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笑了,說道:“好,我今天一定滿足孟書記的要求。”
孟客看看彭長宜,又看看舒晴,痛苦地說道:“今天無論你們倆誰請客我都嫉妒。”
彭長宜哈哈大笑。
由於孟客在北京還有事要辦,吃完烤鴨後,就跟彭長宜他們分手了。
彭長宜問舒晴:“你說天壇有書市?”
“是的,你想看看去嗎?”
彭長宜看了看錶,說道:“想去看看。”
舒晴就告訴了老顧通往書市的路線。
在書市上,彭長宜給女兒挑了幾本書,忽然被旁邊一個專賣文化石的攤位吸引住了目光。他走了過去,目光就落在了一塊有着瑪瑙紋的石頭,上面鐫刻着一行鎏金的顏體字:風物長宜放眼量。下面是鑲紅邊的落款。不規則的邊形、粗糙但打磨的很光滑的外表,加上顏體字拙樸的風格,使得石頭和文字是那樣相得益彰,和諧自然。
彭長宜仔細端詳着這塊二十多公分寬、十多分高的石頭,有些愛不釋手。
舒晴湊了過來,小聲說道:“感興趣?”
彭長宜微笑着點點頭,說道:“最近,我一個朋友要結婚,我一直在琢磨着送給他們一件什麼樣的禮物,真是天助我也,這塊石頭太好了!”
舒晴早就看見了石頭上面刻的字,她問道:“是江市長和小丁嗎?”
彭長宜並沒有正面直接回答舒晴的問題,而是笑了一下,說道:“女孩子那麼聰明幹嘛?你先說這件禮物怎麼樣?”
舒晴說:“無論如何,這塊石頭你都應該先買下,然後再琢磨是否當禮物送人。”
彭長宜覺得舒晴的話裡有些意思,就問道:“爲什麼?”
舒晴微笑着說:“據我所知,石頭是有緣份的,你能一眼看中它,並且還是這樣一行字,這本身就是一種緣分,無論如何都是要將它帶回去的。”
彭長宜覺得舒晴說得有道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這塊石頭最終以低於彭長宜的心理價位成交。
彭長宜很喜歡這塊石頭,第一眼就看中了。自從聽江帆說最近要結婚後,彭長宜一直在心裡琢磨着怎樣以自己的方式對他們表示祝賀,正如舒晴所言,今天跟這塊石頭有緣,送給他們,是最好的禮物。
在回去的路上,彭長宜又情不自禁地把這塊石頭從一個箱子裡掏出,放在手上,仔細端詳凝視着那一行顏體字,他越看越覺得這個禮物最能代表他的心意。
坐在前邊的舒晴
看出他對這塊石頭的喜愛,就更加相信人們的傳說了。
快到家時候,老顧跟彭長宜說道:“彭書記,我能跟您請會假,早點回家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早回去幹嘛?陪嫂子嗎?”
老顧笑了,說道:“嘿嘿,早上出門的時候,她就囑咐我,如果不太忙,就早點回來。今天是我們倆的結婚紀念日。”
“哦?那好,無論如何我都准假。老顧,你怎麼不早點說,那樣我怎麼也得送你們一份禮物,這樣吧,你帶嫂子來市裡吃頓飯,記我的賬。”
老顧笑了,說道:“不用,孩子們都準備好了,晚上在家吃。”
舒晴說:“顧師傅,您結婚多少年了?”
“三十五年了。”
舒晴說道:“三十五年?您孩子多大了?”
“老大三十五歲。”
“啊?你多大結的婚?”
“二十歲,我們那個時候要求不是太嚴,又是農村。”老顧解釋道。
舒晴連聲說道:“祝賀,祝賀!”
“嘿嘿。”老顧不好意思地笑了,照例露出兩顆假牙。
彭長宜嘆了一口氣,說道:“老顧,羨慕你啊,真是羨慕啊!”
