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着話,就上了看守所的三層辦公小樓。來到陳樂辦公室,彭長宜說:“我還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呢。”
陳樂說:“我領您去參觀參觀?”
彭長宜說:“算了,高牆電網的,在小號裡一呆,看了我心堵。”
陳樂邊給彭長宜沏水邊說:“其實,我每天都會對着他們這些人發一會的呆。”
“爲什麼?”彭長宜問道。
陳樂把水放在彭長宜面前,說道:“這是我媳婦讓我這樣做的。她說,你多看看那些失去自由的人,就會少犯錯誤甚至不犯錯誤。”
彭長宜很讚賞陳樂媳婦的說法,就說:“對,是這樣,什麼都是身外之物,細想想,沒有什麼能比自由更讓人感到幸福的了。”
陳樂坐在彭長宜對面,說道:“昨天海關的人來提審二猴着。”
“哦?”彭長宜一愣。
“我想可能是因爲賈東方的事。牢頭還沒跟我彙報是什麼事。”
彭長宜知道,在看守所,在押人員流動性大,一些在監室時間較長的人員就容易形成幫派,欺負新入監的人員和外地人等“弱勢羣體”,而這些人
受到欺負後又不敢向民警反映,怕招致更大的報復,從而使牢頭獄霸有了滋生的土壤。有的管教民警對管理有依賴思想,把一些在監室中有“影響力”的在押人犯當“柺棍”使用,利用這些人管理監室事物,這樣就出現了在押人員管理在押人員的現象,也就形成了“牢頭”。有的時候,“牢頭”產生的負面作用遠遠大於正面作用,但是,“牢頭獄霸”現象,自從有了監獄那天起,就沒有消失過,這種現象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也是獄警重點打擊的對象。如果利用好了,往往起到民警起不到的作用。所以,彭長宜完全相信陳樂的話,二猴的朋友參與了追殺彭長宜的事,這個情況上次陳樂已經跟他說過了,只是他告訴陳樂,不要再參與此事了,因爲涉及到了王圓。目前彭長宜還不能斷定王圓跟賈東方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厲害關係,所以他跟任何人都不能暴露王圓。想到這裡他就說:
“那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有主張。”彭長宜轉移了話題,說道:“拘留所如果分離出去,你可能不會再兼着拘留所的所長了。”
陳樂說:“我巴不得呢,太操心了。”
“呵呵,也可能讓你去拘留所,也可能把你留下,你願意去哪頭?”
“哪兒都行,去哪兒我都能對付,這個您就不要舍臉去給我說情,用不着。”
彭長宜笑笑,說道:“好,我不操心了,到
哪兒都是幹,一樣。”
陳樂說:“如果讓我繼續留在看守所,我準備對看守所進行一次改革。”
“哦?”
“現在看守所的硬件設施差,很多都是五六十年代的通風和電控設備,再有重刑犯和一般犯混押,管理民警年齡偏大,想上一批有專長的年輕一點的民警。”
彭長宜說:“主意倒是好主意,等過了這段再說吧。”
“嗯。”
彭長宜站起來,透過窗戶看了看,看守所後面就是駐亢州的武警支隊,負責看守所的警戒任務。他說:“小樂,你這裡真的不錯,是另一個世界。”
陳樂也站起來,說道:“是啊,這裡是一個沒有自由的世界。對了,市長,任小亮被關在哪兒了?”
彭長宜聽他提起任小亮,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他就坐下來,鄭重其事地說:“小樂,有一件事,我憋了好長時間了,一直沒得機會問你,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陳樂臉紅了,好像已經意識到他問的問題,就點點頭,說:“您問吧。”
“舉報任小亮的事是你乾的嗎?”
陳樂鎮靜了一下,給彭長宜的杯子裡蓄滿了水,又給自己的杯裡倒滿了水,說道:“您爲什麼想起問這個了?”
“不是想起,是一直在腦子裡放着,總想問你,總是沒有合適的時間問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