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嚴厲地說道:“你再這樣胡罵亂罵的我真的走了,我懶得搭理你了!當着孩子的面,就不能保持一點大人的尊嚴?就這麼沒有風度!你讓孩子怎麼看你?我剛纔說的那些話都被風颳跑了?小芳,我今天警告你,你再這樣下去,你失去的不光是彭長宜,你還會失去娜娜!”
顯然,沈母的這話震驚住了沈芳,她愣了半天才說:“我怎麼失去娜娜?她是我生的,難道她還能拋棄我這個親媽跟一個後媽好去?”
沈母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沈芳顯然沒了主意,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那您說說,我怎麼就有可能失去娜娜?”
沈母長出了一口氣,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知道長宜結婚你心裡彆扭,媽理解你,因爲我也是女人,儘管你們離婚後,你結了兩次婚,但是媽知道,你在心裡是放不下長宜的,畢竟你們曾經是少年夫妻,是原配,又這麼多年的感情了,還有了娜娜,但是,咱們不是跟人家離了嗎?離了,就過離的日子,你們目前的關係,只有娜娜,除去娜娜,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再有,你離婚了後又結,長宜爲什麼不能結?”
“我也沒攔着他結婚,再說他愛結不結,關我屁事?”沈芳反駁道。
“你聽我說,你是沒攔着,但你心裡是不痛快的,尤其是那個女人還送給你禮物,你心裡有火,認爲人家是再向你示威,是寒磣你。我不管那個女人是什麼居心,但是看在娜娜的份兒上,她送給你禮物我認爲沒什麼不可以,如果說她有什麼不應該的話,就是把你想得太大度了,這是一,其次就是關於她想把娜娜帶到省城去學英語這事,我認爲她這樣做沒什麼不妥,恰恰說明她對娜娜上心了,她肯擔當、也想做好娜娜新家長的角色,這樣很好,多一個人照顧娜娜有什麼不好?”
“她根本就不是真心跟娜娜好,就是想拉攏娜娜,討好彭長宜!”沈芳氣呼呼地說道。
沈母說道:“她就是討好彭長宜取悅彭長宜而拉近跟娜娜的距離,這又有什麼不好呢?她想在娜娜成長的過程中出一份力,盡一份責任,總比對娜娜不聞不問強吧?她要是真心想對娜娜不好,視娜娜爲自己的絆腳石,她完全可以不這樣做,她只需拉攏彭長宜一個人就行了,只要想辦法把彭長宜拴在自己的腰帶上就行了,她幹嘛還費力不討好?再有,之前她跟娜娜也是不錯的,娜娜跟她也比較合得來,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她是狐狸精、是跟你搶女兒了?還不是因爲她嫁給了彭長宜你才這樣說?在娜娜成長這個問題上,你除去伺候她吃喝,你幫不上她什麼忙,彭長宜和那個女人肯在娜娜學習這個問題上動腦筋,下功夫,你不該阻攔,只要是對娜娜學習進步有好處的事,你都不該阻攔,你總不會因爲怕失去女兒而阻攔她進步吧?難道你不希望她將來考上理想的大學嗎?你不希望你女兒將來有出息嗎
?”
“我幹嘛不希望我女兒將來有出息?她有出息了,我還跟着沾光呢,我這一生,就靠我女兒了!”沈芳搶白着媽媽說道。
沈母見女兒總算聰明一點,就趕緊說道:“這不就對了?女兒是你生的,誰都搶不走,他彭長宜搶不走,那個女人更是搶不走的,但如果你拒絕她的好意,阻止女兒進步的話,恐怕不是她要搶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就會離你遠去了,因爲她現在是一名中學生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明明是對她學習有益的事,你卻攔着,她會怨你、恨你,怨你小心眼、自私,恨你霸道!因爲你也知道,在亢州,沒有高水平的英語補習班可供娜娜學習了,娜娜需要提高,需要進步。儘管我不懂英語,但是我知道英語的學習跟其它科目是不一樣的,課堂上老師講的那一點娜娜是不夠吃的,再說了,你今年就是不同意娜娜去省城,彭長宜不也是說了嗎,他下個學期就會帶娜娜走,他爸爸要是帶娜娜去學英語,你能攔住不讓走嗎?恐怕你不能吧?”
