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省裡的陳書記下的手吧。”姚澤接着張愛民的話說了下去,“我無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愛查就查吧。”姚澤能夠斷定事情是陳明所謂是因爲,省裡只有陳明能夠瞞住唐順義派人對自己搞突然襲擊,如果唐順義知道有人要查自己,肯定會事先告訴自己,現在的情況看來,唐順義根本不知道省裡的調查小組來了江平。
“姚市長。”張愛民喊了一聲沉思的姚澤,然後說道:“這件事情恐怕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既然陳書記要查你,肯定不可能讓你全身而退的,你自己可要小心着點。”
張愛民不便於在姚澤辦公室多逗留,友情的給姚澤提個醒後就回了自己辦公室,現在的張愛民也不敢明着幫姚澤,如果明目張膽的幫姚澤,就是在和陳明作對,試問誰願意與省委一把手做敵人。
張愛民離開後,姚澤拿出電話打給唐順義,此時唐順義正在辦公室和組織部副部長談事,見姚澤打來電話,唐順義也不避開他直接接通,道:“姚澤啊,什麼事情?”唐順義雖然有些惱火姚澤不聽自己的話,但是作爲常務副省長,唐順義起碼的度量還是有的,這件事情雖然對姚澤有些芥蒂,但是唐順義還是公私分明的人,即便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唐順義也要將姚澤當做自己人對待。
“唐叔叔,你現在方便講話嗎?”姚澤知道上次拒絕了唐順義的要求,唐順義有些惱火,他便開始打起了親情牌,沒有喊唐順義爲省長,而是喊的叔叔,也就是以晚輩的身份打給唐順義,就是要讓唐順義沒法惱怒自己。
唐順義朝着組織部副部長看了一眼,然後出聲道:“沒事兒,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
上次姚澤去江平任職便是這組織部副部長親自帶去的,他是唐順義的人,和姚澤關係倒是不錯,聽到姚澤的名字,他不由得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姚澤要和唐順義說什麼,不過瞧見唐順義朝自己瞅了一眼,組織部副部長也不方便再賴着不走,就低聲和唐順義告辭一聲,起身離開了唐順義的辦公室。
姚澤在電話那頭對唐順義開門見山的道:“省紀委下來人了,唐叔叔知道這事嗎?”
唐順義是何等聰明的人,只是一個信號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件事情我不知道,針對你來的?”
“我聽張書記說,好像是針對我。”
唐順義問道:“爲什麼查你?”
“現在我也還沒搞清楚,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省裡下來的調查小組是專門來查我的。”姚澤沉聲道。
唐順義道:“看來陳明已經對你已經很大了啊,沒想到他一個省委一把手,親自出手對付你,真是……”唐順義止住嘴,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他趕緊對姚澤問道:“你沒有做什麼大得違紀的事情吧?”
姚澤苦笑道:“我什麼違紀的事情都沒做過,不管是大是小,從沒做過。”
“你有這份信心就好,如果真沒做過什麼違紀的事情,就不用擔心,我會盯着這個事情,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瞭解,等我詢問了紀委書記那邊再看情況行事吧。”
兩人通着電話的時候,姚澤辦公室傳來一陣敲門聲,姚澤和唐順義又說了兩句便匆匆掛斷,然後清了清嗓子,對着門口喊道:“請進。”
納蘭離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對姚澤道:“姚市長,外面有人找。”
“請他們進來吧。”姚澤坐直了身子,知道省紀委的人已經來了。
納蘭離有些疑惑的朝着姚澤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去請門外的幾人。
三名省紀委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姚澤故意裝作不知道這些人,露出不解的神色,問道:“你們是?”
站在中間的一名身穿制服的男人沒什麼表情的上前兩步,然後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姚澤,道:“姚市長,我是省紀委的,有些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姚澤接過證件看了一眼,然後還了回去,對杵在一旁的納蘭離吩咐道:“納蘭秘書,去給這幾位倒茶。”
納蘭離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不由得微微蹙眉,納蘭大少的性子又要暴露出來,姚澤見納蘭離沒有動身,蠕動嘴脣就要開口,姚澤忙又吩咐了一聲,道:“納蘭秘書,別愣着啊,給客人倒茶。”
姚澤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拿出煙遞給三人,三人皆是面無表情的搖頭,爲首的那人道:“姚市長不用客氣了,我們過來找你還有事情,請不相干的人迴避一下。”他說的不相干的人自然是納蘭離。
納蘭離頓時惱了火,漲紅了臉,怒聲道:“你他媽說誰?”
