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富桂道:“那咱們空手去多不好啊?”
張慶華沒好氣的道:“又不是去串門,拎什麼東西啊,咱們是來彙報情況的,趕緊的,別囉嗦。”說着話,張慶華率先朝着林萬山家門口走去。
範富桂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張慶華,暗自嘀咕說:“就你聰明!”
敲開房門,是林萬山的保姆來開的門。
保姆不認識兩人,就疑惑的問道:“你們是?”
張慶華臉上堆滿笑意道:“我們是市局的同志,找林書記彙報些事情,剛纔已經和林書記通過電話了。”
“啊?哦,那你們進來吧,我去叫林書記,他還在舒服呢。”把兩人讓了進去,保姆趕緊去舒服通知林萬山。
林萬山從書房出來,瞧見張慶華和範富桂,就笑道:“怎麼兩位都過來了,出什麼大事了?”
張慶華和範富桂拘謹的站在林萬山跟前,張慶華悻悻道:“林書記,咱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彙報。”
林萬山指着沙發道:“坐吧,坐下說。”然後吩咐保姆上茶。
“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茶端了上來,林萬山見張慶華和範富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微微蹙眉,出聲說道。
範富桂第一次來林萬山家,表現的非常拘謹,連坐沙發屁股也只敢捱到一半,另一半懸空着,見張慶華暗示讓自己來說,範富桂心裡罵了張慶華一句,而後硬着頭皮,對林萬山道:“林書記,是這麼個事情,最近我們在查陳鋒槍殺案時,發現了一些重大線索,可能涉及到……涉及到……”
“涉及到什麼啊?”林萬山見範富桂說話結結巴巴,就沉着臉問道。
範富桂見林萬山不高興,頓時嚇了一大跳,趕緊道:“這個案子可能涉及到陳家,我和張局長無法定奪,所以想過來請示林書記,希望林書記給我們批示。”
“涉及到陳家?那個陳家?”林萬山故作疑惑的問道,其實他心裡清楚的很,包括哪些線索都是他暗中派人做的。
“華夏國際的陳軍翔!”張慶華搶在範富桂前面回答林萬山,張慶華生怕範富桂這頭腦簡單的傢伙說是陳副總理他們家,這麼說忌諱就大了,所以張慶華萬萬不能讓範富桂說。
“哦,是他啊,這槍殺案這麼就把他給牽扯進去了?”林萬山一臉不解的問道,臉上沒多大變化。
張慶華就道:“這個死者名叫陳鋒,是陳軍翔的乾兒子,二十年前被陳軍翔從孤兒院領了出來寄養在他家。”
“哦,是這麼回事啊。”林萬山點點頭,一副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模樣,而後又問道:“你們剛纔不是說案子涉及有些大嗎?哪裡涉及大了?”
張慶華聽了林萬山的話不由得一愣,立馬揣摩出了林萬山的意思,心中暗歎一聲,今天走了一步臭棋,真不應該過來找林書記。
張慶華猜的一點沒錯,範富桂說涉及到陳家,事情有些大了,林萬山聽了臉色馬上就拉了下來,不悅的責怪道:“張局長還有範局長,你們是人民警察,人民公僕,所做的事情就是保護老百姓的利益,就因爲一些權貴,你們心中就失去了應有的責任?你們兩人今天晚上的行爲太令我失望了,要記住,不管是誰,做了違背法律的事情都得繩之以法。”
“是是是!”兩人趕緊點頭。
林萬山揉了揉眉心,然後擺手道:“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兩個趕緊起身告辭。
範富桂走出林萬山家,發現自己後背不知什麼時候出了一身冷汗,他苦着臉望着同樣苦悶的張慶華,鬱悶的問道:“張局長,這林書記
也沒給我們什麼指示啊,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張慶華如同看白癡一般的看着範富桂道:“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混上這個副局長的位置的,人家林書記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不管是誰,做了違背法律的事情都得繩之以法!意思不就是讓咱們徹查嗎,不管是誰都得查下去。”
“啊!”範富桂一拍腦門,這才醒悟過來。也不怪範富桂蠢,只是範富桂第一次去林萬山那裡,心情太過緊張,自然就想不到那麼多。
見張慶華不理自己獨自一人先上了車,範富桂鬱悶的嘆息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半夜,姚澤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見客廳裡面傳來一聲玻璃摔碎的聲音,他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披上衣服,然後把門打開,客廳裡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姚澤摸着去把客廳的燈打開,瞧見冷雪捲縮着身子倒在地上,她身邊有着玻璃的殘渣。
姚澤趕緊上前兩步把冷雪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問道:“你咋了?怎麼躺在地上啊?”
冷雪臉龐滾燙燙的,她喉嚨哽咽一下,有氣無力的道:“水……我要喝水。”
“哦,哦,喝水啊。”姚澤趕緊把冷雪放到沙發上坐好,然後給她倒了杯水,道:“喝吧。”
冷雪無力的接過茶杯,然後喝了兩口,將杯子放在茶几上,仰頭靠在沙發上,柳眉微微蹙起。
姚澤見冷雪臉色發燙,感覺有些不對勁,有問道:“你是不是發燒了啊?怎麼臉看上去那麼紅啊?”
