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情此景,柳擎宇哽咽了,一向奉行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柳擎宇眼角中緩緩淌出了淚水。這就是偉大的母愛!
這就是韓國慶所造下罪孽!
想到韓國慶,柳擎宇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憎恨!在他看來,韓國慶當年的摔孩子之舉幾乎完全沒有人性!
就在此時,柳擎宇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是洪三金打過來的:“柳鎮長,向您彙報一件事情,已經被鎮裡押送到縣裡的韓國慶被放出來了。”
“什麼?韓國慶被放出來了?什麼時候?”柳擎宇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雙眼中怒火噌的一下便冒了出來。沒有拿着手機的手,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此刻,正在大院外面抱着兒子深情呼喚着的趙二丫聽到韓國慶的名字,突然從瘋癲中醒來,雙眼中充滿憤怒的四處的查看着,嘴裡充滿悲悽的、憤恨的大聲吼道:“韓國慶,韓國慶你在哪裡,快點還我兒子命來!還我兒子命來。”
然而,當她查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韓國慶,目光中充滿了絕望,用手輕輕拍打着布娃娃柔聲說道:“兒子,你不要睡着啊,睜開眼睛看着媽媽啊,媽媽給你唱兒歌好不好,聽着,媽媽給你唱啊: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悲悽的聲音,沙啞的嗓音,絕望的眼神,所有的一切場景盡皆呈現在柳擎宇的眼前,柳擎宇的淚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尤其是想到剛纔洪三金給自己打來電話時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柳擎宇暴走了。他直接衝着電話裡大聲喊道:“洪三金,你在哪裡?”
洪三金聽到柳擎宇那充滿憤怒的聲音,連忙大聲說道:“鎮長,我在我的辦公室裡。”
柳擎宇直接說道:“不要動,我立刻過去找你。”說完,柳擎宇掛斷電話,快步向着鎮政府大樓內走去。
怒火,已經在柳擎宇的心中熊熊的燃燒起來,此刻的柳擎宇似乎忘掉了一切,無視了一切,就連那些鎮裡工作人員向他打招呼他也全都直接無視了,此刻,柳擎宇心中想着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弄明白韓國慶的事情,絕對不能讓這個害羣之馬,讓這個人性泯滅的無恥敗類在逍遙法外,哪怕爲此把天給捅個窟窿也在所不惜。
就在柳擎宇往樓內走的時候,天空中突然毫無徵兆的下起雨來。雨下得還不小,在大雨中,趙二丫依然抱着被她當成兒子的布娃娃充滿悲悽、焦慮的呼喚着,似乎想要把兒子喚醒。
柳擎宇此刻已經走進了房間內,並沒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不過當他走進洪三金辦公室內,看到外面下起雨來的時候,立刻對洪三金說道:“洪三金,立刻派人給大門口外面的趙二丫送去雨衣,最好把她送回家,好好安頓一下,不要讓她在出來受苦了。”
洪三金充滿苦澀的說道:“鎮長,不是我們不行動,其實我們早就採取過行動了,即便是我們把她送回家,她還是會偷偷跑過來的,她這是心病啊,再沒有看到韓國慶被繩之以法之前,估計她的病是不會好了。哎,韓國慶真是造孽啊!”
柳擎宇聽完之後,眉頭一皺,說道:“這樣吧,你先派人給趙二丫送身雨衣過去,如果她願意的話就開車送她回家。”
洪三金點點頭,立刻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給鎮府辦的工作人員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去安頓一下趙二丫,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柳擎宇沉聲說道:“老洪,你是從哪裡聽到韓國慶被放出來的消息的?我當時不是和石振強說得非常清楚了嗎?如果他膽敢在韓國慶這個問題上做手腳的話,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洪三金苦笑着說道:“柳鎮長,說句不應該說的話,您別介意。”
柳擎宇點點頭:“你說吧。”
洪三金說道:“柳鎮長,您實在是太高估自己的威望了,您想想看,石書記在關山鎮一家獨大這麼長時間,他怎麼可能被您三言兩語嚇退呢,就算是您和賈新宇手中握有證據那又怎麼樣?人家石書記在縣裡有人啊,而且韓國慶不僅是石書記的鐵桿親信,縣裡薛縣長也對他十分重視,本來都打算把他提拔到縣裡做副局長了,只是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副局長是肯定沒戲了,不過我聽我的高中同學說現在韓國慶不僅被放出來了,而且被派到了劉莊鎮繼續擔任派出所所長,而且韓國慶到了劉莊鎮之後依然氣焰十分囂張,到了那裡之後才2天,就開始大肆排除異己,想要全面掌控派出所大權,而且據說還和鎮裡的一個小寡婦好上了。”
聽到洪三金的這番話之後,柳擎宇的眉頭當時便緊緊的皺了起來,沉聲問道:“你這番話可靠嗎?”