沈芳知道自己說不過母親,也知道母親說得有道理,就低下頭不說話了。
沈母又說:“什麼事要學會退讓,學會寬容,學會顧全大局,眼下你的大局就是孩子,就是孩子的學習。一味地去爭,去搶,有時未必就能爭到、搶到。那個女人比你有學歷,比你有水平,她能教娜娜學好,你何樂而不爲?幹嘛非得把自己搞那麼悲慘,把周圍關係搞那麼緊張?彭長宜再好,他不是你的了,但是他上次能跟你說,說要管你一輩子,我感覺他還是有情有義的,不能把壞事都推到別人身上,要學會檢討自己。這些話,除去我這個當媽的瞎心跟你說這些外,沒人對你說這些,因爲誰都說服不了你,誰都惹不起你,所以也就沒人跟你說真心話。再有,你那張破嘴,以後當着孩子的面要收斂一點,因爲她長大了,懂得知識比你多了,你再這樣滿嘴跑火車她會笑話你的,會不贊成她這個媽媽的。我今天跟你說的這些話你睡不着的時候好好想想,要是連我這個當媽的說這些話都是害你,都是看你笑話的話,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好人了。”
沈芳半天才說:“娜娜,媽媽好不好?”
“你這麼問孩子太沒水平了!”沈母說道。
沈芳沒有理會母親的話,又堅持問了一句:“娜娜,媽媽問你話呢?你說媽媽到底好不好?”
娜娜說道:“媽媽好。”
沈母見她這樣問孩子,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唉,真是讓人操心啊——我走了。”
這時的彭長宜就聽到電話裡娜娜的聲音:“姥姥再見。”
“唉——”沈母又嘆了一口氣,就聽見了關門聲。
彭長宜沒有聽到沈芳起身送母親,也沒有聽到她跟母親告別的話,更沒聽見她挽留母親。過了一會,菜聽沈芳跟娜娜說道:“娜娜,媽媽沒讓你去學英
語,你恨媽嗎?”
娜娜搖搖頭說:“不恨。”
沈芳帶着哭腔繼續說:“你看到了,連姥姥都不向着媽媽,要是你再不向着媽媽,再離開媽媽,媽媽就真的沒活頭了,嗚嗚……”
沈芳哭了。
娜娜見媽媽哭了,也很難過,摟住了媽媽的脖子,說道:“媽——你別哭,別哭,我永遠都不離開你,永遠都向着媽媽……”
沈芳聽見女兒這話,哭得就更傷心了……
娜娜也哭了,說道:“媽媽,你別哭了,我不跟爸爸走,也不舒阿姨去省城,我哪兒都不去了,你別傷心了好嗎……”
“好,還是你跟媽媽貼心,好閨女……”沈芳也抱住了女兒,就在這時,她碰到了女兒兜裡的電話,她掏出來說道:“你怎麼把話筒揣兜裡了……”
突然被媽媽發現了秘密,娜娜嚇得立馬就不哭了,她趕緊奪過話筒,說道:“剛纔打電話,我忘了放回去了……”
“等等,我怎麼看好像是開着呢,那指示燈怎麼還亮着?”
娜娜急忙說道:“沒有吧,要亮着也是你剛纔給碰亮了。”
娜娜說着,就一溜小跑,跑回了臥室,她不敢跟爸爸再說話了,“啪”地一聲,將話筒放在電話機上。
這邊的彭長宜直到聽見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後,才慢慢地放下了胳膊,長出了一口氣。
他揉了揉眼睛,這才感到眼睛有點酸,剛纔女兒的哭聲讓他動了心,他感到,離異的家庭的孩子,夾在父母之間,真是可憐……
這時,他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這纔想起柴長春還在外面等他,他擦了一把臉,就走了出來,樑航正在給柴長春倒水。
彭長宜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讓柴市長久等了,找我有事嗎?”
柴長春說:“是這樣,再過幾天就是教師節了,我剛纔給鮑市長打了電話,鮑市長還在省裡,他說讓我跟你商量。”
彭長宜想了想說:“往年都怎麼搞?”
柴長春說:“也沒有什麼新意,就是開個全市教師節表彰大會,市領導參加一下,去重點學校跟老師座談座談,走訪走訪,每年都是這個套路。”
彭長宜說:“按照往年的套路走吧,全國上下都是這樣。”
柴長春拿出一張紙,說道:“往年教師節大會都是市委書記講話,今年江書記外出考察,肯定趕不回來,市領導誰出面講?”
彭長宜說:“那還用說,鮑市長唄。”
柴長春說:“我剛纔在電話裡跟他說了,他說他不講,讓你講。”
彭長宜一聽就急了,說道:“那還行,怎麼也輪不到我講!還有殷書記呢,讓殷書記講,我不講。”
柴長春說道:“殷書記說那天他參加不了,三局聯建那天是公開投標會,他要去那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