冷雪搖搖頭,眯着眼睛道:“我不知道,渾身沒勁。”
姚澤上前一步,把手放在冷雪額頭上,而後啊的怪叫一聲,道:“好燙啊,你發燒了。”
見冷雪閉着眼睛不吭聲,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姚澤也沒多想,就一把將冷雪給扛了起來,冷雪沒了氣力,那裡還能成爲殺人女魔頭,對於姚澤的行爲她雖然極爲不悅,但是卻也奈何不得姚澤。
“怎麼?見我病了,就想要我的命?”冷雪有氣無力的低聲道。
姚澤苦笑道:“你想多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冷雪臉色有些難看的道:“我不去醫院,去醫院肯定會被警察發現的。”
姚澤道:“不去醫院,我們就去下面的小診所,你可能是傷口發炎引起的發燒,小診所能夠解決的。”
冷雪被姚澤扛在肩上很不習慣,就輕聲道:“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姚澤悻悻道:“好吧,我扶着你。”他把冷雪放了下來,然後趕緊去臥室給冷雪拿了個外套,披在她身後,兩人這才車門朝着下面小區附近的診所走去。
小診所剛準備關門,瞧見兩人朝這邊走來,白大褂婦女站在?站在門口,問道:“女孩病了?”
姚澤點頭道:“麻煩你幫忙看看。”
白大褂婦女點點頭,讓兩人進診所,待瞧見冷雪胳膊上的傷口後,她臉色一變,低聲道:“這是槍傷!”
姚澤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早做好了準備,從皮包裡拿出一千塊錢遞給白大褂婦女,道:“你只用幫她退燒就行了,其他的不用管,這錢你拿着,醫藥費另算。”
白大褂婦女見姚澤出手大方一下子拿出數十張票子來,頓時臉色樂開了花,笑眯眯的接過錢,愉快的道:“先生您放心,我馬上用最好的藥,保管睡一覺起來燒就退下去。”
“麻煩你了。”
掛上吊瓶,白大褂婦女在外面閉着眼睛參瞌睡,姚澤和冷雪坐在室內沉默不語。
冷雪朝着姚澤打量兩眼,而後問道:“爲什麼?”
“
嗯?”姚澤疑惑的望着冷雪,問道:“什麼意思?”
冷雪目光靈動的望着姚澤,問道:“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原本可以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把我交給警方。”
姚澤攤手笑道:“我爲什麼要那麼做?”
這話倒是把冷雪問住了,旋即又道:“因爲我是殺手啊,難道你不想立功?”
姚澤哈哈笑道:“我又不是警察,我立什麼功啊。”
冷雪道:“那你不怕我病好了殺了你?”
姚澤搖頭道:“你不會!”
冷雪道:“你爲什麼這麼肯定我不會殺你?”
姚澤目光凝視冷雪,片刻後帶和煦的微笑道:“因爲你本質不壞,所以我相信你不會落井下石。”
冷雪聽了姚澤的話,輕輕嘆息一聲,說:“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你有如此自信。”
“因爲我相信,好人是有好報的。”
聽了姚澤的話,冷雪臉色變的有些難看,“如此說來,我這樣的人必須得下地獄了!”
姚澤笑道:“如果你能夠洗手不幹了,以後多做善事,還是有可能進天堂的。”
冷雪睨了姚澤一眼,第一次沒有對姚澤冷語相向,而後打了個哈欠,道:“我困了,在沙發上眯一會兒,打好了叫我一聲,還有,別自己偷偷跑了……”
姚澤苦笑不已的點頭,“你睡吧,打好了我叫你。”
冷雪點點頭,閉着眼睛,沒一會兒就呼吸均勻,沉聲了過去,看來是真的累了。
大概打了快兩個小時,一直到深夜纔打完吊瓶,白大褂幫着冷雪拔了針頭之後,姚澤見冷雪睡的熟,也沒叫她,把她背了起來,慢慢朝家走去。
大半夜,陣陣涼風襲來,姚澤出來的急,衣服穿的不夠厚,一陣風吹進他的頸脖,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背上的冷雪倒是輕巧的很,姚澤背在上身倒是沒怎麼趕緊吃力。
快到農業部家屬院時,一直安靜躺在姚澤背後的冷雪微微睜開眼睛,望着姚澤側臉,臉色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見姚澤氣喘吁吁的模樣,冷雪輕聲道:“累了就放我下來吧。”
“啊?你醒了啊?”姚澤突然聽到冷雪說話,詫異的道。
冷雪道:“其實我一直沒睡着。”
姚澤鬱悶道:“那你還裝睡?”
冷雪抿嘴一笑,頓時豔麗如百花齊放,只可惜姚澤後腦勺沒長眼睛,看不到這美不勝收的笑意。
“你沒喊我,我爲什麼要醒過來?”冷雪挑眉說道。
姚澤一陣無語。
一直把冷雪背到屋門口才放下來,姚澤氣喘吁吁的道:“可把我給累死了。”
冷雪認真的道:“謝謝你,你是個好男人。”
姚澤悻悻撓撓頭,道:“我知道我是好男人,你不用再告訴我。”
冷雪頓時臉就沉了下來:“給你臉了是吧!”
姚澤悻悻一笑,轉身去開門。
清晨,姚澤起來時發現客廳的茶几上多了一張白色紙條,上面留着非常醜的字跡,是冷雪留下的,上面說:“我走了,不再打擾你平靜的生活,順便借用了你錢包裡的三百塊錢坐車,以後有機會會還你。”
姚澤看完紙條,苦笑的低聲道:“恐怕以後都沒機會還錢了,只希望你能夠早日改邪歸正,別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請了四天假,姚澤終於回到了農業部工作。
大清早姚澤早早的來了辦公室,先把辦公室給打掃了一遍,又給陽臺上的仙人掌澆了些水,便坐在辦公桌前準備開始辦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