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城區主管城建、信訪的副區長郭祥福乾的,是在他的辦公室內乾的。”邢無義沒有絲毫猶豫的快速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的?”艾琨問道。
“因爲這件事情是我們策劃的。”說道這裡,邢無義又深深的低下頭去,臉上寫滿了慚愧。
“你們策劃的?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艾琨皺着眉頭問道。
邢無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道:“整個主義是由鄭夢德出的,我們先是派人告訴李老三一家人,說是上城區主管信訪的副局長郭祥福是一個一心爲民的官員,只是他這個人比較文縐縐的,不喜歡和普通人打交道,建議他們讓他們女兒李豔豔去區政府找郭祥福去彙報情況。因爲李豔豔是他們家裡唯一的高中生,是最有文化的人,所以李老三便同意了。
隨後,當李豔豔來到郭祥福辦公室進行彙報的時候,我們派人暗中在她喝的水中下了迷藥,然後由郭祥福在他的辦公室內對李豔豔進行了侵犯,同時旁邊也準備好了一臺攝像機拍攝了整個過程,等到李豔豔醒來之後,由郭祥福用這些視頻錄像作爲威脅,逼迫李豔豔回去告訴他父母,讓他們不要在上訪了,否則的話,就將視頻錄像發佈到網上,讓李豔豔徹底聲名掃地。由於拍》⊥攝錄像的角度問題,所以郭祥福並不擔心自己曝光。”
李豔豔因爲年紀比較輕,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因爲無法承受那麼大的壓力,並沒有把事情向他的父母說,直接跑到區政府樓頂跳樓自殺了,這一點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後來就是李老三一家人在區政府門前喝農藥自殺了。
聽到邢無義說完之後,艾琨氣得幾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齒,雙眼中火冒三丈,咬着牙說道:“郭祥福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一個堂堂的副區長就不怕萬一錄像發佈到網上,有人會把他認出來嗎?”
邢無義搖搖頭:“艾局長,您可能不瞭解郭祥福此人,這傢伙就是一個色膽包天之輩,極度好色,很多人尤其是女人要想找他辦事,如果不犧牲一點色相的話根本就辦不成,而很多人爲了找他辦成事,都想辦法找一些美女來送給他享用。據郭祥福自己說,他玩過的女人超過100人不止,可謂色中的魔王。而我們之所以給他設計這麼好的福利,一是因爲他主管信訪,我們希望利用他平息李老三一家人的上訪,另外一方面是因爲他主管着城建,我們希望通過這件事情可以和他建立更爲穩固的關係,讓他在很多項目和審批中繼續對我們天舟集團大開綠燈。水榭花都小區這個地方我們天舟集團之所以能夠順利拿下,和他的大開方面之門也有關係。”
這一次,邢無義除了沒有把老爸邢俊輝交代出來之外,把其他所有他知道的人全都交代了出來。因爲他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坐牢的了,而且,他已經徹底對許思威等人死心了,因爲這些人太狠辣了,竟然要置他於死地,那麼他就讓這些人陪着自己一起死。
隨着邢無義的交代,一個又一個涉及到水榭花都項目的官員被交代出來,一個又一個違法違規事件被牽連出來,而現場,案件的卷宗也在一點點的累積着,增加着。
這一夜,市紀委、市公安局展開了聯合行動,先是上城區副區長郭祥福直接在家裡被雙規,隨後是區長邢俊輝被雙規,緊接着,黑惡勢力喬三兒的老窩被一鍋端,喬三兒和他的左膀右臂全都被警方一網打盡。
而許思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還在摟着美女呼呼大睡的時候,警方猶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現,將他直接逮捕。
許思威感受着手中那冰涼的手銬,整個人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充滿憤怒的瞪視着眼前的那些警察咬着牙說道:“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知道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你們是不是不想混了?”
