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成聽到鄭洪昌說要出面關說,他輕輕搖搖頭說道:“不用了,你出面是沒有用的,柳擎宇這個人你現在還不瞭解他嗎?在他的眼中只有政績,而且身後還有省委楚書記支持他,他根本誰的面子都不賣.這樣吧,我親自給他打個電話吧。”
鄭洪昌一愣:“您親自給他打電話?這樣不太好吧?”
張順成眼神之中閃過一道森冷寒芒,並沒有對鄭洪昌解釋什麼,當場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柳擎宇的手機。
柳擎宇正帶着張金龍一起往樓下走呢,突然接到張順成的電話,頓時一愣,隨即滿臉微笑着接通了電話:“張書記您好,我是柳擎宇。”
“柳擎宇啊,聽說你們正在龍飛大廈內採取行動,現在情況如何了?”張順成淡淡的問道。
柳擎宇不慌不忙說道:“張書記,目前我們已經按照法律程序,對所有涉案人員採取了正確行動。”
柳擎宇並沒有說出現場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是採取了一種比較公式化的回答。
張順成對此並沒有在意,而是沉聲說道:“嗯,很好,柳擎宇同志,你們市局做得非常好,你一定要記住,身爲公安人員,不管涉及到誰,不管對方有什麼身份背景,都要依法辦事,依法執法,絕對不能徇私枉法,我們嵐山市市委市政府對於任何的違法行爲都要採取零容忍的態度,堅決打擊一切犯罪分子。希望你們市局方面繼續再接再厲,爲我們嵐山市的社會治安做出貢獻。”
聽到張順成竟然沒有爲張金龍求情,而是說出了這麼一套公式化的語言,柳擎宇當時也是一愣,他有些搞不明白張順成這番話的真實意圖了。你說他是在爲張金龍求情吧,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一句求情的話,但是你說他沒有求情吧,他卻點出了這件事情。
柳擎宇不明所以,只能同樣公式化的迴應道:“張書記,請您放心,我們市局一定會以您的指示精神爲指引,堅定做好社會治安工作。”
“嗯,好,不錯。”說完,張順成便掛斷了電話。
這一下,不僅柳擎宇摸不到頭腦了,就連鄭洪昌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過這就是領導,如果領導的心思都讓下屬摸透了,他又怎麼做領導呢?
掛斷電話之後,柳擎宇眉頭緊皺,思考着張順成那番話的真實含義,但是他設想了各種可能,卻依然無法模擬出他比較認可的張順成這番話的真實意圖,因此也就乾脆不再想了,指揮着後來從市局趕過來的衆位警察做好對龍飛商貿公司各位員工的詢問與調查工作。
而此刻,由1名警察與程鐵牛親自押送着載滿了從龍飛商貿公司查處的各種電腦、服務器等物證,直接駛向了省會的方向。
然而,就在這輛廂式貨車剛剛駛出二環之後,在這輛貨車的後面,一輛重型大卡車也緩緩啓動,跟在廂式貨車的後面不緊不慢的向前行進,直到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向着省會方向疾馳。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緊皺着眉頭,尤其是到了一個長下坡路段的時候,眉頭皺的更緊了,對負責押車的陳海峰警官說道:“陳警官,我怎麼感覺後面那輛大卡車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啊,自從上了高速路之後,這輛大巴車竟然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就連我們進入服務區加油的時候,他們也竟然進入服務區加油,我們去服務區撒尿的時候,那大巴車司機則把車停在服務區內休息,我總是感覺這輛大巴車有跟蹤我們的嫌疑。但是按照我的經驗,誰敢跟蹤我們這輛執行任務的警車呢?而且就算是要跟蹤我們,怎麼着也得派一輛小汽車才行吧?派一輛大卡車跟蹤我們,有什麼用啊?”
