狠的撒了一個彌天大謊,狠狠的把屎盆子扣在了柳擎宇的頭上。
柳擎宇聽到薛志軍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