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秀卻說:“好了,您就別擡槓了,鄔書記是好意,您倒好,把他又痛批了一通。”
郄允才一聽,就哈哈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就那麼喜歡批評人嗎?”
張明秀故意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您還是自己去想吧。”
“哈哈。”
周圍的人都誇張地笑了起來。
郄允才說道:“小鄔啊,這樣,別讓這麼多人陪着我,一來你們還有家庭還有工作,二來我看着心也累,你和小彭再陪我坐會,讓其他的人就都回去休息吧。”
鄔友福也感覺出老人心煩了,就說道:“好的,您太體貼大家了。”
彭長宜隨着老人進了他的房間後,保健醫生就拿出好幾個小藥瓶,開始照顧老人吃藥,張明秀便坐在他的旁邊,老人每放進嘴裡一片藥,她就及時地遞上水,等老人吃完藥後,鄔友福也進來了。
老人說:“你們倆晚上有時間的話,我把這次來三源的安排跟你們倆磨叨磨叨?”
鄔友福和彭長宜都說道:“有時間。”
郄允才說:“我這次來,看到你們要舉辦桃花節,我很高興,說明你們在謀事、幹事,心裡裝着老百姓。老區人民不容易啊,爲新中國做出了巨大犧牲,說真的,我看到城市路兩邊鄉村,沒有什麼變化,我心裡很堵得慌,但是聽到你們隻言片語的彙報,知道你們要搞紅色旅遊,目的就富民強縣,我很欣慰。我這次來,一是到三源看看,再不看看的話,興許以後就走不動了,想來也來不了了,再有,也想再爲三源做點事,貢獻一點餘熱,看看我這次能幫上你們什麼忙,你們有事也儘管提出來,一會,你們倆把你們的想法也給我說說。另外,我這次來,還有一個事,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來三源是想找一個人,這件事你們不用管,我自己做。”
鄔友福說:“您想找什麼人?”
“恩人,當年曾經救過我,不過如果要是活着的話,也要九十多歲了吧。十年前,我來三源就想完成這個夙願,怎奈當時的時間太緊,這麼多年來,儘管我沒有找他,但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人啊,歲數一大就懷舊,哪怕他不在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後人。”
鄔友福說:“您說說情況,我派人去找。”
郄允才擺擺手,說道:“不用,我自己來做這事,誰也不用你們
,你們該忙什麼就去忙什麼。”
鄔友福說:“三源這麼大的地方,您怎麼去找,你說說大致情況,我派人找不就得了,幹嘛要您這麼費事?”
“你不懂,必須我自己親自去找,我需要這個過程。實在找不着再說。”
鄔友福聽他這麼說就不說什麼了。
老人下午休息的不錯,所以晚上就很有精神,由於旅遊的事大部分都是彭長宜的點子和思路,這塊工作彙報主要以彭長宜爲主。
彭長宜回到海後基地已經很晚了,他很想去找吉政委呆會,順便跟他說說給機井命名的事,但是太晚了,還是明早再說吧。
晚上,江帆給他打了電話,告訴彭長宜,他已經接到了三源寄來的請柬,而且在桃花節開幕式那天,自己保證到。
彭長宜笑了,說道:“頭天來吧,有些事我也想跟您磨叨磨叨。”
江帆猶豫了一下,現在的彭長宜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彭長宜了,他也是一縣之長了,能力和水平他是深知的,就說道:“呵呵,你那麼忙,不給你添亂了,我保證參加你的開幕式。”
“好,我等着您。”
第二天,彭長宜剛起牀,就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他接通後,居然是郄允才,這麼早,他找自己幹嘛?原來,郄允才讓他早點過來,帶他去吃燒餅裹驢肉。
彭長宜笑了,心說這個老同志很有意思,居然還惦記着這事,就說道:“好的,我這就出發,買了給您送去。”
哪知,郄允才卻說:“我不要你買回來吃,我要跟你一塊去吃,你快點來,不然小鄔就到了,他肯定不讓我出去吃,秀秀還沒有起,我是偷偷給你打的電話。”
呵呵,彭長宜不由得哈哈笑了,說道:“好的,您等着,我馬上到。”
彭長宜趕緊拿起手包就出了門,他叫了老顧,就飛快地往賓館趕。說真的,他也想有一個和郄允才單獨相處的機會,只要給他這個機會,他保證能把他哄得高興。
昨晚,當郄允才說想吃燒餅裹驢肉的時候,被鄔友福一口否決了,作爲鄔友福,他當然不希望彭長宜單獨和郄允才單獨相處,這種微妙的心思彭長宜懂,他就不想總圍着他轉,免得讓鄔友福吃醋,所以,昨天下午才故意不趕回來陪郄允才吃晚飯,哪知,自己無意說得的燒餅裹驢肉,居然招來老人
的“饞蟲。”
十分鐘不到,彭長宜就出現在賓館門口,老遠就發現郄允才居然早就一個人悄悄地等在路邊。
彭長宜趕緊下車,說道:“郄老,您這樣就不對了,您悄悄出來,一會他們找不到您該着急了。”
郄老說:“沒事,我給秀秀留紙條了,她醒來就知道了。”
彭長宜感覺他很愛他這個小妻子張明秀,居然在外人面前,稱呼妻子也用的是暱稱。彭長宜不清楚,張明秀當初決定嫁給這個都可以做她爺爺的人時,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態,難道,僅僅是爲了轉變命運嗎?
彭長宜和老顧連忙下車,把郄允才攙上車,彭長宜就陪着他坐在後排。
沒多大會,當彭長宜和老顧把郄允才攙扶着下了車,坐在驢肉燒餅攤位的小圓凳上時,老人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對面緊閉着房門的石鐵匠“三個字”,老人就問道:“這個鐵匠鋪有多少年了?”
彭長宜說:“據說有一百來年了。”
“哦,怎麼沒開門?”
賣驢肉燒餅的老闆說道:“他們八點開門。”
彭長宜見他對鐵匠鋪感興趣,似乎找到了拉家常的話題,就饒有興趣地給他介紹自己看到的他們打鐵分錢的那一幕,然後說道:“不瞞您說,我現在迷上了他們分錢,沒有特殊情況,我肯定要來這裡吃,就是想看他們分錢的過程,那是一種無比讓人羨慕的過程,所以,昨天跟我們辦公室主任就說要領他來看看一副最能感動我的畫面,不巧,我們來晚了,人家分完錢走了。”
“哈哈。”老人看着彭長宜開懷笑了,說道:“年輕人,你太有意思了,你掙的錢怎麼也比他們多吧,你還這麼喜歡看他們分錢?”
“我剛纔就說了,我愛的不是他們的錢,是他們在分錢過程中的那種感動,那是一種勞動後的成果享受,我相信,他們把這浸着汗水的錢拿回家後,他們的家人也是非常珍惜的。您以爲,我是財迷瘋啊?”
“哈哈。”郄允才朗聲大笑,說道:“小彭啊,你可真有意思。財迷瘋怎麼了?不要認爲天下財迷、戀財的人就是邪惡的象徵。你說他們分錢,我看就是對錢的一種崇拜,這種崇拜之情應該讓我們的後代看到合適,看看他們是怎麼對待金錢的,那是勞動所得,你那麼迷戀他們數錢,不是戀財的表現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