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筱霜理了理頭髮,坐到了椅子上道:“哥,我一直都生活在自哀自憐之中,剛剛大權的跳崖,給了我很大的衝擊,當時我真是想死了算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悲傷、憂鬱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知道你除了安然以外,還有其他女人,我一直都想不通,她們是怎麼能夠擺正心態的。要知道,感情是最自私的,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另一半與別人分享,可是我所知道的情況是,安然很幸福,其他的人也很幸福。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用了什麼辦法?”
陸漸紅不曾想龍筱霜會提出這麼直接而尖銳的問題來,一時之間挺難回答的,只得道:“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我欠了很多人的債,安然,孟佳,高蘭,還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償還,在這一方面,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還有一個人吧?”龍筱霜似笑非笑地道,“從女人的角度上去想,我現在似乎懂得了一些,愛是付出,不是佔有。這個世界上,有情人不成眷屬的例子太多,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是安然的話,我一定是不幸福不快樂的。其實,我也曾想過,既然她們能夠默默地生活在你的背後,我爲什麼不能呢?現在我明白了,我跟她們不一樣,我註定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敢於削髮爲尼的優秀女人並不多,我就敢。所以,我想通了,有時候,感情就像一把沙子,你抓得太緊,沙子仍然會從你的指縫間漏走,就如同鳥兒一般,讓它自由自在的飛翔纔是它最嚮往的,因此,我決定鬆手放手,不再去揹負那些情感,天底下,也不是你陸漸紅纔是最優秀的人。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我的生活中不是隻有愛情,還有親情、家族和事業,我還年輕,還有大把的美好時光需要我去享受,所以我沒有必要在一根繩上吊死。人生短短數十年,開心是一輩子,愁苦也是一輩子,既然這樣,爲什麼不盡情地去享受生活呢?”
陸漸紅張大了嘴,半晌才愕然道:“筱霜,我是不是在做夢?你掐我一下。”
“夢你的大頭鬼。”龍筱霜的臉上洋溢着歡快,忽然又低聲道,“其實這些感悟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爲大權,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毫不猶豫地就跳了下去,無論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那縱身一躍,都是需要勇氣的。說句很慚愧的話,我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他,我一直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混黑社會,不知道殺過多少人,沾了多少血,現在我才知道,感情是不分貴賤的,天底下最純潔的就是感情了。可是我無法給予他,就如同你無法給予我,我想回去陪爸媽一陣子之後,去香港找一下大權,跟他敞開心扉談一談。我苦過,所以我能理解他的苦。”
陸漸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筱霜能夠如此看得開,按理說,他應該高興纔對,可是此時他的心裡卻是千真萬確地有一些心酸,想一想自己所擁有或者擁有過的女人,誰不優秀?可是偏偏自己招惹了她們,又不能承諾什麼。
“筱霜,我……”陸漸紅剛說到這裡,龍筱霜已經用自己的脣封住了他的口,直到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龍筱霜才道,“不要再說那虛僞的話,我這麼說並不代表我放棄。我是個乖乖女,偶爾放縱一下,好刺激。現在,我們放縱一下吧。”
陸漸紅想拒絕,可是能拒絕嗎?只要是個男人,恐怕都不會拒絕。
在小高他們回來之前,兩人已經收拾好了戰場,這兩傢伙倒也厲害,採了很多色彩不同的菊花來,搞得像是採花大盜團隊一樣。
跟仝全通了個電話,仝全說可能還要再待上兩天,陸漸紅由得他去,原本想跟仝全交心的話已經沒有了去說的必要,仝全的表現已經證明他的心態很端正。
沒有任何意外的回到了京城,陸漸紅給龍筱霜留了手機號碼,讓她趕緊回家跟龍飛會合,看着龍筱霜歡快地離去,陸漸紅不由搖了搖頭,這條道他是越走越遠了。
成昌懷的消息很靈通,陸漸紅剛到市委,他便跟了進來,彙報了市發改委常務副主任人選的事情,人選只有一個,那就是副主任商俊。
陸漸紅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童顏呢?”
成昌懷愁眉苦臉的臉上便有一絲其他的意思,道:“她?麻煩了。”
成昌懷的口氣裡有一絲曖昧,陸漸紅並沒有想到,就在昨晚,出了讓他意外的事情,柳建仁居然被捉了*。
聽了成昌懷所說,陸漸紅不由一怔,道:“柳書記也太荒唐了吧?”
成昌懷撇了撇嘴:“鬧得沸沸揚揚的呢,換了我,臉都沒地方擱。”
“你就不要落井下石了。”陸漸紅淡淡道,“還有別的事嗎?”
成昌懷離開後,陸漸紅的眼睛不由眯了起來,柳建仁居然會惹出這樣的麻煩來,自己是不是要藉機痛打落水狗呢?
陸漸紅的決定是,不。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柳建仁顏面全無,威信大減,還能成得了什麼氣候?這個時候再進行打壓,倒是顯得自己沒什麼風度了,唉,魏系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不過陸漸紅隨即想到了焦作林。他原本對吳尚德的話還是持有懷疑的,焦作林作爲三江省的省長,這個層次不大可能用強迫的手段跟一個服務員發生關係,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焦作林跟秦妙確實不正當。從這一點來看,焦作林並不值得去信任,人品很有問題。在想這些的時候,陸漸紅自己恐怕也沒有意識到,他跟焦作林在本質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他搞的都是未婚女,焦作林搞的是有夫之婦。
陸漸紅放過了柳建仁,但是別的人並沒有放過他,有人打到了陸漸紅辦公室的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