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還債
該來的終歸是會來！
師玄瓔嘆了口氣：“把人請進正堂吧。”
廿三清脆應了一聲，又跑出門去。
她一手抱着魂爐，一手抱着貓，有些遲疑：“這貓……”
“這是我師弟尋來送我的貓，我不會養，你若是不嫌棄就養着吧。”宴摧暗歎，既然送都送了，也不好當即反悔。
師玄瓔想着這麼一個小玩意，也吃不了幾口飯，最重要的是，它身價不菲：“那行！從今日起，就叫它旺財吧。”
季同是白堤上爲數不多知道她身份之後還能夠予以善意的人，因此得知對方來意，當即便從儲物袋裡掏出不少值錢東西：“這些夠不夠？”
師玄瓔點了一下頭，飛快看完一遍，心裡也大致有數，一家靈寶店裡有這麼些東西屬實不算多。
他正想着，便見一個身形嬌小的人抱着一爐一貓進來，連忙起身行禮，姿態放的很低：“小人聞芳齋掌櫃季同，見過師宗主。”
不多時，江垂星和東方振天都便到了。
東方振天見到季同，不由心虛。
師玄瓔坐在樹下“咔嚓、咔嚓”嗑靈葵籽，聞言道：“那是因爲我往池子裡倒了一瓶靈髓液。”
就算沒有那些，退一萬步，他至少不像那兩個禍頭子，惹是生非欠一屁股債。
誠然，修士兜裡裝了各種各樣的藥瓶很正常，季同也未必知道里面就是靈髓液，但師玄瓔想到自家師侄這個腦子，很怕自己前腳信誓旦旦的說“只有一瓶”，後腳便被他拆穿。
趁着他離開時，師玄瓔早就找東方振天打聽過了，劍修雖然窮，但劍子受宗門供養，再窮也虧不着他。
“你放心，我們會照價賠償。”師玄瓔能看出店家沒敢弄虛作假，賬單上都是容易損壞的貨物，店裡肯定還有其他東西沒有有列出來。
基於以上種種，師玄瓔肯定道：“當然。”
季同頓時緊張起來，言辭懇切：“宗主明鑑，我們聞芳齋一直都本分做生意，況且江刀君和東方少主都是絕頂高手，我們也絕不敢弄虛作假。” 那兩個煞神着實不好招惹，尤其是東方振天，她剛出生一頓哇哇哭，便將東極門差點整沒了，她若是要賴賬，他們還真是輕易不敢來硬的。
莊期期回家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神清氣爽地仔細打扮一番，正準備傳訊給前不久剛認識的一個男人，忽而想到什麼，又作罷，起身繞到隔壁去。
師玄瓔自在這具軀殼裡醒來，遇到的幾次客氣，都讓她損失慘重，現在看到季同行禮便心裡拔涼。
“兩位快快請起，都是性情中人，難免難免！”季同知曉今日能夠拿到賠償，面上笑意真誠，更加周全體面，好話不要錢，一籮筐一籮筐往外倒，把兩人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甚至還道，“能受二位戰意波及，亦是聞芳齋的榮幸。”
“……”
前後割裂，竟不似同一個人。
於是，她話鋒一轉：“只不過這東西極爲難得，能勻出來的也不多。”
師玄瓔見狀，只好主動道：“季掌櫃來意我已知，我便不多廢話，直接把損失賬單拿來吧。”
“你還別說，從我那邊過來這裡，就好像誤入桃花源一般，景色野趣，令人心曠神怡。”莊期期步入後院，深深吸了口氣。
季同愣了一下，帶着疑惑打開瓶塞，一股精純靈氣剎那間涌出，令他靈臺前所未有的清明。
更何況看他結嬰的場面，畢竟是天道親爹。
莊期期驚訝：“靈髓液？”
這一回厚厚的賬單裡可沒有摻半點水份！
聞芳齋是白堤上最大的一家靈寶店，貨物在整個天元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全，師玄瓔纔看了第一頁的內容便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她一擺手：“季掌櫃無需多禮，請坐。”
廿三領命離開。
翌日。
這麼隨便的嗎？
季同見她臉色難看，囁嚅半晌，才小心開口解釋：“我們店裡的貨物都有對貨單，就付在賬單之後，師宗主儘可去查，絕不敢多要一分一毫。”
“你們兩個把東西留下，先回去休息吧，我與季掌櫃結算。”師玄瓔道。
眼前之人身上沒有絲毫靈氣波動，像是傳聞中那麼廢，也像傳聞中那麼深藏不露，季同不敢有絲毫怠慢。
“廿三。”她揉着小貓頭，心中竟然奇異地平靜，“去把星星和天天叫出來。”
師玄瓔也不怕被坑，這會兒他敢亂拿，將來她就敢剁手。
季同身材瘦高，文士模樣，一副老好人的面相，手揣在袖子裡，像是想拿出什麼卻又不好意思拿。
“欸！”季同懸着的心稍安，連忙把列好的厚厚一沓賬單呈上。
師玄瓔看見她在塵芥裡裝靈髓液的小瓶，略一思忖，便拿了一瓶丟給季同：“掌櫃先看看。”
“這是……”季同顯然是個識貨的，連忙塞上瓶塞，“這是靈髓液？！”
先不說人家平白受牽連，這些賬理應還上，就說能在白堤上開這麼大一家店，絕不可能是個沒有依仗的受氣包，別看這會兒姿態擺的這麼低，他們若真敢賴賬，回頭保準得打上門來。
“正是。只……”師玄瓔剛想說只有這麼一瓶，便見江垂星也一股腦的把東西掏出來，裡面赫然也有幾隻裝了靈髓液瓷瓶。
此前，他也專門打探過師宗主的外貌，甚至都不需要畫像，特別好認，整個中州恐怕都找不出幾個身高四尺五還留着厚厚頭簾的女修。
等在正堂的聞芳齋掌櫃頻頻朝門外望。
他專門去打聽過這位師宗主，說是個不能自理的廢物，又說她勾引小輩道侶，然而他又打聽了最近發生的事，據說誤入幻象卻全身而退，還把樓主氣到立牌子不許刀修入內，結果隔日又撤回命令……
……
宴摧目送她離開，隨手打開藥瓶，發現裡面竟然裝着傳聞中的靈髓液！
“唉！”他嘆着氣，卻忍不住翹起嘴角。
她頓住。
“對了。”師玄瓔從儲物袋裡掏出幾瓶靈髓液遞過去，“塵芥裡發現的，先用着，不夠還有。”
宴摧接過，忍不住問：“我們……還是隊友吧？”
師玄瓔唯恐夜長夢多，立即道：“你們兩個任性妄爲，聞芳齋無辜受到牽連，是不是欠人家一個道歉？”
兩人聞言，立刻起身朝季同行禮，乾脆利索地承認錯誤。
江垂星進來時知道是要賠償，出去時卻一臉懵。
嗚嗚嗚，她何時才能像刀修一樣視錢財爲糞土啊！
賴賬是不可能賴賬。
算了，沒什麼好想的，反正肯定能解決。江垂星甩甩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拋之腦後，背上他心愛的長刀去了練功房。
東方振天看着他瀟灑的背影，揪着自己的衣襟：“罷了，下回可千萬不能同傻子計較，傷神又破財。”
師玄瓔丟了幾瓶給她：“在塵芥裡發現的，人人有份。還有，我們隊伍人齊了，我想請你來管理全隊財產。”
莊期期正捧着幾個瓶子高興的不知怎麼好，緊接着便又被這個巨大喜訊砸懵了：“管理全隊財產？”
這是多麼大的一份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