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擎宇看來,江深果然不愧是經過重重考驗的秘書,看自己的眼神就能夠猜到自己的想法和心意。這樣的秘書用起來才放心和省心。
門外,史光輝聽到兩人的一問一答,知道江深很快就要出來了,連忙快走兩步來到窗邊,假裝看着窗外的街景,他的心中卻忐忑起來,不知道柳擎宇這個時候喊自己進去到底要說什麼。
這時,江深走了出來,笑着看向史光輝說道:“史主任,柳檢讓你進去。”
說完,江深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看了自己的鼠標位置,當時臉色平靜,但是眼神中卻閃過一道寒芒,臨走之前鼠標的位置他是記得非常清楚的,但是現在鼠標位置明顯移動過了,這就說明史光輝曾經動過自己的鼠標。如此看來,這個史光輝肯定不是一個善茬。
史光輝邁步走了進去。
江深看了一下自己的辦公桌的抽屜,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極有章法的。即便是辦公抽屜,即便是鎖住了,他基本上每次也都是把抽屜擺放在固定的位置。而現在,抽屜明顯比自己平時正常的位置要向外凸出了那麼一小截,雖然因爲上鎖的緣故抽屜並沒有被打開,但是從抽屜的細節上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史光輝此人很是陰險,他竟然想要打開自己的抽屜進行查看。
他到底想要查看什麼?打探什麼?他又是爲了誰而打探呢?如果說他僅僅是因爲好奇才想要打開自己的抽屜和電腦,江深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柳擎宇辦公室內,史光輝滿臉含笑着說道:“柳檢,您找我。”
柳擎宇沒有說話,目光在史光輝的臉上徘徊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史光輝終於感覺到一些壓力了。他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直接上來就給他來了這麼一手,這讓他感覺到有些心虛。
史光輝訕笑着說道:“柳檢,不知道您有啥吩咐啊?您儘管說,我保證立刻去辦。”
柳擎宇這才冷冷的說道:“史光輝,難道最近一個月控訴處那邊只有這麼兩份舉報材料轉過來?”
史光輝連忙點頭說道:“是啊,柳檢,以前的時候,每個月多的時候能夠有三四十份,少的時候也有十來份,但是最近這個月,可能和我們反貪局這邊人事調整有關,舉報材料銳減,可能過段時間就會恢復正常了。”
柳擎宇點點頭:“對於控訴處那邊轉過來的資料你們辦公室和控訴處那邊都應該有相關的轉入轉出材料記錄吧?”
史光輝愣了一下,隨即連忙說道:“除非是涉密材料,一般的公文材料是沒有相關的記錄的。”
柳擎宇眉頭緊皺,說道:“這樣吧,從今往後,凡是咱們反貪局辦公室所接收的每一份材料,都必須要有一份材料接收記錄,要表明材料的轉入部門、轉入負責人以及材料接收人,我會不定期的針對這份材料展開抽查的。你先回去把這個工作準備一下,今天晚上下班之前把相關的文檔材料準備完畢,明天開始,所有的程序都必須要進入正常模式。9點的時候過來開會。”
史光輝臉色難看的離開了。
雖然柳擎宇沒有給他任何難聽話語,也沒有批評他,但是他知道,柳擎宇剛纔這個指示相當於是在他的頭上套了緊箍咒,這也就意味着他如果今後再繼續想要在呈報資料上動手腳恐怕不太可能了。這讓他有些頭疼了。想起朱檢交給自己的任務,他的臉色越發陰沉了。
然而,讓史光輝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剛走出江深辦公室門口,就看到辦公室副主任潘劍正好要推門進來,史光輝看着潘劍問道:“老潘,你怎麼過來了?”
潘劍笑道:“是柳檢喊我過來的。”
史光輝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這柳擎宇到底是什麼意思?剛剛提拔了江深做反貪局辦公室副主任,又對自己進行了敲打,現在又要單獨約見自己的副手,柳擎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要架空自己嗎?
想到此處,史光輝淡淡的說道:“哦,柳檢在裡面呢,你去吧,有什麼事情及時向我彙報。”
潘劍笑呵呵的說道:“好的好的。那我先進去了。”
說着,潘劍推門走進了江深辦公室內,笑呵呵的說道:“江秘書,柳檢現在有時間嗎?”
江深笑着站起身來說道:“潘主任,你進去吧,柳檢說讓你過來之後直接進去。”
說話之間,江深對潘劍倒是有幾分尊重。
潘劍推開柳擎宇的房門,柳擎宇此刻正在看着那兩份舉報材料,見潘劍走了進來,便笑着說道:“潘劍,你先坐那裡等一下,我先看下這兩份材料。”
潘劍連忙點頭,坐在柳擎宇對面的椅子上,只是小半個屁股坐在那裡,腰桿挺得筆直。
過了一會兒,柳擎宇這才擡起頭來笑着說道:“潘劍,你在局裡主要負責那些方面?”
