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漸紅又道:“不是說媽教育孩子的方法就不對,我只是想讓他接受更高等的教育,讓他能夠成爲一個自強自立的男子漢,香港是中西文化的集合地,其教育理念與內地有着本質的區別,我不希望將來的高軒是高分數低能兒,溫室裡的花朵是經不起寒霜的。”
“你甭跟我說大道理,孩子還這麼小,就想得那麼遠,我可捨不得小孫子去受罪。”杜冰潔不由抱緊了高軒,似乎生怕誰把他搶走一樣。
“漸紅說得有道理,梅花香自苦寒來,現代社會需要的是複合型人才,需要的是擁有自己思維的人才,而不是那種聽命於人不動腦筋的人,高軒的父母都很優秀,不能因爲我們的溺愛而丟了他父母的臉。”高福海這時道。
陸漸紅不失時機地拍了一句馬屁:“更何況他的爺爺奶奶同樣優秀得很。”
高福海微微笑了笑,杜冰潔卻冷哼了一聲:“別拍馬屁了,我沒什麼優秀的。”
“媽,您教育出了這麼優秀的女兒,怎麼能不優秀呢?”陸漸紅的嘴現在抹了蜜似的,甜得很,雖然杜冰潔還是無動於衷,不過看向高蘭的目光裡卻是充滿了自豪。其實她也很清楚,把高軒留在身邊,先不說孩子的教育吧,就從女兒的角度來說,她與陸漸紅無疑是聚少離多的,這樣的生活是她選擇的,可是做父母的卻不願意看到自己最愛的女兒守這種活寡。與去法國相比,去香港在情感上也容易接受得多,只是想到這成天都跟自己膩在一起的孫子要離開自己了,那心裡就一陣陣地難受,淚水就出來了。
高蘭趕緊坐到了她身邊,道:“媽,您別這樣,要不,我們不去香港了。”
杜冰潔在高軒的臉上親了一口,道:“蘭蘭,我只是捨不得,我也知道你們說的都是實心話,沒事的,媽沒事,其實我比起親家母來,要幸福得多了,唉,親家母肯定也想這個孫子了。漸紅,我有個要求。”
陸漸紅趕忙道:“媽,您說。”
“香港那邊你把關係都打理好,臨去前,把高軒帶回洪山一趟,你媽肯定也想得不行,他是我孫子,也是你媽的孫子,哪有不相信的道理。”
陸漸紅頭一次感到杜冰潔簡直是天底下最可愛的人,道:“行,就按媽說得辦。媽,您放心,香港那邊我一定會安排妥當的,絕不讓高蘭受一點點的委屈。”
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高福海道:“漸紅,你什麼時候走?”
“我得趕着明早上班。”陸漸紅道,“畢竟我離開了十來天,不知道那邊是個什麼情況了。”
確實有情況,而且是打死陸漸紅也想不到的事情。
江東的雪要比甘嶺大得多,進入江東地界,明顯感覺到雪厚多了,但與此同時,車禍也多了起來,在快到燕華的時候,遇到了一起嚴重的車禍,陸漸紅不能熟視無睹,時間就是生命,當下二話不說,與厲勝一起幫助救治傷員,等一切都忙完了,回到燕華,天已經黑得不成樣子。
兩人飢腸轆轆,在一個小飯館裡吃得倍兒香,其實他們都明白,之所以香,不僅僅是因爲餓,而是通過他們的努力,至少可以搭救幾名傷員,把他們從死亡線拉了回來。這種滿足感是任何事情都帶不來的。
回到別墅,二人分別佔領了一個衛生間,快速洗了個澡,便鑽進了被窩。
經過一夜的休整,將不管是在哪些事情上消耗的精力全部補充好,厲勝的車開得精神抖擻,陸漸紅也是容光煥發,將陸漸紅送到省委,厲勝便開始跟舒依褒起了電話粥來,這十來天可把他們想壞了。如果說以前還處於一個朦朧的狀態的話,現在他們才知道,已經被對方深深地吸引了,或許這便是一見鍾情,或許這是厲勝心疼舒依和舒依希望得到疼愛的互補吧。
陸漸紅回到辦公室,孟子玉的人事還沒有得到落實,這讓陸漸紅對蔣正元的辦事效率很是懷疑,孟子玉看着陸漸紅毫不掩飾的不滿之色,微微笑了笑,道:“陸書記,燕華蔣書記前幾天來了一次,我覺得還是等您回來再實施這件事比較好,我想站好最後一班崗。”
說到這裡,孟子玉竟然有些哽咽了。
陸漸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錯怪了蔣正元,同時也在自我檢討,自己的脾氣還需要收斂一些,必須在見到事實以後再說話,絕不能憑着主觀判斷,更不能帶着情緒。
“怎麼了?我一回來就哭喪着臉,外面的雪好像停了吧?”陸漸紅開了句玩笑道,“來,到裡面給我彙報彙報這些日子都有哪些事。”
近期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否則陸漸紅也不能在外面逍遙那麼久,孟子玉的彙報井井有條,比較急的一些事情,都由浦清跟他二人負責給料理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文件之類的,瞭解一下便可以了。另外二人已經按照陸漸紅臨走前吩咐的對各市發了通知,要求各市詳細上報一份各市目前的發展情況以及將來的發展規劃。
各市的資料也都交了過來,孟子玉也一一仔細看過,另外還每份都作了複印,試着站在陸漸紅的高度進行了分析,陸漸紅一看就樂了,笑道:“子玉,你做的不錯,雖然有些方面稍顯稚嫩,但這與你的能力無關,而是眼界和經歷決定的,我看好你,希望你在將來的工作崗位上,把自己擺在更高的高度上去審視問題解決問題。”
“是!”孟子玉答應得很乾脆,胸也挺得很直。
陸漸紅很滿意孟子玉這種積極的態度,道:“我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學無止境,在實踐中學習,在學習中實踐,切記兩個字,那就是責任。好了,你先出去吧。”
喝着白開水,陸漸紅點了一根菸,這一陣子跟高蘭在一起,基本沒抽什麼煙,可是憋壞了,媽的,這煙還真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