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島惠子和李芷楠這時候已經來到山坡上,這裡的視線十分開闊,從這裡望下去能看到上溝村大部分的地區,所有的地理地形盡收眼下。
兩個女孩子走在前面,後面跟着氣喘吁吁的安東等四個人。開發區的公安幹警比起大城市裡的還是有點差距,雖然面對的是外賓,還是來考察投資環境的外賓,但是陸炎不在他們照樣吊兒郎當。
這時候跟在兩個女人的後邊,四個膀大腰圓的大老爺們就像打了敗仗的殘兵敗將一樣無精打采。他們摘下帽子,時不時煽煽風,回頭看看天上的太陽,唉聲嘆氣,竊竊私語表達對這次任務的不滿。
到一處地勢較爲平坦的地方,順手把剩下的那半瓶水扔掉,李芷楠漫不經心地說道:“惠子小姐,你對這裡的環境滿意吧?”她雖然知道田島惠子懂漢語,這是還是用日語跟她對話。
田島惠子沒有立即回答,拿着一個相機衝着四周照了幾張相片之後,說道:“這怎麼行呢?這裡連一千平方米以上的平地都找不到,全是起起伏伏的山坡,根本不適合投資建廠。你們的領導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會是讓我來把山頭推平之後建廠子的吧?那需要浪費多少人力物力?”
李芷楠把遮陽傘讓給惠子,說道:“我們是真心歡迎你們到開發區投資建廠,如果這裡真的不行,還有別的地方呢,你想要看什麼樣的地形啊?只要平坦一點的嗎?”
“建廠的地理位置,第一要相對平坦一些;第二要守在交通發達的地方;第三,還有在取水和供電方面的便利。三個條件缺一不可,你連這一點都不清楚嗎?”陸炎不在,田島惠子這時候也沒有好氣地對李芷楠說道。她不明白李芷楠作爲開發區招商的幹部,爲什麼就連這些基本的常識都不清楚,看着李芷楠的時候,貓眼裡面多了懷疑的成分。
打了一個哈哈,沒有過多的解釋,李芷楠說道:“這僅僅是第一站啊,我們開發區適合建廠的地方很多,惠子小姐可以隨意看看,總是能找到合適的地點。”
惠子哼了一聲,不置可否。她看了看頭上還有近千米高的大山,皺着眉頭,說道:“上不去了,咱們下去吧,再去看看別的地方。”
李芷楠的眉梢神經質一般跳了跳,說道:“好吧,我是主隨客便,你想看啥咱們就看啥。”
惠子接過李芷楠遞過來的遮陽傘,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是這裡的當地人嗎?”
“嗯,我的家就在紅川縣城。”
“以前,這裡是不是有一支抗日隊伍啊?”惠子的貓眼閃了閃,緊緊盯着李芷楠的俏麗臉蛋。
“抗日隊伍?”李芷楠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不知道這個田島惠子爲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即便是有,那都是好幾輩子的事情了,我爸爸都沒出生呢。”
“那麼當年的事情,這裡有誰能知道詳情呢?”惠子緊跟着問了一句。
“大概,只有上了年紀的人能知道一些,比如,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吧,**十歲的最好。”李芷楠聽到惠子在這件陳年往事上面糾纏不清,開始注意觀察惠子的表情了,彷彿要從惠子的那張臉上看出什麼來。她不明白田島惠子一個來投資的客商,爲什麼會對這些陳年舊事這麼有興趣。
田島惠子顯然也感覺到了李芷楠的異樣,這時候也閉嘴不說話了,兩個人悶着聲往山下走去。
田島惠子一行來到山下的時候,陸炎已經穿上大栓拿過來的那件髒兮兮的褲子。沒辦法,在這荒郊野外的確實也沒有地方換褲子,只好暫時先穿着這條將就一下,總比褲襠那裡溼漉漉的看起來好一點。
不過大栓的身材和陸炎的差距還是很大的,這條褲子穿在陸炎的身上明顯有些不合適。褲腿比陸炎的腿短一截,從腿肚子以下的部分都暴露在空氣裡面,再加上褲子很瘦,陸炎的屁股蛋子被瘦褲子勒的緊緊的。
惠子的眼睛第一時間落在陸炎的褲襠上,那裡鼓鼓囊囊的,凸出好大一塊,她的貓眼竟然亮了亮。
李芷楠別過臉去,捂住了嘴巴,陸炎轉了個身體,側面對着惠子,不讓她看到自己的那個要害部位,說道:“考察的如何?”
“天氣太熱了。”惠子伸了個懶腰,小小的衣服抻上去,露出她白白的肚皮和圓圓的肚臍眼,這些恰恰落在陸炎的眼睛裡,陸炎的腦子很不爭氣地想到了那句“小小的”,他頓時覺得小腹腫脹。
面對着惠子這樣的小妖精撓首弄姿,陸炎覺得自己的定力一直在下降。難道,自己真的是那種好色的男人不成?
