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張治嫺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其實如果不夠聰明也當不了這個特殊病房的醫生,畢竟接觸的都是一些特殊的人羣,算是醫院的一張名片,所以必須要配備腦瓜子靈光的醫生。
張治嫺接着問道:“你殺了人之後,看了心理醫生嗎?”
“沒有,看什麼心理醫生啊?沒那個必要。”陸炎大大咧咧地說道。
張治嫺的態度很嚴肅地說道:“很有必要,不管是出於正義還是被迫殺人,事後都會在心裡留下陰影的,這是檢查不出來的一種心理上的疾病,對於一個人的精神有着巨大的刺激性。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一個有高素質的心理醫生給你。”
陸炎正要出口反對,女警花卻像是想到了什麼,搶着說道:“哦,我說呢,你爲什麼會情緒失控了,原來是這樣啊。陸主任,我覺得你真的應該請心理醫生來看看。”
說完這些,女警花又對着張醫生說道:“張醫生,謝謝你,這位陸炎同志昨天跟同事打了一架,差一點把同事殺死了,我們都不太明白他爲什麼會這樣,現在聽你一說卻明白了,他可能真的是有點心裡障礙了。”
女警花的心腸是好的,嘴巴卻太大了一點,關不嚴。陸炎長長嘆口氣,暗暗搖頭,有了這個大嘴巴的女警花,什麼秘密都守不住。估計如果是在戰爭年代,落在了敵人的手裡,不需要嚴刑逼供,只要誘供就成了,她就突突突把秘密說了出來。
張治嫺也看出來了,這個陸炎的心智深沉,是一個有原則有能力的人,相比之下,女警花就單純得多了。
她笑着說道:“你不要對我防備什麼,我就是一個醫生,不會害了你的,放心吧。”
陸炎聽到這話之後,只有苦笑不已。其實,秘密這個東西在一定的程度上不是信得過還是信不過的問題,應該是有沒有必要讓別人知道。有的時候,秘密的分享對於別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比如說他的真實身份,對妻子林曉筠就不能說出來。他可以無限信任妻子,林曉筠也是最瞭解他的人。但是,分享了秘密之後,對林曉筠的生活一定會產生影響和壓力的,一個柔弱的女性,不一定扛得起這麼大的秘密。
對於張治嫺也是一樣的,他的秘密身份什麼的東西都不能說。在一起聊天,可以任意選擇話題的,說以前的初戀和少年時候的夢想,也可以說到國家領導人的一些事情,可以說鄰國的大選,可以痛罵日本侵略者,這些話題都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那種比較秘密的話題,最好是滑過去,說了出來,不一定就是好事,對於說這話的人來說不是好事,對於聽了這個消息,知道了這些秘密的人來說,同樣也不是什麼好事。
陸炎很真誠地對張治嫺說道:“當然了,我對張醫生的人品和醫術都是最徹底崇拜的,不過,關於案子的事情,我真的不能說。我們是有紀律要求的,隨便泄露了機密那是要受到紀律處分的。不過,我們可以說說愛情什麼的,我猜張醫生一定有一個非常愛你的丈夫吧?”
他的話頭輕輕一轉,換了個輕鬆愉快一點的話題,大家都是年輕人,說到了愛情應該是一個永恆的主題。
不過陸炎這一次卻看走了眼,張治嫺擡起眼睛看了看他,說道:“對不起,你猜錯了,我還沒有結婚呢。”
“那麼,追求張醫生的人一定是如過江之鯽一般,張醫生不會是挑花了眼睛吧?”陸炎看到張治嫺的臉蛋抹上了一朵紅暈,心裡大樂。很多天來,沒有這麼高興了,跟美女在一起無憂無慮地聊天果然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有時候甚至稍微調戲一下也是未嘗不可的。
張治嫺無奈地說道:“不是的,其實,我的性格有着兩面性,現在是溫柔的一面,很多的時候,我都是冰冷冷的樣子。可能我太嚴肅了,嚇跑了追求者吧,因此追求我的人並不多,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陸主任要是有合適的優秀男士,不妨給我介紹一個,讓我早日脫離單身。”
“人數不多,那一定是精英中的精英。”陸炎笑着說道,繼續調侃着美女醫生。用老百姓的話說,就是大過年的死了驢,不好也是好,追求的人數多,顯得美女有魅力,追求的人數少,那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張治嫺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她不想在自己的問題上再糾纏過去,所以岔開話題說道:“陸警官這麼會說話,一定很會哄女孩子開心,您的太太一定很幸福吧?”
“那是,我有一個賢惠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說到了林曉筠,陸炎的心中涌起溫暖的感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林曉筠更漂亮更溫柔更體貼的女人了,更重要的是妻子對他的支持,那種無私的不問回報的支持,陸炎真的覺得這輩子自己確實娶了個好老婆。
張治嫺看到陸炎自信滿滿的樣子,說起自己愛人的時候臉上洋溢着滿滿的笑容,眼神黯淡了一下,一時間她的心情變得很壞。這就是懷着希望,希望卻落空了的結果,情緒上很受打擊。
女警花在一旁聽着,心裡雖然也是失望,卻沒受多少打擊。她對陸炎比張治嫺更加了解,知道這位是秘密部門的人,有着不爲人知的過去,他的身世資料都是保密的,所以對陸炎也沒多少幻想。
女人的直覺都是比較敏感的,女警花看出來張治嫺的失落感,不過既然陸炎已經是一個結了婚的男人,那就不要想着啦,那是別人盤子裡的菜。
於是安慰地說道:“張醫生,我們局裡有很多英俊勇敢的小夥子,我給你介紹一個啊?”
陸炎在一旁微微笑着沒有幫腔,他既然看出來了張治嫺對自己有點意思,幫着給她找對象,那就是給張治嫺的心口撒鹽。女警花可以言無忌憚地說這種話,他不能說,如果他說了,張治嫺可能就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