司機說完這番話之後,程鐵牛二話不說,直接從口袋中拿出一根菸來遞給司機笑着說道:“不用擔心,沒什麼事的,可能那個司機和咱們的行進路線一致,遭遇也差不多,這樣吧,一會你在下一個服務區再停一下,哦,對了,陳警官,一會到了服務區之後,你就不用在車上守着了,咱們三個一起去廁所吧。”
“一起去?不用守護了嗎?萬一這車上的罪證發生了問題怎麼辦?程哥,你可別忽悠我啊,我可不敢去,否則一旦出現問題,柳局長會把我這身皮給拔了的。”陳警官是一個做事十分認真負責的警察,這一路之上押送過程中,每次進入服務區之後,他都是等程鐵牛和司機回來之後,他纔會去上廁所或者去服務區接水。
看到陳警官這個態度,程鐵牛卻是咧嘴一笑,十分爽快的說道:“你放心吧,這次一路之上你全都聽我的,我保證你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所有責任全部由我承擔,如何?”陳警官雖然做人做事十分認真負責,但卻也是心思靈通之人,對於柳局長在這次行動中派出了貼身司機親自前來與自己作伴進行押送這些物證,他可以感受到柳局長對於這批物證的重視,所以做起事情來更是格外負責,但是,現在,程鐵牛卻說出讓自己聽他的話行事,難道在針對這批物證上面,柳局長還有什麼特殊安排不成?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陳警官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訕笑道:“好,既然程哥你這樣說,那我也就省心了,這一路之上,我可全都跟着你混了。”
下了一個長長的坡道路段之後不久,便是一個大型服務區,程鐵牛指揮着司機把這輛汽車開到了一個四周沒有一輛汽車的空曠地方停下,然後三人直接向着服務區的餐廳走去,一邊走程鐵牛一邊大聲說道:“二位兄弟們,你們今天可是辛苦了,今天老程我請客,咱們哥三要一個包間,好好的吃一頓,這出門在外啊,最不能虧待的就是自己的肚子了,一定要好好的大吃一頓才行!”
陳警官也很配合的大聲說道:“是啊,那今天可就讓程哥你破費了。”
那位司機不明所以,不過也附和着說道:“有人請客我自然樂意奉陪,哈哈,這服務區裡的酸菜燉粉條做得可是相當好啊!我先點這個菜了。”
三人一邊說笑着一邊直奔服務區的餐廳內走去。
而此刻,程鐵牛眼角的餘光已經注意到,那輛大卡車已經在他們的貨車不遠處停了下來,司機已經跳下汽車,向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司機戴着一副墨鏡和一個遮陽帽,看起來似乎是害怕這臨近中秋的陽光照射。但實際上,卻將他的整個相貌遮掩得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樣子。
程鐵牛他們走進餐廳,陳警官本來想要選擇一個臨窗的地方坐下,這樣便於時刻查看外面的車輛,但是卻被程鐵牛直接拉進了一個包間內,笑着說道:“走了,老陳,我剛纔說過了,咱們得要個包間好好的大吃一頓。”
陳警官見程鐵牛如此堅持,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而此刻,大卡車司機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向着餐廳這個方向看了一會,發現臨窗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吃飯之後,他快速向着程鐵牛他們的那輛廂式貨車走去,一邊走一邊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塊切糕模樣的東西,在經過廂式貨車的時候,直接順勢伸手猶如貼餅子一般貼在了廂式貨車的左邊,隨後此人繞過廂式貨車,又隨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塊,隨手貼在廂式貨車的右邊,隨後,他快速上了大卡車,啓動汽車疾馳離去。
他剛剛離去之後不到半分鐘,一聲震耳欲聾的劇烈的爆炸聲突然從那輛廂式貨車處傳來,幾乎在一瞬之間,整個廂式貨車便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一時之間,碎屑紛飛,整個貨車的車廂已經被徹底炸成了粉末,車廂內的物品也已經分崩離析,沒有一件是完整的。
好在由於這輛車停放的時候,四周沒有什麼車輛和行人,雖然服務區內一些汽車被爆炸聲震得鳴響了起來,甚至一些玻璃都已經被震碎了,但是卻沒有造成任何人員傷亡。
很快的,報警電話響成一片,很多人紛紛從餐廳內、洗手間、超市裡面走了出來,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刻,正在吃飯的程鐵牛他們也從包間內走了出來,當陳警官看向貨車的方向,發現那邊已經成爲了一片遍地廢墟殘渣的時候,當時便有一種想要暈倒的衝動!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貨車怎麼會發生爆炸呢?罪證被毀滅了,自己回去怎麼向柳局長交代啊!完了!完了,這次自己的這身警服恐怕是今後再也沒有機會穿上了。
而此刻,和陳警官一樣痛苦和鬱悶的還有貨車司機,當他看到自己的貨場已經被炸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之時,當時便直接癱軟在地上,嘴裡喃喃的說道:“我的車……我的車啊,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沒事玩爆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