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沉默了,給姚平遞過一張紙巾說道:“你確定離開北城離開亢州能有更好的生活。”
“我不確定,但是至少我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不像現在這麼壓抑,連個朋友都不敢交,唯恐人家知道我是她妹妹。主任,你不是我,你不能體會到我這種自卑的心理,真的,有時我非常糾結,給她找了一萬個理由,但是我仍然不能說服自己,我辭職去外地,對我眼下有好處,我可以散散心,也許,經過了人生的坎坷和不易,我能理解她、原諒她,這對於修復我們的關係也有好處。我跟您說句實話吧,我早就想離開這裡了,離開這裡自己獨自生活,我再也不讓她總是拿我和弟弟說事了。”姚平一口氣向彭長宜倒出了心中所以的鬱悶和苦水。
姚平儘管性格內向,但是考慮問題還是有理有據的,看來,她去意已決。彭長宜握着姚平冰涼的手說:“小姚,既然你這樣說了,而且也考慮了很長時間,你說得對,我不是你,外人永遠都不能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所以勸你的話我也不說了,如果你執意辭職的話,那我只能表示遺憾,我只跟你說一句話,那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來,有困難想着找我。”
姚平看了一眼彭長宜,眼淚流得更歡了,她抽泣着說不出話,就緊閉着嘴脣,透過淚眼,衝彭長宜點着頭。
彭長宜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記住,到了同學那裡,想着給我打電話。”
姚平一個勁兒地點頭,過了一會,她擦乾了眼淚,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檔案袋,交給彭長宜,彭長宜
打開纏繞的線繩,抽出來,全是有關研究基金會時他的發言記錄,是複印件,還要一部分其它內容的發言。他把這些放回去,重現繞好線繩,說道:“小姚,謝謝你。”
姚平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她哽咽着說:“主任,儘管我恨他們,但是還請您給他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
“好的,你放心,我不是一個多事非的人,也不是愛講是非的人,這你清楚。”
姚平說:“我知道您的爲人,所以纔跟跟您說,謝謝您,謝謝您的理解。”
吃完飯後,他們坐車回去了,到了市委大門口,彭長宜和溫陽下了車,老顧去送姚平回老家。彭長宜剛一進樓,龔衛先就迎了出來,他說:“市長也剛回來,他問你着。”
“哦,知道了。”彭長宜說着,快步上樓,來到江帆辦公室。
江帆正在打電話,他只是“嗯”着,臉上的表情很嚴肅,彭長宜預感到出了什麼事,就站在他的桌邊,沒有坐下。
掛了電話後,江帆面無表情地說道:“喝回來了?”說着,就離開座位,坐在了沙發上。
彭長宜嘿嘿地笑了,說道:“北城黨辦那個小姚,辭職了。”
“跟你有關係嗎?”江帆平靜地說道。
“有點。”
江帆一挑眉毛,瞪着眼看着他。
彭長宜趕緊解釋說道:“我有一些文件,在她那兒保存着,她頭走,就給我了。”
江帆這才和顏悅色起來,指指沙發,示意他坐下了,江帆說:“又出事了。”
“嗯?”彭長宜正要坐下,聽江帆這麼說,就半坐不坐地彎着身子,吃驚地看着他。
“賈東方涉嫌走私,貨物被海關查處沒收,目前他在逃,公安部已經向全國發出了通緝令。”
彭長宜心一驚,說道:“在逃?通緝?”他直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發冷。
“是的,鳴槍後他駕車就跑了,後來墜下山崖,汽車殘骸找到了,人沒有找到,他那個助理秋月在他之前就辭職失蹤了,有人懷疑是秋月舉報了他的走私行爲。現在東方公司被查封了,財務室的賬目都被封存了,長宜,東方公司這個美麗的肥皂泡徹底破裂了。”
聽到這裡,彭長宜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半天才愣愣地說:“難怪我看見鍾書記屋裡來了兩個海關的警察。”
江帆說:“是的,錦安也來人了。”
“那,農民的損失……”彭長宜沒在往下說,他擔心江帆也會像部長那樣說他。
江帆說:“是啊——”江帆靠在了沙發上,說道:“長宜,我現在真他媽的有點悲涼,你看吧,過不了多長時間,緊接着就是基金會的事,如果基金會出了事,東方公司被他們封了,那基金會的錢無疑就打了水漂,農民們的損失只好由政府承擔了。”
“不是,市長,憑什麼呀?”
江帆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對了,他那塊地皮買下了,那塊地皮緊鄰國道,會有很大的升值空間的?”
“沒用,我們不是第一債權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