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前腳剛剛離開東江市市區,孫玉龍那邊便得到了消息。
這事情是公安局局長陳志宏向孫玉龍彙報的。
彙報完之後,陳志宏說道:“柳擎宇這小子到底玩的是什麼把戲,怎麼突然之間又前往黑煤鎮了?這種做法方法讓人摸不到頭腦啊。要不要我派人一直跟蹤他?”
孫玉龍笑着說道:“志宏啊,派人跟蹤就不必了,柳擎宇這小子的確非常狡猾,他的目的不過是爲了迷惑我們罷了,包括拿下範志軍,也很有可能是他的一個煙霧彈,他的真正目的還是在黑煤鎮。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好獵人的槍口,他狡猾,我們也不笨,黑煤鎮那邊早已經給他準備了天羅地網了,就等着他上鉤了。他不去還則罷了,只要去了,想要回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聽孫玉龍這樣說,陳志宏就放心了,因爲他清楚,孫玉龍在黑煤鎮的威信是非常之高的,幾乎黑煤鎮很多重量級的人物都是他的嫡系人馬。
柳擎宇這次出發前往黑煤鎮動作搞得還是相當大的,首先,他先通知了紀委辦公室副主任劉亞洲,告訴他自己將會帶着溫友山和王海鵬前往黑煤鎮,讓劉亞洲在自己前往黑煤鎮的這段時間內做好紀委這邊的辦公室管理工作,隨後,又專門從第一、第二監察室各調取了2名工作人員隨行。
一行7人乘坐一輛麪包車便浩浩蕩蕩的趕往黑煤鎮。
來到黑煤鎮邊界的時候,司機陳東強問道:“柳書記,我們現在是直接前往黑煤鎮鎮政府大院,還是去哪裡?”
柳擎宇笑着說道:“這樣吧,你先開車帶着我們在黑煤鎮的這些村子草草的轉一遍,看看這些村子裡村民的生活狀態如何?”
隨着柳擎宇他們這邊開着車亂轉,黑煤鎮鎮委鎮政府大院內,諸多領導開始焦慮起來。
不時的有來自各個村子的眼線們向黑煤鎮鎮長周東華進行彙報,把柳擎宇他們的動作全都彙報了上來。
柳擎宇他們一路行來,司機陳東強突然說道:“柳書記,我感覺好像一直有人在盯着我們。”
柳擎宇笑着點點頭說道:“沒事,盯着盯着我們和他們就全都習慣了。”
在轉悠了幾個村子之後,柳擎宇突然說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直接去鎮政府大院吧。”
陳東強和其他人全都是一愣,不明白柳擎宇這樣分配到底有什麼目的,不過陳東強是當兵的出身,立刻執行的柳擎宇的指示,開着汽車直接趕向鎮政府大院。
到了鎮政府大院外,柳擎宇對衆人說道:“溫友山同志,你帶着四位監察室的同志們隨機去調查一下黑煤鎮的官員們在對待老百姓問題上所秉承的各種態度,看看黑煤鎮的官員們是否存在違法違紀行爲,隨時發現隨時彙報,我們隨時處理,不管涉及到誰,一旦侵犯老百姓的利益,我們絕不手軟。王海鵬同志陪我進鎮政府內部去了解一下情況。”
王海鵬點點頭,立刻跟在了柳擎宇的身邊。
雙方很快在鎮政府大院外分手,柳擎宇帶着王海鵬直接向鎮政府大院內走了進去。
其實,當柳擎宇他們的汽車停在鎮政府大院外的時候,鎮委書記於慶生、鎮長周東華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兩個人正站在於慶生辦公室的窗前默默的看着柳擎宇他們的一舉一動。
周東華說道:“於書記,我們要不要下去迎接一下?”
於慶生擺擺手說道:“不需要,如果我們現在就下去的話,豈不是向柳擎宇表明我們已經知道柳擎宇來了嗎?那樣的話,我們一直監視柳擎宇的這件事情也就暴露了。”
周東華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於慶生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門衛值班室打來的,接完電話之後,於慶生這才笑着說道:“好了,我們現在可以下去了,另外通知其他在家的鎮委常委們全都下去。
柳擎宇竟然十分規矩的通過值班室的門衛來通知我們,真是大感意外啊。不知道柳擎宇這小子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很快的,黑煤鎮的鎮委常委們在於慶生、周東華等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來到鎮政府大院門口處,滿臉熱情的向着柳擎宇走了過去。
於慶生滿臉笑容的主動伸出手來說道:“柳書記您好,真沒有想到您竟然突然到了我們黑煤鎮前來視察,我們迎接的慢了,還請您多多見諒啊。”
柳擎宇也是滿臉笑容的和對方握了握手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主要是怪我這個不速之客,我這次來主要是下來調查一下你們黑煤鎮那些村民的冤假錯案的問題。”
於慶生笑着說道:“是啊,歡迎歡迎,柳書記能夠在百忙之中還關心我們黑煤鎮的事情,身爲黑煤鎮的鎮委書記,我感覺到非常感激,謝謝您爲我們黑煤鎮所做的一切。柳書記,不知道您是打算採取什麼方式來進行調查呢?就您和王主任來了嗎?”
