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義的雙腿當時就顫抖起來,正在向自己走來的可是白雲省的一號首*長啊。
就算他是遼源市紀委副書記,距離曾鴻濤的差距也不是一點半點。
此刻,孟慶義腦海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他的內心不斷的反問着自己:“曾鴻濤到這裡來到底爲的是什麼,是偶然還是巧合。”
這時,曾鴻濤已經走到孟慶義的面前,只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而這個時候,跟在曾鴻濤身邊的省委秘書長於金文衝着孟慶義招了招手:“孟慶義,跟我走吧,一會有問題問你。”
聽到於金文的招呼,孟慶義不敢耽擱,立刻緊跟在於金文的身後向前走去,心中卻更多了幾分恐懼,因爲他突然發現,曾鴻濤竟然直接向着關押着柳擎宇的房間走去,沒有絲毫的猶豫,他可是非常清楚的,現在,柳擎宇的“屍體”還留在房間內沒有運輸出去呢。
當曾鴻濤衆人走進房間,房間內的嚴力強等人正在收拾東西,柳擎宇已經被他們用牀單給包裹起來,暫時放在了審訊用的桌子上,臉盆、凳子等物品正在用水清洗,以便衝去上面所有的痕跡,包括指紋。
曾鴻濤等人進來之後,把這些人嚇了一跳,尤其是嚴力強,他雖然很少見到曾鴻濤的面,但是在電視上卻是經常見到的,他萬萬沒有想到,省委一號竟然到這裡來了。
進來之後,曾鴻濤直接問道:“柳擎宇在哪裡。”
當曾鴻濤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孟慶義、嚴力強等人全都傻眼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曾鴻濤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柳擎宇。
此刻,孟慶義害怕了,嚇得渾身哆嗦,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嚴力強比之孟慶義要好一些,他雖然害怕,但是頭腦卻是非常靈活的,而且他平時撒謊早已經習以爲常了,聽到曾鴻濤這麼一問,恐懼之下,立刻再次故技重施,撒謊道:“柳擎宇已經被帶到火葬場火化了。”
當嚴力強說完之後,孟慶義就意識到要壞事了,但是,此刻,由於內心的高度恐懼,他想要發言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再加上他認爲柳擎宇已經死了,說什麼都已經是徒勞的了,所以他張了張嘴,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這時,曾鴻濤用手一指審訊桌上用牀單被罩包裹起來的柳擎宇說道:“那裡面是什麼,過去兩個人打開看看。”
很快的,兩名警察過去打開包袱,露出了裡面的柳擎宇。
這一下,孟慶義、嚴力強以及那幾名市紀委的工作人員全都傻眼了,孟慶義、嚴力強和幾名膽小的全都癱軟在地上。
曾鴻濤臉色陰沉着看向孟慶義說道:“誰能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柳擎宇會被弄進這裡面去。”
嚴力強又說話了:“曾書記,柳擎宇在我們審訊的時候,由於喝水喝得太多了,被撐死了。”
嚴力強剛剛說完,於金文立刻在旁邊呵斥道:“你給我閉嘴,剛纔是誰說柳擎宇已經被運到火葬場火化了,你的話還可以相信嗎。”
嚴力強徹底傻眼了,充滿恐懼的看了曾鴻濤和於金文一眼,深深的把頭低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徹底玩完了。
這個時候,孟慶義知道自己得出面了,否則的話,今天這事麻煩大了,他顫聲說道:“曾書記,於秘書長,嚴力強剛纔說得沒錯,柳擎宇的確是在我們審訊的時候,由於喝水喝得太多被撐死了。”
曾鴻濤冷冷的看了孟慶義一眼問道:“哦,被撐死了,這個死法很特別嘛,這件事情你們向上面彙報了嗎。”
曾鴻濤的目光異常犀利,直接落在孟慶義的臉上,直接盯着孟慶義的眼睛。
這個時候,孟慶義有絲毫的內心活動都逃不脫曾鴻濤的觀察。
孟慶義心中也在盤算着,如果自己要是撒謊說沒有彙報的話,恐怕這件事情所有的責任都要自己承擔了,如果要是說彙報了,那麼自己就會和上面的人捆綁在一起,要沒事大家一起沒事,要有事都有事,這樣他心裡也就平衡了,所以他立刻說道:“曾書記,我們已經向我們紀委書記郭天明同志彙報過此事了,郭書記已經向我們做了指示。”
曾鴻濤冷冷的說道:“郭天明是什麼意思。”
“他說要我們立刻儘快將柳擎宇運到火葬場火化了。”孟慶義不敢再有絲毫隱瞞,和盤托出。