回答他的是一張警官證和蓋着鮮紅印章的逮捕證,爲首的一名警官臉色陰沉着說道:“許思威,我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什麼人?這是我的工作證和逮捕證,你現在涉嫌嚴重違法行爲,我們正式依法對你實施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會成爲呈堂證供。”
聽到警官那威嚴的話語,許思威臉色顯得異常陰沉,他的雙眼中同時流露出一絲疑惑,他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被逮捕,要知道,自己做事可是非常謹慎啊,幾乎每件事情自己都不曾親自出手,大部分事情都是讓職業經理人鄭夢德去負責操作的,按理說即便是抓人也不應該抓自己啊。
許思威被抓捕之後,許思威的老爸許懷遠很快就得到了信息,他得知兒子竟然被鹿鳴市公安局給抓走了,頓時勃然大怒,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柳擎宇的手機上,聲音中帶着幾分怒意說道:“柳擎宇同志,聽說你們鹿鳴市公安局把我兒子許思威給抓走了,我想,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呢?據我瞭解,我兒子一向是奉公守法之人啊。”
柳擎宇淡淡一笑:“許廳長,您兒子到底是什麼人,您說了是不算數的,我說了也不算數,我認爲,我們還是等着法院最終判決之後再說吧,我雖然是鹿鳴市的市長,但是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去幹預人家公安局、檢察院和法院到底行動不是。”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許懷遠的臉色更加陰沉了,咬着牙,稍微平復了一下心中的怒氣,緩緩的把語氣變得柔和了一些說道:“柳擎宇同志,如果我個人在之前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我向你賠禮道歉,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們工作上的恩怨帶入到個人事情之中,我就許思威這麼一個兒子,我不希望的兒子出事。”
話說道這種份上,許懷遠其實已經是在變相的示弱了。如果是一般人,這個時候也應該退一步了。
但是,對於柳擎宇來說,這是一個原則性問題。因爲柳擎宇通過聽取艾琨的工作彙報已經十分清楚,許思威在天舟集團所釀造的水榭花都小區事件之中到底擔任了什麼樣的角色,對於這樣一個關鍵責任人,他怎麼可能會放對方呢?
柳擎宇只能聲音沉重的說道:“許懷遠同志,我柳擎宇也以一個黨員幹部的身份鄭重的向你承諾,我柳擎宇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從來不會從私人恩怨的角度去處理問題,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事實爲依據,以法律爲準繩,依法辦事,按照程序辦事,我理解你作爲一名父親的在此刻的心情,但是,在許思威這件事情上,恕我無能爲力。”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許懷遠直接咔嚓一聲掛斷電話,他知道,柳擎宇是根本不打算給他這個面子了。
一時之間,許懷遠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的,思考着對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許懷遠的手機突然響了,看到手機上的電話號碼,許懷遠連忙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腰微微的彎曲了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十分威嚴的聲音:“懷遠啊,聽說你兒子許思威被鹿鳴市那邊給抓進去了?”
許懷遠連忙恭敬的說道:“是啊,老領導,我這邊正在着急呢,我剛纔給柳擎宇打了個電話,但是這小子根本就是一個生瓜蛋子,油鹽不進,一點面子都不給我,老領導,您看您能否跟鹿鳴市那邊打個招呼?”
電話那頭的聲音暫時沉默了一會,這才緩緩說道:“懷遠啊,到了你這個級別了,做事做人要向長遠看,思威那個孩子不錯,很聰明,我也很喜歡,但是有些時候,人啊,不能總想着索取,該付出的時候也要付出,天舟集團的那件事情我看就到思威這爲止好了,讓思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扛下來,這樣做對所有人都有好處,對你也有好處。如果這件事情繼續發酵醞釀下去的話,事情很有可能會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柳擎宇那個人你應該瞭解的,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不怕死的蟑螂,他的心中只有國家和民族大義,只有公平和公正,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電話那頭掛斷了電話,而許懷遠卻噗通一聲坐在了地板上,久久無言,淚水順着臉頰噼裡啪啦的往下滑落,他的心如刀割一般,因爲他知道,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再也無法挽回了,畢竟,水榭花都小區事件肯定要有人站出來背黑鍋的,而自己的兒子許思威由於平時在天舟集團主事,所以也屬於背黑鍋的最佳人選。他雖然有心救自己的兒子,但是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他卻無能爲力。
這一夜,對許懷遠來說也是一個不眠之夜,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地板上,雙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頭髮,痛不欲生。
第二天一早,當他起來照鏡子的時候,發現面容憔悴到了極點,原本滿頭的黑髮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白了一半!
他卻只能慘笑了一下,梳洗完畢之後,拿出手機,進行了一番部署,部署完了之後,他再次癱軟在地上,久久無法起來。
鹿鳴市,更大的行動正在醞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