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儒超笑着說道:“嗯,你說的這一點的確是有些問題的,就這一點柳擎宇在向我彙報的時候也曾經解釋過,說這一次直接向我彙報是因爲事情牽扯太大,擔心告知太多的人容易造成泄密,所以只能越級直接向我進行彙報了,我也曾經就此事批評過柳擎宇,柳擎宇已經表示以後儘量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韓儒超這番話連消帶打,輕鬆將王達飛的攻勢化爲烏有,同時還爲柳擎宇進行開脫,迴護之意溢於言表。
王達飛聽完之後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雖然聽說韓儒超和柳擎宇關係不錯,但是卻沒有想到韓儒超竟然對柳擎宇如此迴護,這讓他心中不爽。
想到此處,王達飛沉聲說道:“韓書記,現在柳擎宇和他的第九監察室基本上已經沒事可做了,我看可以讓他們各自回去了吧。”王達飛很明智的轉移了話題,他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和韓儒超進行叫板,那樣做太不明智了。
韓儒超淡淡的說道:“我之前之所以沒有給第九監察室安排任務,是因爲他們第九監察室在這段時間向東市執行任務期間,經歷了太多的危機,工作得特別辛苦,從來沒有休息過一天,這次算是給他們一些修正的時間,現在,他們已經休整了差不多有一個星期了,現在應該已經精力十分充沛了,戰意也比較昂揚,所以這個時候是時候再次讓第九監察室再次展開巡視了,我相信這一點在座各位都應該十分清楚,第九監察室雖然是臨時組建的,但是第九監察室效率之高、辦案力度之大前所未有,這一點,省紀委第一到第九監察室沒有一個可以和第九監察室相比,沒有任何一個監察室像第九監察室這樣剛一出手就辦了向東市那樣的大案要案,我們紀委雖然是監督部門,但是我們也需要進行考覈的,如果一個監察室接連幾個月不出成績,這樣的監察室要留之何用。”
說道這裡,韓儒超臉色凝重的說道:“從現在開始,我馬上省紀委9個監察室全部都放出去,針對各自的業務領域展開巡視,最終進行季度評比,同時交叉巡視,凡是在兩輪巡視也就是兩個季度巡視的時候,最終考覈積分排名最後者,直接免去各個監察室一二把手的職務,由工作成績突出者遞補,我們省紀委的工作效率必須要提高起來,我們針對全省各地的紀律監察工作必須要抓起來,絕對不能得過且過,那樣是對我們人民不負責任,同時也對不起自己的官職和工資。
同時,我認爲之前我們省紀委8個監察室雖然也都有一些成績,但是相對來說還是不很理想,甚至有一潭死水的味道,所以,我們需要在這一潭死水中放入一條鰻魚,主動製造鰻魚效應,而這條鰻魚就是第九監察室,鑑於第九監察室在向東市一案中的突出表現,從現在開始,第九監察室不設任何監察範圍約束,可以針對全省各個地市、各個單位進行巡視,如果第九監察室在哪個監察室主管的區域內發現了大案、要案,甚至是窩案,而這個區域的監察室對於這些窩案沒有進行過上報備案或者進行過調查,沒有掌握相關的資料,那麼這個監察室的一二把手同時將會被免職。”
王達飛一聽,頓時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韓儒超竟然給了第九監察室這麼大的權力,這也太誇張了,而且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這一點,在他上任之初他的老領導關志明就曾經對他說過,堅決不能讓韓儒超在省紀委裡面搞一言堂,哪怕他是省委常委、省紀委的一把手,他王達飛身爲二把手也必須要在必要的時候表現出一個二把手應該有的膽氣和魄力,一定要敢於和一把手掰手腕,只要他理由合理,目標明確,那麼老領導就是他最爲堅強的後盾。
所以,王達飛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立刻大聲說道:“韓書記,我認爲你的這個提議有些過分了,不管柳擎宇他們這個第九監察室到底做出了什麼成績,但是他們到達我們省紀委的時間畢竟尚短,對於我們省紀委的辦案流程都未必掌握清楚明白,這個時候卻給他們這麼重大的任務,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而且這樣反而容易讓他們整個巡視小組滋生腐敗心裡,而且一旦他們之中發生了腐敗,就缺乏有效的監管,容易給國家和人民帶來巨大的損失,所以,我認爲絕對不能給他們這麼大的權力。”
王達飛態度堅決、語氣果決,毫不猶豫的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等王達飛說完之後,省紀委副書記胡海燕也表達了堅決反對的意思。
