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不由笑道:“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安然也笑道:“我的意思是,安氏企業缺少一個保衛科科長,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劉大權吃了一驚,話都說不上來了。
安然笑了笑道:“不開口,我當你是同意了。”
劉大權卻脫口道:“不!”
陸漸紅和劉大權都是一呆,劉大權接着道:“陸書記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我對甘嶺那邊要熟悉一點……”
話未說完,陸漸紅已截口道:“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已經暴露了,再回去,那隻會給我添麻煩,你也不想給我製造麻煩吧?”
劉大權呆了一下,心知陸漸紅說的有道理,他的手下有丁二毛,有黎姿,確實也幫不了什麼忙,只得訕訕一笑。
安然一錘定音,道:“那就別說那麼多了,明天去辦理手續。”
此時的郭玉海的右手端着一杯酒,左手夾着一根菸,臉色卻沉得比窗外的夜色還要黑,因爲他已經知道了失手的消息。
郭玉河的死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隱忍,眼看着陸漸紅從市委書記爬到了省委副書記的位置,自己卻是無能爲力,連阻止他升遷的力量都沒有。有一陣子,他曾經放棄了報復陸漸紅的念頭。可是在雙皇江海大學發生的事情,讓他的復仇之心再次燃燒了起來。可是他發現,要想打破一個蛋,只有兩種方法,一個就是狠狠地砸下去,一個就是尋找裂痕。白雲杉這顆蛋就是有了“貪污受賄”這個裂痕,所以只能接受被毀的現實。可是面對陸漸紅這顆蛋,郭玉海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他的關係網雖然複雜,但是這個外力還不足以能打得破陸漸紅堅固的外殼。令他心力交瘁的是,他雖然發現了這顆蛋的裂痕,卻是根本下不得手。所以,他把這個裂痕透露給了汪含韻,他也認清了汪含韻和陸漸紅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只是汪含韻令他失望了,連裂痕的邊緣都沒有摸到。
所以,他採取了下下之策,殺陸!而陸漸紅這一次去香港學習便是他的機會。
作出這個決定,他是進行了一番部署的,劉大權只是他安排出去的人中的其中之一,他的主要作用是跟蹤掌握陸漸紅在香港的生活習慣,劉大權是他弟弟的手下,原以爲可以信任,只是他忽略了一點,劉大權當初能爲他老大扛黑鍋坐牢,便足以證明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並不是出來混的都是些屑小之輩,所以,他也想不到劉大權向陸漸紅示了警。
他原來的計劃是,幹掉陸漸紅之後,再留下點證據,通過那個傻導演湯姆身邊那個叫汪洋的女孩,把矛頭指向汪含韻,雖然不至於能把汪含韻搞下水,但是起碼可以讓自己脫身事外。
可是現在,一切都泡了湯,當然,他已經知道了劉大權臨陣倒戈的事情。這樣就麻煩了,雖然這一切都是通過何爾蒙去安排的,自己並沒有直接露面,陸漸紅也沒有證據,但是這無疑可以爲陸漸紅提供一個調查的方向,這纔是讓他頭疼的事。雖然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陸漸紅根本拿他不能怎麼樣,只是,何爾蒙卻是個關鍵的人物!
怎麼辦?這個時候再選擇向陸漸紅動手顯然是不智的,一擊不中,考慮的應該就是該如何全身而退。在郭玉海的腦子裡頓時閃過一個詞:殺人滅口!
郭玉海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這倒不是他怕殺人,而是因爲何爾蒙是他的小舅子。到這裡,或許有人會好笑,郭玉海這樣一個無情狠毒陰險的人,居然會在乎自己的小舅子,況且還是一個已經離了婚的毛小舅子。
事實上,他的離婚是有內情的。換言之,如果不是因爲離婚,也就沒有郭玉海的今天。
甘嶺的雨下得很大,聽着窗外如爆豆子般的雨聲,汪含韻有點心煩意亂,眼看着陸漸紅的學習時間就要到了,自己卻是無所作爲,那種有心無力的感覺讓他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媽的,早知道是這個結果,還不如自己去香港一趟,參加這個學習班,至少可以撈回一點政治籌碼。
而此時的周波已經接到了陸漸紅的短信,要他注意何爾蒙的行蹤。
之所以選擇周波執行這個“任務”,陸漸紅有自己的想法,因爲周波說過,何爾蒙是他的表弟,有着這層關係,纔不會引起何爾蒙的懷疑,另外,在香港警方這邊,陸漸紅沒有提供任何的線索。他知道,不是警方無能,而是鞭長莫及。與其打草驚蛇,不如先把他穩住!
周波不知道在陸漸紅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陸漸紅讓他關注何爾蒙的行蹤,自然有他的理由,而且以他的判斷,這個任務還有可能極爲重要。
何爾蒙已經喝得有點多了,酒是好酒,客也是周波請的,地方倒不是在酒店,只是一箇中檔的酒店。
周波遞過去一根慶東產的地方煙,道:“少喝點,少喝點。”
何爾蒙翻着眼道:“老表,喝你點酒就心疼了?”
周波失笑道:“我有啥心疼的,你能喝多少酒?我只是怕你喝多了。”
何爾蒙酸溜溜地說:“反正是老共的,不過我也喝不了你多少酒了,過一陣子我就要去香港了。”
“去香港發展?不錯啊,唉,怎麼突然想起來去香港了。”周波又爲何爾蒙倒了一杯,杯子不是小的,卻是大的玻璃杯。
“你不是讓我少喝點嗎?”何爾蒙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因爲要去香港了,說話不是太中聽。
周波笑道:“你要去香港,咱們兄弟不知多久才能再聚一回,那當然要多喝點,算是恭喜你,來,幹。”
半大杯下去,何爾蒙的舌頭有些發硬,道:“老表,其實我……我知道你對我挺……挺好,也幫……幫了我不少忙。”
周波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幫兄弟幫誰?只是你老表我能力有限,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也有限得很,以後去了香港可別忘了我這個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