柳擎宇笑着搖搖頭說道:“非也非也,這次我們來了7個人一個司機,分成兩個調查小組,溫友山同志帶着4位同志下去各個村子進行調查去了,而我和王海鵬同志負責在你們鎮委鎮政府大院裡蹲點進行調查。”
“好的好的,沒問題,我們會大力配合的。”於慶生說話的時候顯得十分大度,沒有一絲一毫爲難柳擎宇的意思,因爲他清楚,像柳擎宇這種人跟他玩硬的、玩橫的全都行不通,因爲柳擎宇這小子最不怕玩硬的,你越硬他越硬,你要是跟他玩軟的,他反而不容易找出下手的機會。
柳擎宇使勁的握着於慶生的手說道:“嗯,於慶生同志,看來你對黑煤鎮的工作十分有信心啊,這一點很好,這樣吧,既然你如此熱情,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麻煩你通知一下鎮委鎮政府的所有同志們,我準備在你們黑煤鎮鎮政府暫時駐紮下來,每天上午找2個人,下午找兩個人進行談話,瞭解一下大家的想法、心裡等等,以便於對你們黑煤鎮的情況有一個比較全面的瞭解。”
聽到柳擎宇這番話,於慶生差點沒狠狠給自己一個大嘴巴。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邊剛剛跟柳擎宇客氣了一下,柳擎宇竟然一點都沒有客氣,直接爬杆而上,提出了要找官員談話的要求。
不過他清楚,既然柳擎宇把這話說出來了,自己想要拒絕是不可能的了,他立刻眼珠一轉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柳書記,我會和大家打招呼的,不過柳書記,我也得向您提個要求,因爲我們黑煤鎮的工作任務非常繁重,所以您談話的時間不能太長,否則一旦影響了工作,我沒有辦法向黑煤鎮的老百姓交代啊。”
柳擎宇笑着點點頭說道:“嗯,這一點你儘管放心,我和每個人的談話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柳擎宇這樣一說,於慶生也就放心了。他相信,只要自己稍微打個招呼,相信黑煤鎮的這些幹部羣衆不會有人向柳擎宇透露任何實情的。至於那些平時不太聽招呼的人,他會提前把這些人全都給支開,這樣柳擎宇就徹底沒脾氣了。
隨後,黑煤鎮方面簇擁着柳擎宇來到了會議室內,舉行了簡短的歡迎儀式,並請柳擎宇講話,這一次,柳擎宇發言中規中矩,沒有任何逾越之處,給足了於慶生面子。
接下來,柳擎宇便正式在黑煤鎮鎮政府大院內駐紮了下來,每天找四個不級別、不同職務的人談話,一開始的時候,於慶生還沒有感覺出什麼來,但是當這種談話進行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於慶生在聽完被柳擎宇談完話那些人的彙報之後,臉色便陰沉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在剛開始的時候,柳擎宇和那些官員談話的內容十分淺顯,只是隨便聊聊,但是越到後面進行談話的官員,柳擎宇談話的話題越深入,雖然每次只是深入一點點,但是這種細緻入微的變化卻是於慶生十分擔心的。他已經開始想明白了,柳擎宇這是在玩溫水煮青蛙的手法。如果這種談話再讓柳擎宇進行下去,那麼很有可能越是到後面的官員,他們所承受的心裡壓力越大。而柳擎宇在選擇談話對象的時候,似乎十分有策略。
他一開始進行談話的大部分都是副科級的官員,而且那些官員大部分全都是自己和周東華的嫡系人馬,而後面與柳擎宇談話的那些人則是職務不高、但位置卻越來越關鍵,而且這些人和自己、周東華之間的關係也漸漸疏遠。
到了第三天上午,柳擎宇談話完之後,於慶生徹底焦慮了。因爲他把那兩個和柳擎宇談話完的工作人員叫過來聊了聊之後,突然發現柳擎宇的話題已經開始深入到與煤礦有關的領域了,雖然這兩個人的回答還算中規中矩,但是誰能保證他們跟自己所講的是真話呢?他們是不是會向柳擎宇高密呢?這些東西全都是不可預知的。
於慶生焦慮了。
他開始思考起來:柳擎宇到底要在我們黑煤鎮待多長時間?怎麼樣才能把柳擎宇給弄走呢?絕對不能讓他再在我們黑煤鎮待下去了。
柳擎宇這小子實在是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