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三看來,大師簡直就是一個神一般的人物。
由於老三的級別問題,他和大師是接觸比較多的人,所以,有一些大師策劃的事情,他是具體的執行者。而他所參與的每一次事件,幾乎全都在大師的掌控之中,從來沒有發生時過任何意外。
大師做事成功率高達百分百!而平時的大師一直都是溫文爾雅,喜怒不形於色。
但是這一次,他卻聽到大師竟然出人意料的爆了粗口了。很明顯,大師這次非常憤怒。
因爲這次的鬧事事件,超出了大師的掌控,出現了意外的因素。
竟然有人要狙擊柳擎宇,而且還不是大師安排的。
大師憤怒的發泄了一番之後,立刻眉頭緊皺着說道:“壞了,這次要麻煩了,非常的麻煩。”
老三心頭一緊,立刻顫聲問道:“大師,怎麼了?您在擔心什麼?”
大師苦笑着說道:“本來,我們是想要通過朱雪玲帶着家屬去檢察院門前鬧事,讓人趁機搞定柳擎宇,這樣,即便是出事了,也完全是死者家屬的衝動行爲,一切我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但是,卻有另外一方勢力在幕後插手了此事,這也意味着對方的目標是想要栽贓陷害給我們,讓我們百口莫辯,陰險,太陰險了。這次,我們麻煩大了。”
“怎麼回事?那個狙擊手不是被搞定了嗎?應該沒什麼了吧?”老三問道。
“沒什麼?怎麼可能!你可知道,柳擎宇那是什麼級別?正廳級啊!他是什麼身份?敢對他下手,而且還是如此直接的下死手,麻煩是非常大的。而柳擎宇之所以到天都省來,目的是……”
說道這裡,大師似乎意識到了後面的信息可能會泄密,所以就停口了,這讓老三心頭有些癢癢,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卻又不敢再問。
而大師此刻心中卻暗歎道:“柳擎宇到天都省明顯就是攪局來的,是劉家針對趙家的一種反擊,而且柳擎宇來之前劉飛就已經跟趙老爺子說的非常清楚了,正規的官場手段隨便玩,但是膽敢玩陰招,後果非常嚴重。
現在,恐怕有人要狙擊柳擎宇的事情劉飛早就知道了,那麼這種情況下,誰受到的壓力最大?趙老爺子!趙老爺子受到壓力了,那麼誰會倒黴?肯定是自己啊!
越想,大師越是頭疼。
大師猜的沒錯,此刻的趙老爺子趙東風正在接聽着劉飛的電話。
電話裡,劉飛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趙東風卻聽得出來,這平靜的話語之中,潛藏着滔天的怒火:“趙東風,你們很好,動用狙擊手對付柳擎宇是吧?很好,很好。”
說完,劉飛直接掛斷了電話。
雖然只是短短的二十幾個字,但是,卻將劉飛的心情表達的淋漓盡致。
以前的時候,劉飛或許會稱呼自己一聲老趙,但是這一次,劉飛竟然直接直呼自己的名字,這表明劉飛對自己已經徹底憤怒到了極點,而劉飛一共用了三個很好,這絕對是反話,這說明劉飛對此事已經忍無可忍了。最讓趙老爺子感覺到心驚膽寒的是,動用狙擊手這五個字,這簡直讓他感覺到頭大啊。
趙東風非常清楚,如果這個事情不能給劉飛一共明顯交代的話,那麼劉飛很有可能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
趙東風更清楚,如果劉飛想要做什麼的話,尤其是想要動用非常規手段的話,恐怕自己還真不是劉飛的對手。
而正常情況下,官場上到了他們這個級別,大家很少會鬥得你死我活的,更不會動用非常規的手段,那樣的話只能是兩敗俱傷。但是,如果其中一方真的動用了非常規手段的話,那麼另外一方如果採取同樣方式進行反擊的話,那麼主動的一方如果吃虧了,也只能忍着,不會有任何勢力站出來爲他說話,因爲他是規則的破壞者。
想到此處,趙東風不寒而慄,他立刻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很快的,大師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一個憤怒的聲音問道:“大師,派狙擊手對付柳擎宇是你的安排嗎?”