潘劍連忙說道:“柳檢,我現在主要負責總結反貪工作情況和經驗,研究反貪工作重要課題這些事情。”
柳擎宇不由得眉頭一皺:“潘劍啊,我看過你的資料,你以前在縣紀委幹過是吧,還辦過一些有影響力的案子,怎麼現在只負責文字工作了?”
潘劍苦笑着搖搖頭:“我在縣紀委工作的時候因爲有市紀委領導的賞識,做出了成績之後被提拔到市紀委,在市紀委也幹出了一些成績,後來賞識我的領導調走了,我在市紀委沒有了位置,新領導上任之後想要提拔自己的人,本來我要被退回市紀委的,這個時候,省反貪局這邊缺人手,我就被暫時調過來幫忙了。”
“對於我們天都省的反貪工作,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我要聽心裡話。”柳擎宇依然是笑着說道。
但是最後一句話,卻加重了語氣。
潘劍略微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柳檢,我認爲,我們天都省的反貪工作之前這幾年做得十分不到位,尤其是經過我調入反貪局這兩年的觀察來看,我們反貪局的工作幾乎可以用乏善可陳來形容,有很多有用的舉報信要麼被束之高閣,要麼被草草調查了結,根據我的觀察,我認爲朱檢對反貪工作的支持力度很小,這一點,從工作經費的分配上就可以看得出來。
按理說,我們反貪局是省檢察院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我們的辦案經費幾乎在整個院裡各個處室來說算是最少的。在這麼有限的經費條件下,就算是反貪局的工作人員想要很好的去辦案,也很難得到足夠的經費支撐,而那些腐敗份子往往有着足夠的金錢和人脈,所以,以我們現在的經費投入和領導的支持力度,很難把反貪局的工作抓起來。
而且恕我直言,之前朱檢兼任反貪局局長的時候,反貪局有限的經費也往往會投入到一些辦公設施的改善等其他領域,用於辦案的經費十分有限。”
當潘劍說完這番話的時候,他的腰桿依然挺得筆直,一雙滿是風霜的臉上寫滿了正氣和無畏。
潘劍非常清楚,在現任領導面前說前任領導的不好是大忌,很多領導都不喜歡這樣的下屬。
但是,既然柳擎宇讓自己說實話,潘劍就沒有任何的隱瞞和顧忌。因爲對他來說,他的處境已經是壞的不能在壞了。在辦公室內,他雖然是副主任,但是他的工作量很小,僅僅是總結反貪工作情況和經驗,研究反貪工作重要課題這樣的工作,對他來說是一兩天就可以搞定的事情,最多一個星期也就可以搞定了,但是他卻要把這樣的工作幹磨蹭上一年來完成,所以,大辦公室裡,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讀書看報喝茶。
不是他不想工作,而是史光輝根本不給他工作的機會。在辦公室內,史光輝幾乎是所有工作一把抓!他的權力慾非常強。
聽完潘劍的話之後,柳擎宇笑了。
潘劍是他想要拉攏過來的第一個目標!
他曾經研究過潘劍的履歷,知道這是一個仕途之路暫時收到挫折的人,而且這種挫折是因爲他性格的耿直造成的,很多領導都不喜歡用這種人,但是他柳擎宇卻喜歡,因爲這種人一旦給他們充分施展才華的舞臺,也許會帶給你無限的驚喜。
而且經過剛纔這番交談,柳擎宇已經對潘劍有了一個比較全面的瞭解,對他的性格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這是一個可用之人。
想到此處,柳擎宇淡淡的說道:“潘劍,一會回去之後你和史光輝說一下,就說今後調研、督辦、考覈下級院反貪工作;承擔反貪局文件管理、機要管理等綜合性保障工作都由你來負責分管,就說是我說的。以後,對於各個部門轉到辦公室的文件你也要多操點心,不能出現一點紕漏。”
潘劍聞言頓時就是一愣。
柳擎宇的意思他聽得非常清楚,柳擎宇竟然直接給自己劃定了辦公室的分工,要知道,反貪局辦公室的工作就那麼多,而其中的重中之重就是調研、督辦、考覈下級院反貪工作;承擔反貪局文件管理、機要管理等綜合性保障工作,現在,柳擎宇把這種工作交給自己去分管,那史光輝去做什麼?
這根本就是在架空史光輝啊!
此刻,史光輝並不知道柳擎宇對潘劍的吩咐,他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內,撥通了朱小勇的電話,正在向朱小勇彙報着在柳擎宇那邊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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