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瓊是當初嘉平帝在宮中時的親信太監之一,他陪伴嘉平帝長大,如今也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很得嘉平帝的喜歡,但是在京城之時因爲當時和鄭如安相處不來,兩人經常對着幹,最後曹公公想了個法子把金瓊給告了一狀。
嘉平帝雖然很喜歡金瓊,可相比較起來,他也很寵幸徐英和曹公公,最終他把金瓊外放到了南京,當鎮守太監。
雖然仍舊算得上是太監裡頭的得意人,可是到了南京,其實也跟養老沒什麼分別了。
金瓊心裡有怨氣是很正常的。
這一次他會和人沆瀣一氣勾結刺客,也多是因爲這樣。
可也正因爲這樣,這樣的人,到了南京都不肯安分,怎麼可能會輕易就自殺?
楚庭川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事情還未定,就算是我手裡有人可以指證他,也不足以令他定罪,且父皇未必就會殺了他。他這樣的人,事情沒到最後一刻,怎麼可能畏罪自盡?他是被人殺的。’
承嵐也是如此想的。
他覺得最近是多災多難,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盡是碰這些倒黴事兒。
金瓊這裡好不容易有了個缺口,若是順利的話,抓了金瓊,說不得連那個人都能給拉下來------事到如今也算是圖窮匕見了,沒什麼好避諱的。
國公府太過了。
從前他們就傾向於盛家一直對楚庭川多加爲難,橫加阻撓。
而當初了陸家的事情之後,徐家更是和瘋了一樣,一門心思的跟楚庭川作對。
這次更過分,他就不信這次的事情和徐家沒有關係-----金瓊在京城的時候可和徐家走的最近,再說葉家出事,金瓊能夠全身而退,肯定也少不了徐家出力,那除了徐家,還有誰能指使得動金瓊?
可現在金瓊一死,那就是死無對證,事情還怎麼繼續往下查?
他忍不住憤憤的罵了一聲混賬。
倒是楚庭川很快就從憤怒中回過神來,一味地惱怒也沒什麼意義,對方既然殺了金瓊,那就說明是早就已經做好了全套準備。
他看了憤怒的承嵐一眼,沉聲道:“好了,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慢人一步就是棋差一招,現在再怨天尤人也沒什麼用處,你往金陵走一趟,不管怎麼說,時間倉促,金瓊又不是個普通人,他被殺不可能一絲一毫的痕跡都不留下,你去查一查,看看能否查出些什麼東西。”
徐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打起精神來纔是正經事。
承嵐立即便會意,有些羞慚的應了一聲,再沒有耽誤,連夜收拾了東西就去了金陵。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更多的消息也都陸續傳來了。
不僅金瓊死了,付清手底下那個先鋒也死了,而且這個先鋒的家人也一夜之間從杭州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大家都忍不住震驚。
尤其是詹大人他們,一開始還覺得是朱元招致了這些禍患才讓楚庭川遭此大難,但是等到金瓊跟付清的先鋒都先後死了,他們就忍不住提心吊膽起來。
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複雜的多。
詹大人顧不上攻擊朱元了,也顧不得沈大人的罪名到底會怎麼定,來找楚庭川跟楚庭川商量回京城的事。
金瓊死了,但是一天沒有找到幕後主使,沒審出個清楚,誰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下一個金瓊?
這樣的情形之下待在這外面就是風雨飄搖,隨時都可能會出事。
楚庭川將手裡的茶杯放在桌上,不以爲然的看着詹大人搖了搖頭。
詹大人就有些急了:“殿下,京中安全,您是千金之體,如何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險?”
楚庭川面色淡淡:‘可如今正是年前,聽說山東和河南多處大雪封山,這個時候上路,豈不是更加危險?’
離過年眼看着也就大半月了,很多地方都在下雪,要是被困在路上,反而更加危險,詹大人也知道,他咬了咬牙,很是不甘心的嘆了口氣:“殿下說的也有理,可照微臣看,殿下若是不回京城,至少也該在總督府裡好好休養,以免受傷。” .Tтka n .¢O
別再到處跑了。
至少跟這一次一樣去救朱元的事就不管怎樣都不能再發生。
這麼多來幾次,不說楚庭川自己的命是否有這麼硬,他們這些人就先要被嚇死了。
楚庭川答應下來,等到打發走了詹大人,便坐了下來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一會兒當地知縣等人也都戰戰兢兢的來請罪了,陳全領着人進來,楚庭川看了他們一眼,面色沉沉:“當地時有鬥毆之事發生,每每死傷人數甚至越百人之數,你們卻毫無辦法,任其自流!乃至於今天惹下此等大禍,你們該當何罪?!”
兩地知縣嚇得腿腳顫顫。
他們倒是想管的,可是一來當地的民風屬實如此彪悍,無法可想,二來從來也沒想到這事兒會被人利用拿來當做行刺的時機。
現在大錯已經鑄成,他們都只好伏地請罪,不敢再辯駁。
楚庭川卻沒打算治他們的罪,拂袖道:“你們如此行爲已經算是瀆職,可念在你們平時在其他諸事上尚且算得上是勤政愛民,又素來清正廉明,這回便由你們將功抵過,配合付將軍儘快徵集他所需兵馬,不得延誤,否則數罪併罰,將你們一併治罪,決不輕饒!”
兩人對視一眼,沒想到竟然可以將功抵罪,急忙磕頭答應。
有了他們的全力配合支持,付清徵兵的速度又更快了些。
他每天早出晚歸,好些天都不在禪院裡頭,連追查刺客的事情也都交給了楊藹然去做,一心一意的招募符合自己要求的士兵。
也因此,連帶着對於楚庭川之前說要娶朱元當王妃的話,他也一時找不到機會再去跟朱元和楚庭川兩人。
付俊也終於醒了,因爲傷的是後腦,他一開始總是昏昏沉沉,有幾天他還看東西都模糊不清,險些以爲自己要瞎了,因此變得很是暴躁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