看到這裡,韓儒超不由得一皺眉頭。
因爲他非常清楚王達飛和胡海燕的背景,這王達飛是關志明的人,而胡海燕則是省長的嫡系人馬,兩個人在省紀委內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代表他們背後之人的意思,雖然韓儒超內心深處並不懼怕這兩人,但是身爲常委,他並不願意和這兩人發生正面衝突,畢竟紀委的工作很多時候也是需要省長和省委副書記支持的。
所以,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後,韓儒超淡淡的說道:“好,既然王達飛同志和胡海燕同志都反對這個意見,看來這個提議還是有些地方需要商榷的,那這樣吧,我們採取直接分配任務的方式來展開工作吧,下一步由第九巡視組直接進駐南華市對南華市展開巡視,柳擎宇同志本身是從南華市出來的,所以對南華市的情況比較熟悉,由他親自帶隊對南華市展開巡視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韓儒超剛剛說完,王達飛又說道:“韓書記,我認爲這恐怕不妥吧,柳擎宇雖然是從南華市出來的,但是他是在南華市犯了錯誤被南華市方面進行處罰過的,如果現在讓柳擎宇去南華市進行巡視,柳擎宇會不會藉機進行報復南華市的那些人呢,按理說,我們應該採取避嫌的原則,讓柳擎宇和第九監察室去其他地市巡視。”
王達飛剛剛說完,就見韓儒超的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
韓儒超這次真的有些怒了,在他看來,這個王達飛真的太不識擡舉了,他以爲自己之前在巡視權力上進行退讓是因爲他嗎,現在竟然得寸進尺對自己的工作安排指手畫腳起來,是可忍孰不可忍。
韓儒超直接冷冷的說道:“王達飛同志,你應該好好的學習一下省紀委的相關文件和條例了,如果照你這樣說,省紀委第一監察室主任沈磊、省紀委第二監察室主任朱洪明、省紀委第三監察室主任王寧還有好幾名監察室主任的巡視範圍都要進行調整了,而且每個監察室都有來自各個地市的人,難道這些人員也要進行調整嗎,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王達飛同志,我想請你記住,所謂的避嫌原則要避嫌的是和相關工作人員有親屬關係的人,柳擎宇在南華市和任何人有親屬關係嘛,沒有吧,所以,避嫌原則在這裡是不適用的,而且紀委內任何條例上都沒有規定從某地出來的官員就不能去某市去巡視,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思維方式,某人從某市升遷出來的,那麼他肯定會和該市的某些領導關係不錯,那麼他也應該避嫌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我們省紀委的工作根本就無法展開了。
王達飛同志,我希望你能夠從省紀委工作的大局出發,站在一個真正屬於省紀委第一副書記的位置去客觀看待問題,不要憑藉主觀臆斷隨意指點江山,咱們這裡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是省紀委,是一個嚴肅、認真的地方,任何人說任何話之前都要深思熟慮,都要對其所講的話負責任,不要貽笑大方。”
韓儒超說完,王達飛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了起來,他聽出來了,韓儒超語氣中充滿了對自己的強烈不滿,這一次說話的語氣也十分強硬,批評的味道十分濃郁,這一下子,胡海燕本來還想要在接着關志明的意思往下說呢,看到王達飛被韓儒超批評得體無完膚,一下子就蔫了。
韓儒超發火了,誰敢直掠其鋒。
沒有人敢,這位可是當代的鐵面包公。
被韓儒超這麼一頓申斥,王達飛有些發熱的頭腦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這次的確有些得意忘形了,眼珠一轉,立刻說道:“韓書記,您說的沒錯,我剛纔的確說話有些考慮不周,柳擎宇去南華市巡視我不反對,不過您之前也說過,其他八個巡視組應該繼續從事自己職權範圍內的巡視,這一點沒錯吧。”
韓儒超內心冷笑了一聲,他知道,這小子在給自己設套了。
不過韓儒超的臉上卻是很平靜,淡淡的說道:“沒錯。”
王達飛說道:“嗯,那是不是意味着柳擎宇爲主的第九巡視組和朱洪明爲主的第二巡視組要同時去巡視南華市呢,他們同時去會不會反而對於巡視大局不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