他急忙看了看四周,不過在這個大山裡,就是找到一個路人都挺難的,四周只有輕微微的風,看不到一個外人。分了心之後,小腹間的不適感覺才變得平靜下來,陸炎從邪惡的**中冷靜下來。
一路無話,回去的路上,惠子坐在後面睡着了。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切的陸炎放慢了車速。陸炎的心思還是比較細膩的,要不然也不會得到林曉筠的一顆芳心,還有劉丹妮的傾心相許,在女人的面前,他絕對是一個紳士的形象。
李芷楠也沉默下來,不過她的精神頭一直很好。有時候陸炎側頭看看她,發現她竟然有一種鬥志昂揚的錯覺,李芷楠準備跟誰作鬥爭呢?
想到這裡之後,陸炎微微笑了笑,這個小動作被李芷楠看見了,她看了看陸炎搭在座椅上面正在晾乾的褲子,臉色微微一紅,表情有點扭捏,很不自然的樣子。
晚上紅川縣委縣政府安排了給日本客人接風洗塵的宴會,所以陸炎也沒有安排到別的地方再去考察,直接就把田島惠子一行載到了開發區大樓,略作休息之後準備趕赴紅川。
陸炎心裡不想參加這個歡迎酒會,又不好直接給任建軍請假,就給王雪詩打電話:“王縣長,我晚上有事情,就不參加晚上的歡迎宴會了。”
“那怎麼行?開發區是這次招商引資的重頭戲,陳衛東又不在,你這下又不來,豈不是讓我們唱獨角戲?”
“那個,王縣長,我是覺得吧,惠子那邊沒戲,真的,你要相信我。”王雪詩的理由很充分,陸炎這時候也只有盡力地解釋着。
“同志。”王雪詩嚴肅地說道:“幹工作只要努力就成,不要遇到困難就下斷語,沒有到最後時刻,你怎麼就知道這次招商引資一定不成功?多的話我也不跟你說,今天晚上你如果不到場,縣委常委會上就等着做檢討吧,別以爲我會包庇你。”說完,王雪詩也不給陸炎再解釋辯護的機會,狠狠地掛了電話。
陸炎握着電話呆呆看了至少半分鐘,這才無奈地放下來。這幅樣子肯定不行的,陸炎重新換了一條褲子,把大栓的那條髒褲子扔進了垃圾桶裡面。
歡迎宴會在友好熱情的氣氛中順利展開,除了任建軍和王雪詩之外,紅川縣四大家的一把手和在家的縣領導全體出席。這樣的規格,也只有梧城市或者是省上主要領導視察的時候纔有。
作爲開發區黨工委的書記,陸炎本來被安排在主桌,和任建軍王雪詩一起陪田島惠子。不過今天縣裡來了這麼多領導,陸炎正好有藉口把位置讓給了別人,自己到另一桌坐下和幾個委辦局的頭頭們一桌。
因爲秦皇陵遇刺的事情,陸炎心裡對田島惠子有些戒備,打定了主意要置身事外,這時候離得遠遠的正和他的心意。
宴會的主體永遠是一團和氣,期間田島惠子幾次想找機會和陸炎接觸,都被陸炎巧妙地避過了。今天有這麼多領導,陸炎絕對算不上是宴會的核心,少了他一個,田島惠子一行被別的領導陪的也非常到位。
宴會之後,陸炎直接讓司機把他送到開發區的辦公室裡面。在辦公桌後面坐下,陸炎給自己倒了杯水之後,心裡尋思着是不是找劉丹妮溫存一下。今天被惠子一再挑逗之後,他在那方面的性趣格外高漲。
外面有人敲門,聲音比較輕柔。
這麼晚了,還有誰能來?陸炎帶着疑問打開鎖着的門,卻發現外面站着李芷楠。
這個女人是今天田島惠子嘲笑和挑逗自己的幫兇,陸炎見她來找自己,心裡先有了三分火氣。淡淡地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下班啊?”
“嘻嘻……”當李芷楠的眼睛順着他的衣服溜下去的時候,陸炎的怒火程度一下子高漲到了十分,指着外面說道:“滾。”
正在嬉笑的李芷楠呆了呆,不但不滾開,還一閃身走了進來,回手把門鎖上。
“你要幹嘛?”陸炎的雙手緊緊護在胸前,一副準備格鬥的架勢。今天的李芷楠的行爲太可疑了,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李芷楠卻沒有理睬陸炎,徑直走到窗戶跟前,把窗簾拉上。這樣一來,外面的人就看不到屋裡人的人了。
聯想起下午的時候李芷楠將礦泉水倒在他褲子上的舉動,再看她現在深夜造訪,而且還要拉窗簾,陸炎的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女人想色呦自己。
雖然現在確實有那方面的需要,但是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的開發區黨工委書記,豈能是你想誘惑就誘惑的。陸炎正要斥責她,卻見李芷楠一翻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紅本來,說道:“你看一下,這是我的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陸炎覺得自己的大腦有點不夠用了,這幾天來一個意外接着另外一個意外。
陸炎接過紅本本,用兩根手指打開證件,眼角捎帶盯着李芷楠,防止她有任何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