“你……”那人沒想到這麼小小的一個秘書敢張開就罵,頓時指着納蘭離氣結敗壞的道:“真是沒素質,姚市長,你的秘書太囂張了點吧。”
姚澤朝着納蘭離瞪了一眼,然後喝道:“你先給我出去,晚點給我寫一份深刻的檢查來,如果寫的不夠深刻直接捲鋪蓋滾蛋。”這些話自然只說坐坐樣子給這些省紀委的工作人員看。
納蘭離還倔着脾氣不走,姚澤惱着臉瞪着他,讓他又有些心虛,朝着三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怒哼一聲轉身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等納蘭離出去後,姚澤笑着道:“剛畢業的小孩子,不懂事,希望各位同志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不知幾位同志找我有什麼事情?”姚澤請三位調查組的成員到沙發上坐,然後坐回自己的老闆椅,出聲詢問道。
這次紀委受省委一把手陳明的吩咐,已經對姚澤的被舉報的事情進行了立案偵查,說好聽點是讓姚澤配合他們檢查,說難聽點就是對姚澤進行雙規。
“姚市長,省紀委收到一份舉報你的材料,經過省紀委常委會討論決定,對你進行調查,現在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談事情了,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三人中間年齡大一點的男人是紀委調查小組組長,省紀委主任胡億龍,與秦大禹關係不錯,他沉着臉對姚澤道:“請姚市長移步吧!”
姚澤笑了笑,望着胡億龍,道:“請問同志,我這是被雙規了嗎?”
“是的。”胡億龍面無表情的點頭。
姚澤也跟着點了點頭,然後道:“我可以打個電話嗎?”
三名紀委組成員相互對視一眼,然後胡億龍搖頭道:“按照規定,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和外界聯繫。”
姚澤攤了攤手,撇嘴道:“好吧,我跟你們走,身正不怕影子斜,誰想害我都沒門!”
“身正不正不是你說了算,希望在我們調查期間姚市長能夠全力配合我們的調查……”
姚澤被他們帶到了一個特定的賓館內,將姚澤所以的東西都給收了起來,將他關在賓館的房間,有人輪流着二十四小時進行看守,此刻起姚澤正式被省紀委給雙規了。
姚澤被帶走時,納蘭離攔着詢問出了什麼事情,姚澤就笑着道:“沒事兒,省裡的同志找我問些事情,你安心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
“可是……”
“聽我的!
”姚澤沉下了臉,然後上了省紀委的車子。
等姚澤被帶走後,納蘭離趕緊撥通了唐順義的電話,那邊接通後,納蘭離趕緊道:“唐叔叔,姚澤被省紀委的人給雙規了,你看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唐順義正色的道:“這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姚澤被雙規我聯繫不上他,現在也沒辦法幫他,一切還得靠他自己,也許這是他政治生涯裡的一次劫難,如果他是真金就不怕大火去燒,如果……”說到這裡,唐順義嘆了口氣,輕聲道:“希望姚澤不要讓我失望。”
雙規期間姚澤是不得與外面人有任何聯繫的,他被關在了賓館的一間房中,被幾個工作人員輪流着二十四小時監視。
姚澤知道自從沈江銘去世以後,任何事情都得靠自己了,唐順義雖然把自己當成了準女婿看待,可是畢竟還沒和唐敏結婚,在唐順義眼裡就還是屬於外人,更何況唐順義和姚澤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不可能事事都去替姚澤着想,他自己還年輕,有着很宏偉的目標有待去實現。
自從沈江銘死後姚澤就希望自己快速成熟起來,可是政治上的覺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的,年齡是他致命的硬傷。
太過年輕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又怎麼能和那些官場老油條相比。
姚澤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的事情一定是省委一把手暗中操作的,只有他才能瞞着唐順義的眼睛,不聲不響的派人來江平市查自己,連一定心理準備都不讓姚澤有。
這件事情讓姚澤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確實太嫩了,和省委一把手鬥無疑是以卵擊石。
如果姚澤當初能夠成熟一些,唐順義要求姚澤放人,姚澤不那麼意氣用事,估計省委一把手陳明也不會這麼快就對自己下手,如果能夠捱到明年唐順義順利當上省長姚澤壓力就小了許多。
“同志,有煙嗎?”姚澤吁了口氣,然後對看守他的工作人員問道。
那人年齡不大,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人看上去倒是蠻忠厚老實,姚澤向他索要煙,他也沒拒絕,點了點頭,然後從衣服裡掏出自己的煙遞了一根給姚澤,又幫姚澤點上。
姚澤笑着道了聲謝,然後悶頭抽了起來,他現在被關了起來,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只有等着調查組的人來找他。
傍晚的時候,陳媛媛見時間不早了,姚澤還沒聯繫自己,就把電話打了過去,誰知電話是關機狀態,她不由得微微蹙眉,不悅的道:“這傢伙太不靠譜了吧!”
一旁的洛貝琦疑惑的問道:“怎麼呢?”
陳媛媛哼了一聲,說:“這混蛋關機了,不會是故意耍老孃吧。”
“會不會現在正在開會,可能正忙着吧。”洛貝琦輕聲道。
陳媛媛道:“我打他辦公室的電話試試。”
電話響了,那邊喂了一聲,接電話的卻不是姚澤。
陳媛媛微微一愣,看了一下電話號碼,沒錯啊,就是姚澤辦公室的電話,陳媛媛專門存過姚澤的手機和他辦公室的號碼,“這個不是姚市長辦公室裡的電話嘛?”陳媛媛對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對,是姚市長辦公室的電話,你是誰?”在姚澤辦公室接電話的是納蘭離。
“我是他朋友,找他有些事情。他不在辦公室嗎?”陳媛媛問道。
納蘭離輕輕吁了口氣,道:“不在,他有些事情這幾天恐怕不會回辦公室。”
陳媛媛就問道:“他去什麼地方了,打他手機也沒人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