洪三金連忙說道:“絕對可靠,因爲我的同學就在劉莊鎮派出所擔任副所長一職,本來這次他馬上就要被提拔爲所長了,甚至很多關係都打通了,卻沒有想到韓國慶突然空降過去了,將他的所長美夢徹底打斷,所以,他對韓國慶的信息就特別關注了一下。知道他是從咱們這邊出去的,也聽說了那天您暴打韓國慶之事。所以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我這些情況。”
聽洪三金這樣說,柳擎宇倒也不疑有他,因爲柳擎宇相信,洪三金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自己的,尤其是對於韓國慶的那個同學來說,更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此刻,柳擎宇心中的怒火便再也無法抑制的爆發出來,他狠狠一拍桌子怒聲說道:“混蛋!一羣混蛋王八蛋!韓國慶犯得可是重罪!是應該被判處死刑的重罪!屬於故意殺人罪!居然說放就給放出來了,縣城那幫法官是幹什麼吃的?檢察官是幹什麼吃的?相關的主管領導是幹什麼吃的?這樣關係到老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竟然如此草率處理,甚至是縱容包庇,他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老百姓?還有沒有黨紀政紀?不行,我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我必須要爲趙二丫討還個公道。”說道這裡的時候,柳擎宇猛的轉過身來,向着窗外開去,只見瓢潑的大雨中,趙二丫那瘦削、單薄、悲悽、可憐的身影依然在鎮政府大院外面徘徊着,她的身上披着鎮政府工作人員給她的雨衣,雨衣下面,被她當成兒子的布娃娃被她緊緊的護在雨衣裡,不讓雨傘澆到一點點,她那悲悽的呼喚着兒子的聲音間或被風雨傳過來一些。
看到這種情形,柳擎宇的雙拳再次緊緊握住,雙眼中閃出兩道寒光,聲音堅毅的說道:“哪怕是粉身碎骨,哪怕是豁出我這個鎮長不當了,我也要爲我們關山鎮的老百姓,爲趙二丫討還一個公道。不管是誰,膽敢阻擋我,我不會讓他好過的。”說完,柳擎宇對洪三金說道:“老洪,立刻給我準備一輛車,半個小時之後,趕往縣裡。”
洪三金一愣,說道:“鎮長,現在外面正在下雨啊?真的要去嗎?”
柳擎宇點點頭:“沒錯,必須得去,老百姓的事情大於天,晚辦一天,老百姓就會多受一天罪,犯罪分子們就多逍遙一天。趕快去準備吧。我相信,這種天氣情況下,公務車應該不會全都出去的。如果石書記沒有出去的話,就用他的汽車。公車改革,我來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洪三金點點頭,立刻跟在柳擎宇身後向外走去。
柳擎宇出了洪三金的辦公室,並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走進了紀委書記孟歡的辦公室。
孟歡看到柳擎宇十分意外,不過還是笑着站起身來主動迎了出來:“柳鎮長,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啊,有啥指示?”
柳擎宇也沒有和孟歡寒暄,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孟書記,我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協助。”
孟歡一愣,因爲他非常清楚,柳擎宇和自己之間雖然有過一些接觸,但是距離盟友的關係還差得很遠,更沒有什麼交情,柳擎宇竟然開口就說需要自己的協助,這讓他有些吃驚,不過還是沉聲說道:“是什麼事情?”
柳擎宇聲音有些悲痛的說道:“是有過趙二丫兒子被韓國慶摔死的事情,我聽說韓國慶被送到縣裡之後,竟然無罪釋放了,而且還被派到柳鎮長擔任派出所所長職務,這是我絕對無法容忍的,如果放任這種事情繼續下去,我感覺我對不起關山鎮老百姓對我的信任,對不起黨和國家對我的信任,我身爲鎮長,必須要爲我們關山鎮的老百姓做主。所以,我想要想辦法拿下這個韓國慶,而你在關山鎮也呆了一兩年了,處在紀委書記的位置上,我相信你手中應該有一些關於韓國慶相關的違紀材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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