老顧說:“平民夫妻,有什麼可羨慕的,要不是孩子們張羅,我早就忘了結婚紀念日了。”
舒晴說:“三十五年,應該慶賀,顧師傅,您沒買點什麼禮物送給老伴兒?”
老顧笑了,說道:“我那口子比較簡單,平時基本沒啥要求,也沒什麼想法,昨天我悄悄問她,想要什麼禮物,她說老夫老妻的要啥禮物,我就是老天爺給她的最好禮物,如果不忙,想着早點回來吃飯就是了。”
彭長宜說:“多麼樸素的感情。”
老顧笑了,說道:“嗯,好哄,生氣了一兩句好話就沒事了,該幹活照樣幹活,皮實,除去過好眼前的日子外,什麼想法都沒有。”
舒晴說:“平平淡淡纔是真啊。顧師傅,那您總不能空着手回家吃現成的飯吧?”
老顧笑了,說道:“嗯,上午我去咱們單位對門那個金店轉了一圈。”
“金店?買了什麼?”舒晴對老顧的結婚紀念日感了興趣。
老顧笑了,說道:“東西在扣手裡呢。”
舒晴一聽,立刻打開前面的扣手,看見裡面有一個紅色的小手提袋子。
她說道:“我能看看嗎?”
老顧說:“看吧,不過在你們眼裡可
能我買的東西比較土,不時髦。”
舒晴拿出裡面的盒子,打開,就看見這是一套金首飾,金項鍊,金耳環,金戒指。樣式的確有些保守,但重量不輕,一看就是實實在在的那種。
舒晴看完後,轉身遞給後面的彭長宜,彭長宜看了後說道:“老顧啊,不能說你買的東西老土,只能說你買的東西實在,一看就是給自己老婆買的,實惠,不花哨,而且是硬通貨。”
“哈哈。”
彭長宜的話,逗得老顧和舒晴都笑了。
老顧不好意思地說道:“把我的私房錢全花光了。”
“哈哈,顧師傅,您還有私房錢?”舒晴問道。
老顧說:“說私房錢,其實也不是私房錢,我身上長期揣着幾千塊錢,這個她知道,她不但不要,有時候還經常問我有沒有錢,她說我經常跟領導出去,身上揣着錢方便,總不能什麼事都讓領導出面結賬吧。”
舒晴感慨地說:“顧師傅,您太幸福了!”
彭長宜說:“是啊,我經常跟別人說,我這一輩子沒有羨慕過任何人,但就是羨慕我的司機,什麼時候出來老伴兒都把他伺候得幹鞋淨襪的,而且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因爲晚回去鬧過脾氣,在三源的時候,每次我們從家走,保證吃的、穿的,都給準備好了,唉,這人比人真是該死啊——”
老顧笑了,說:“農村婦女,腦袋簡單,好哄,該生氣生氣,生完氣什麼都不耽誤,照樣過日子。”
舒晴說:“是啊,能感覺得到你們內心的滿足和幸福。”
把老顧送回家後,彭長宜開着車,準備回單位。這時,他的電話響了。彭長宜沒有看是誰,就接通了電話,因爲他的工作電話留給了秘書,凡是打到這個電話的人,大多是有事找他。他剛接通了電話,就傳來沈芳怒氣衝衝的聲音:
“彭長宜,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非得把我的生活攪得雞犬不寧你才甘心嗎?你就見不得我好對不對?”
彭長宜愣住了,說道:“你又犯什麼病了,我攪合你什麼了?有事說事,我開車吶!”
旁邊的舒晴大氣不敢出。
沈芳說道:“你攪合什麼你自己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問你,娜娜哪兒去了,是不是在你哪兒?”
“娜娜?娜娜怎麼了?”彭長宜一聽,感覺事態嚴重,他立刻駛離主道,讓車停在了路邊,打開雙閃。
“娜娜不見了,都是你挑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