大師連忙說道:“不是,絕對不是,我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安排,對於官場上的規則我非常清楚的,絕對不能動用那種手段去對方柳擎宇的。這個底線我非常清楚的。”
“那到底是誰幹的?”對方問道。
“我也不清楚,現在正在安排人着手進行調查。老闆,這次我們絕對是被人給栽贓陷害了。有人想要故意坑我們,我甚至懷疑對方是故意挑撥我們與劉家之間的矛盾,而他們好坐收漁利。”大師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着憤怒。
“好,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此事。”
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趙東風一個電話打給了劉飛:“劉飛,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要告訴你,那個狙擊手絕對不是我們這邊安排的人,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可以問心無愧的告訴你,絕對不是我們安排的人。這個底線我還是有的。至於到底是誰,我也不清楚,但是極有可能是有第三方之人想要挑撥你我雙方的關係坐收漁利。我希望你不要衝動,你放心,我會查出來到底是誰幹的。”
劉飛聞言只是冷冷的說道:“你看着辦。”說完,劉飛便再次直接掛斷了電話。
趙東風感覺到自己的後脊背有些發涼,雖然劉飛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但是從劉飛的這番話中,他也聽出來了,劉飛對他的話還是有幾分相信的,否則的話,劉飛連他這個電話都不會接聽的。
這時,天都市公安局新任局長孟歡接到省公安廳廳長直接來電,讓他立刻成立專案調查小組,去調查有狙擊手意圖狙殺柳擎宇一案,必須要儘快查明狙擊手的身份和來歷。
孟歡自然欣然受命,即便是沒有這個電話,他也一直在對此人展開調查。
好在這件事情在多方的默契之下,並沒有大肆的宣揚出去,只有孟歡、呂宏遠他們有限幾個人知道此事。
當天晚上,孟歡和黃昆鵬死亡事件調查小組組長樑俊全都接到了柳擎宇的電話,柳擎宇約他們今天晚上8點左右,在反貪局附近的一個茶館內喝茶。
8點左右,柳擎宇走進茶館包間的時候,孟歡和樑俊全都已經到了,看到柳擎宇走了進來,兩人同時站起身來。
三人再次落座之後,樑俊笑着說道:“柳檢,不知道你今天喊我們過來有什麼事情?”
柳擎宇笑着說道:“我今天是向你們來交底的,同時,也是爲了儘快查明黃昆鵬死亡的真相,還給我們反貪局一個清白。”
樑俊一愣:“交底?交什麼底?”
柳擎宇表情嚴肅的說道:“樑秘書長,你可知道這一次朱雪玲帶着那麼多人到我們檢察院門前鬧事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嗎?”
樑俊皺眉道:“不是爲了他老公死亡一事嗎?她不是說要給他老公之死討還一個公道嗎?”
柳擎宇搖搖頭:“那只是一個表面上的藉口罷了,她們這次鬧事的真實目的是想要借鬧事把我從檢察院裡面給引出來,然後藉着混亂想要直接把我給幹掉,事後,武警和警方通過對現場鬧事人員的搜查得到了3把手槍和幾十把砍刀,這就是證據,而朱雪玲這次鬧事是被人逼着來的,而對方逼迫她的殺手鐗就是她的兒子黃志成。”
“黃志成?他不是已經越獄逃跑了嗎?”樑俊說道。
“沒錯,他的確越獄了,但是我懷疑,黃志成的越獄是一起策劃周密的事件,和朱雪玲的鬧事以及黃昆鵬的死亡都是密切相關的,都是同一個人在幕後策劃的。所以,如果你們調查組要想調查清楚黃昆鵬死亡之事,必須要解決黃志成的安全問題,否則的話,你們要想查出整個事件的幕後黑手,很難。”柳擎宇說道。
“不會吧,我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調查黃昆鵬押送和接受過程中的關鍵人物就可以了啊?和黃志成沒有關係吧?”樑俊不同意柳擎宇的觀點。
柳擎宇笑道:“正常來看,你的想法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相信經過這些天的調查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沒有任何人會承認他曾經做過這件事情的。”
樑俊這次倒是點點頭:“沒錯,到現在沒有任何人承認。可這和黃志成有什麼關係呢?”
柳擎宇道:“如果黃志成死了,或者他一直處於無法正常公開露面的狀態,那麼那些參與暗算黃昆鵬的人就絕對不會承認的,因爲他們只要不承認,就不會有任何風險。
但是,如果黃志成平安無事,或者按部就班的進入司法程序,那麼參與者就會充滿了忌憚,因爲黃志成可不是等閒之輩,他手中握有大量的金錢,只要黃志成不死,他就有可能動用他手中掌握的資金通過非常規渠道去查明到底是誰坑害了黃昆鵬,有些時候,我們通過正常司法程序無法查明的事情,有些人是可以通過非常規的手段去查明的。
所以,如果我們能夠確保黃志成的安全,或者儘快把他抓捕歸案,那麼你們調查小組在調查的時候,阻力就會大大減弱,甚至不排除參與者主動投案自首的可能!”
樑俊眉頭緊皺,認真的思考起來。他總是覺得,柳擎宇的話裡似乎有着他不知道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