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不是特看不起我?”劉丹妮猛地擡起了頭,瞪着一對紅紅的眼睛盯着陸炎,臉上還掛着兩滴淚水。
這一下陸炎倒不知道怎麼辦了,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讓劉丹妮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不過自己看不看得起她又有什麼關係?剛纔的那一幕,看見的又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如果說是劉丹妮要防影響,也要防着她店裡的員工纔是。
“不是,那個,我剛纔的話”
“我的飯店的營業執照到現在還被工商局扣押着,那個姓馬的非要,非要”劉丹妮好像是鼓足了勇氣,打斷了陸炎的話想解釋什麼,可是似乎是觸動到了她的什麼傷心事情,這時候卻又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陸炎這時候哪裡還猜不出來是什麼事情,心裡想肯定是馬自榮貪圖劉丹妮的美色,故意刁難,想要藉機揩油而已。
想到這裡,陸炎頓時心裡無明業火馬上冒了三丈高,衝着劉丹妮就低吼道:“那你有這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啊?我幫你解決啊。”
劉丹妮擡起頭看了一眼陸炎,眼中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但是馬上眼神就又黯淡了下去:“他的大舅哥是開發區的副書記,我想着你剛到開發區,急需在黨委會裡積聚人氣,如果爲了這件事情出頭,肯定又得罪了那個副書記。”
劉丹妮的話如同是一盆涼水,把陸炎心頭剛燃起的火又澆滅了。她說的很對,如果自己插手了這件事情,處理了馬自榮,肯定是得罪了呂自強。而現在,自己也正是靠着呂自強的這一票,好不容易在黨委會上壓了陳衛東一頭。
“算了,不和你說了,趕緊吃餃子吧!”劉丹妮見陸炎半天沒動靜,嘆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陸炎動了動身子,剛想叫住劉丹妮,不過伸了伸手,最後還是沒有出聲。
“算了吧,先就這樣,回頭我先去找呂自強說說,讓他告訴馬自榮放她一馬,這點面子,我想呂自強還是會給我的吧。”陸炎心中這樣想着,也就沒有叫住劉丹妮。
餃子是陸炎最愛吃的韭黃餡,陸炎吃得正香,卻聽旁邊吧檯小玲和另一個服務員小聲議論起來:“剛纔那個胖子就是工商局的馬局長吧,到店裡了是不是又來逼債了?”
“是啊,聽說老闆娘的老公欠了他很多錢,還把店都輸給了他,這馬局長壓下營業執照就是爲了要賬的。剛纔我偷聽了幾句,那胖子似乎是對咱們老闆娘有意思,一個勁兒地讓老闆娘答應做他的情婦,就把店還給老闆娘!”說着話的正是小玲,看樣子她和劉丹妮的關係很好,這時候說話時咬牙切齒的,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不會吧?難不成老闆娘真會去作他的情婦?老闆娘花一樣的,這胖子長得這麼噁心,這……”另一個服務員胖乎乎的,一臉不敢相信。
“唉,這也許就是命啊,老闆娘開這個飯店還欠了好多債的,現在還指望着這個飯店賺錢還債呢。那胖子現在是捏住了老闆娘的七寸,由不得老闆娘不低頭啊。”小玲嘆了口氣說道。
“你說這老闆娘的老公也確實不是個東西,都成那樣了,老闆娘一天辛辛苦苦地養活他,可他倒好,說輸就把店給輸了。”胖服務員這時候又說道。
“你那裡知道啊!”小玲說着,又忍不住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想要看看究竟有沒有人在偷聽,看樣子是要說出一件大秘密似得。陸炎這時候趕緊低下了頭,假裝在吃餃子,耳朵卻豎的直直的再聽這兩個人說話。
“老闆娘的老公,這裡不合適,基本上就是個弱智,估計是被那姓馬的下套了。”小玲雖然又壓低了聲音,但是陸炎集中注意力再聽着,所以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啊——?”胖服務員一下子叫出了聲,小玲趕緊捅了一下她,眼睛又看向了陸炎。
正好這時候陸炎也擡頭看着她們,小玲急忙解釋道:“沒什麼,沒什麼,我給小雨講笑話呢。”說着還拽了一下胖服務員的衣袖,“是不是啊,小雨?”
“是,是,剛纔小玲講得笑話好搞笑啊。”那個叫小雨的胖服務員也趕緊附和着,但是臉上明顯帶着撒謊的人常見的那種緊張。
剛纔她們的悄悄話,陸炎聽得清楚,自然知道她們現在在撒謊。不過現在陸炎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揭穿她們的這些謊言,看着她們驚慌失措的樣子,陸炎只是低下了頭去繼續吃着餃子。
雖然剛纔已經想好了回頭要找呂自強親自說一下劉丹妮的事情,讓他給馬自榮打聲招呼,但是聽了剛纔這兩個服務員的話,陸炎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感覺堵得慌。
聽她們的話,劉丹妮也馬自榮之間牽涉的還不僅僅是因爲營業執照的事情,似乎還有一筆債務關係。而且這個馬自榮,正是因爲這筆債務關係要挾劉丹妮要做他的情婦。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麼就不是陸炎想象的那麼簡單了,這個馬自榮,從一開始肯定就沒有安着什麼好心腸。而且現在已經可以說將劉丹妮逼到了一條死路之上,估計現在劉丹妮的心裡,已經做好了要答應馬自榮的決定。
這也就可以解釋的通剛進來的時候爲什麼馬自榮拉着劉丹妮的手,而劉丹妮卻沒只是掙扎卻沒有反抗了。陸炎清楚劉丹妮的個性,若不是她實在走投無路,要破罐子破摔,答應馬自榮的條件,陸炎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別的原因。
這個社會有太多的不公平,卻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改變的。就像是劉丹妮的這件事情,如果真是劉丹妮的丈夫欠了馬自榮的錢,那麼有些事情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想到這裡,陸炎心裡突然一驚。如果還是按照自己原來的想法,先給呂自強打聲招呼,讓呂自強再給馬自榮說,這一圈繞下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