孟慶義說完,曾鴻濤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難道你們就沒有打算請醫院的人過來搶救搶救嗎。”
孟慶義連忙說道:“曾書記,我們已經檢查過了,柳擎宇呼吸已經沒了,心臟也停止了跳動,再送醫院也無濟於事,爲了避免屍體污染環境,我們覺得還是及早送到火葬場的好。”
於金文突然問道:“把柳擎宇儘快送到火葬場是你們的主意還是郭天明的指示。”
孟慶義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是郭書記指示我們這樣做的。”
於金文看向嚴力強等人:“你們說說,到底是誰做主的。”
嚴力強立刻說道:“是郭書記指示我們這樣做的。”
其他人也立刻附和嚴力強說道。
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傻到去承擔責任,他們都知道,今天的事情在劫難逃,責任能夠減少一點是一點。
曾鴻濤看向於金文說道:“把郭天明和李萬軍全都給我叫過來,讓他們看一看現場,讓他們看一看,他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工作的。”
於金文立刻分別給郭天明和李萬軍打了個電話,隨後,衆人便開始默默的等待了起來。
李萬軍接到於金文的電話之後,便知道這次事情鬧大了,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不知道柳擎宇的“屍體”到底火化了沒有,不過曾書記相招,他也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賓館現場。
李萬軍到的時候,郭天明也正好剛剛趕到樓下,他們兩個人一起走進了賓館內。
等他們趕到之後,曾鴻濤目光看向李萬軍說道:“李萬軍同志,難道這就是你們遼源市方面的做事風格嗎,郭天明有沒有向你彙報今天現場發生的事情。”
第一個問題,曾鴻濤便直接將李萬軍逼到了牆角。
李萬軍目光看向郭天明,卻發現郭天明頭扎得很低,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此刻,郭天明的內心十分恐懼,從他接到於金文電話的那一刻起,他便意識到自己今天恐怕危險了,尤其是當他趕到現場看到孟慶義向他傳遞的一個慘笑的眼神,他便意識到自己危險了,所以,當他感受到李萬軍看向自己的時候,他立刻低下頭去,他此刻也要看一看,李萬軍這個人到底值得不值得自己信任。
李萬軍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當看到郭天明的表情之時,他便明白了郭天明的想法,此刻,被曾鴻濤這麼一問,他立刻毫不猶豫的說道:“曾書記,我的確得到了郭天明同志的彙報,說是柳擎宇在審訊中發生不測死亡,我已經指示他們儘快處理好此事,儘快調查清楚。”
曾鴻濤接着說道:“李萬軍同志,據我所知,柳擎宇是在你前往東江市視察的同一時間被遼源市紀委給帶走的,這件事情是不是你指示的,是偶然還是巧合。”
李萬軍臉色難看了起來。
曾鴻濤的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關鍵節點上,李萬軍非常清楚,如果自己承認是自己指示紀委這樣做的,那麼自己肯定要承擔柳擎宇死亡事件的責任的,但是如果自己不承認這件事情,那麼郭天明現在就在現場,他肯定會知道是自己故意把責任推給他的,所以,李萬軍爲難了。
不過李萬軍也是狠人,直接說道:“曾書記,我想這個問題應該讓郭天明來回答。”
曾鴻濤冷笑一聲,對於李萬軍的把戲他怎麼會看不透,不過他還是看向郭天明:“郭天明,你的答案是什麼。”
郭天明此刻只能硬着頭皮把責任給攔了下來,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把李萬軍也拖下水的話,那麼到時候自己肯定是必死無疑,如果不拖李萬軍下水,李萬軍考慮到自己的重要性,肯定得想辦法撈自己,而且剛纔李萬軍也承認了他的確知道自己彙報給他了,這已經表明了他會撈自己的決心。
郭天明沉聲說道:“曾書記,把柳擎宇從東江市帶到遼源市來審訊是我做出的指示,我之所以做出這樣的指示是因爲我們市紀委方面得到一些舉報材料,舉報材料顯示,柳擎宇在擔任東江市紀委書記的過程中,涉嫌多次違紀行爲,有可能會給國家帶來巨大的損失,所以我們市紀委才決心將他帶回來審訊的。”
曾鴻濤冷冷的看了郭天明一眼:“哦,這樣啊,那麼我想問一下,你們掌握的證據充足嗎,有沒有按照紀委的相關流程去操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