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一聽,就跟蠍子蟄了一般,立刻從牀上坐起,說道:“你跟他們出去?不行,不許去!”
沈芳尖聲說道:“爲什麼?你太不說理了?就因爲江帆,你就不讓我跟他們出去了?再說,也不是我一個人,十多個人哪,你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彭長宜一下子說不出了,他不想跟沈芳說太多,知道沈芳嘴碎,就說道:“你去也行,但是那你給我聽好了,如果袁小姶也跟你們一起出去的話,你給我記住,不許單獨跟她在一起,不許喝她給的水,不許吃她給的東西,凡是她給你的一切東西,你都不許要,哪怕每人一份,你也不許要。還有,不許跟她說話,她問你什麼都不許說,如果你做不到,你乾脆就不要出去,我情願請假陪你去聯合國玩,也堅決不許你跟他們出去!”彭長宜瞪着眼說道。
沈芳從來都沒見丈夫這麼嚴肅過,就說:“怎麼了?這個女人有這麼壞嗎?我就見過她一面,而且沒說幾句話。”
“我這樣跟你說吧,她比蛇蠍還歹毒,專門禍害那些好人、傻人,像你這樣假精神的人,比傻人好傻,說不定敢把你賣到妓院去!”
沈芳“啪”地給了他一巴掌,說道:“說什麼哪?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一文不值?再說,我就那麼好騙?”
“反正,你必須答應我,做不到你就歇菜,孩子我也不帶了,你自己看着辦。”
沈芳從男人臉上嚴峻的表情中看出,他是認真的,就說道:“知道啦,我記住你說的話了,她就是毒蛇猛獸。”
“你給我認真點!端正態度,居然你是我彭長宜的老婆,就要跟我保持一致,我沒跟你開玩笑!”彭長宜正視着她說道。
沈芳伸出手,剛纔那一巴掌把他的肩膀打紅了,她摸了摸那紅印,說道:“好了,好了,我聽你,保證不跟她接觸。話說回來,我還不知道他們單位都什麼人去吶,也可能她不去。”
“不管她這次去不去,就是以後你也不許跟她打交道。”彭長宜嚴肅地說道。
沈芳說:“他們單位在開發區拿了一塊地皮,要裝變壓器,但不符合我們的一些規定,一直沒批,前幾天才批。他們也是跟我們搞關係,才請我們去南方玩的。你剛纔囑咐我的話儘管放心,我不會和他們發生什麼關係的,我是辦公室人員,頂多就是蹭吃蹭喝,他們的事涉及不到我。”
“哦?他們在開發區拿地了?”
“嗯。”
彭長宜沒有再說什麼,看來,這
個星光集團,盯上的不只是城區改造項目,還盯上了開發區的土地,不知道這個情況江帆知道不知道?
沈芳挨着男人躺下了,她的目的達到了,女兒的目的也達到了,就溫存地依偎在了丈夫身邊,閉上了眼睛。
一大早,老顧就來接彭長宜了,彭長宜上了車,看了看錶,七點整,他就給丁一打了電話,本來頭天晚上想給她打,但是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半天,丁一才接通了電話,彭長宜問道:
“醒了嗎?”
丁一一聽是彭長宜的聲音,就說道:“科長,是你啊,剛起。”
“這麼懶?”彭長宜笑了。
“不懶,七點起牀,七點半寫字,八點多點去吃飯,八點半上班。”
“呵呵,不錯,挺有規律,上午有事嗎?”
“有事,上午有訪談。”
“哦,能推嗎?”
“推不了,是狄書記的訪談,關於軍民共建方面的內容,已經約好了。”
“哦,那就算了。”彭長宜有些失望。
“科長,有事?”丁一問道。
“是這樣,市長病了,在醫院都住了好幾天了,我昨天才知道,特地趕回來去北京看他,昨天晚上事兒太多,沒來得及跟你聯繫。”
“什麼?他病了?果真病了……”
聽着丁一話語裡的焦急和關切,彭長宜有些不是滋味,說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那天還給他打電話,我還問他,他也沒說住院呀……”丁一急切地說道。
“呵呵,他不願意別人爲他擔心,連我都沒告訴。”彭長宜解釋道。
“科長,求你,等我,等我好嗎?我也要去。”丁一幾乎是哀求着說道。
彭長宜本來就是想帶丁一去北京看江帆的,他就說道:“好的,你大概多長時間能做完節目?”
丁一想了想,說道:“怎麼也得三個小時吧?”
“幾點開始?”
“跟市委辦定的的是九點。”
“哦,那不行,我今天還要趕回三源,要不改天我回來再陪你去吧,時間來不及了。”
“科長……”丁一叫道,聲音裡就有了異樣。
彭長宜何嘗不想陪她去,也只有他才能陪他去,但是時間太晚了,他只好說道:“改天吧,他也好的差不多了,可能也該出院了,等哪天他出了院,我陪你去看他,好吧,如果等你做完訪談,實在太晚了,我還要趕回三源。
”
“嗯,好的,那我就等科長下次回來。”丁一知道他忙,而且路途遙遠,也就不再堅持了。
“好的,下次見,你也不要着急,他也好得差不多了。”
“嗯,謝謝科長。”丁一說道。
彭長宜掛了電話後,老顧這才加速,直奔高速路駛去。
當彭長宜和老顧抱着果籃出現在江帆病房門口時,秘書金生水也在病房裡,他趕緊接過老顧懷裡的果籃,給他們讓坐。
彭長宜說道:“小金什麼時候來的?”
金生水把果籃放到地上,說道:“我昨天來的,是曹秘書長把我帶過來的,之前不知道市長住院。”
彭長宜看了一眼正在輸液的江帆,就笑着說:“市長保密工作做的好,咱們當然就不知道了。”
江帆衝着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小許回去了?”彭長宜又問道。
金生水說:“沒有,我說我來了,讓他回他不回,這會給市長買飯去了。”
老顧說:“小金,小許去哪兒買飯去了?”
“說是門口。”
老顧說:“走,看看他給市長買什麼好吃的。”說着,就往出走。
小金看看市長,又看了看吊着的藥瓶,跟彭長宜說:“彭縣長,麻煩您照顧一下市長,看着藥液,沒了就摁呼叫器,我們去找小許。”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放心,保證保質保量地完成任務。”
他們出去後,江帆這才伸出一隻手,跟彭長宜握了握,使勁地用着力,深切地說道:“長宜,那晚多虧你啊!”
彭長宜握着江帆消瘦的手,居然有些說不出話,他梗着嗓子說道:“是她,小丁,是她給我打的電話。”
“嗯,我知道了。”
“市長……”
彭長宜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看着江帆日漸消瘦的臉和脖子、胳膊上被曬的爆皮的皮膚,儘管江帆的下巴和兩腮刮的乾乾淨淨,但整潔的儀容,仍然難掩病痛和精神的雙重摺磨,他顯得很憔悴,很虛弱,就心疼地說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離婚了嗎?”
江帆苦笑着搖搖頭。
“就得等半年以後才能繼續起訴嗎?”
江帆點點頭。
彭長宜氣憤地說:“市長,您就不能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嗎?”
江帆搖着頭,說道:“長宜,我早就說了,許她這樣,不許我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