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夏娜的推測，秦揚沉默了。
老實說，他早在流感爆發的那兩天就懷疑過這件事有問題，後來監測局發現監控數據被篡改也間接證實了他的猜測。
只可惜，沒能抓到人。
通過附近路段的監控錄像，執法局一共鎖定了4名嫌疑人，但不可思議的是，這四個人都是普通人——是來自不同街頭的流浪漢，而更不可思議的是，整個聖哲城都找不到他們的影子。
機場和車站也沒搜索出他們的出城記錄，這四個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線索也就此中斷。
秦揚當時特別擔心這場流感會危及到普通人的性命。
畢竟在當今的社會，普通人依舊是藍星上最重要的生產力，無論是科研還是民生技術都離不開他們。
要是他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聖哲城的發展停滯不前都是小事，搞不好整個社會格局都會直接崩盤。
還好海瑟公司及時研發出了農夫藥劑，阻止了這場流感的蔓延……這是秦揚之前的看法，而現在…
還好個屁！
這特麼是人乾的事情嗎！
1100萬條活生生的生命，說害死就害死了？
如果不是公共場合不好發怒，秦揚早就忍不住要罵人了。
他在心底其實已經相信了夏娜的話。
因爲秦揚認爲這羣學生不可能騙自己。
誰敢拿這種大事來開玩笑？
是外面的生活太枯燥，所以想進局子呆幾個月嗎？
不過，信任歸信任，該證實一下的還是要證實一下。
秦揚端起咖啡一口喝了個乾淨，然後朝咖啡廳外走去。
謹慎起見，做戒斷反應測試的人他要親自去選，而且也不用十個，三個就夠了。
是不是巧合他心裡有數。
憑着一身警服，秦揚很快便在路邊“請”來了三位市民。
兩男一女，看上去都是比較健康的那種。
回到包間，秦揚示意趙果果幫忙測試一下靈力。
少女眸中暗金色光芒一閃即逝，開口道：“都是普通人。”
“是啊警長，我們都是普通人，都是良民…沒犯錯啊！”那女人慌張地接過話茬，剛纔秦揚氣勢洶洶地樣子可把她嚇得不輕。
其實，秦揚請他們來的時候語氣還是很溫和的，只是臉上的怒容實在有點遮掩不住……
另外兩個男人倒是相對比較淡定一些。
現在畢竟是法制社會，穿着警服也不代表你可以亂來，最重要的是他們又沒犯法，所以不用太慌…之所以跟着秦揚過來，完全是想着配合一下對方調查，履行自己作爲聖哲城公民的義務。
“你們不用緊張，只是例行詢問。”秦揚道，“接下來我會問幾個問題，你們如實回答就行。”
他的聲音比較低沉，不過三人聽到是例行詢問，都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
——例行詢問，一般是在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之後，執法局會在街上隨便找幾個普通人瞭解一下看法…實際上就是旁敲側擊地問他們對教會的處理方式滿不滿意……
敢不滿意嗎？
“警長你儘管問，我保證實話實說！”那女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就是拍馬屁嘛，這事兒她擅長！
秦揚理都沒理她，從包裡拿出幾張專用的筆錄紙，分給他們。
“先把名字性別電話和家庭住址寫上，下面的空白部分用來答話。”
“好的警長！”
三人依言照做。
按道理來說這種時候不應該有執法局以外的人在場，不過秦揚也懶得避諱什麼了，很快便把該問的問題挨着問了個明明白白。
這三個普通人的情況跟陳雪煙差不多。
秦揚的眼力也確實不錯，他們的身體都比常人更健康，有健身晨跑的習慣，只是依舊沒能逃過這場流感。
7月19號上午，海瑟製藥公司剛召開完記者發佈會後，下午他們就去藥房買了農夫藥劑…值得一提的是，藥店賣藥的方式是實名制，90支藥劑打包出售，而且每人每個月限購一次…海瑟公司說這樣做是爲了不浪費資源，但蘇牧卻覺得，這也許就是毒癮完全成型所需要的劑量和時間。
蘇牧看了看錶，下午6點整。作息生活規律的話差不多是該吃飯的時間了。
而吃完飯，也就該喝藥了。
“把你們的包都放過來。”秦揚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說道。
“警官，話也問完了，該讓我們離開了吧？”女人忍不住說道，“我老公還在家等我吃飯呢，回去晚了他會懷疑我在外邊亂搞的。”
秦揚瞥了他一眼，道：“再等一會兒，詢問結束後我親自替你跟你老公解釋。”
兩個男人本來也想說點什麼，但見對方似是鐵了心的要留他們，只好閉上嘴將包都交了過去。
“臭小子，給你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秦揚轉過頭對角落裡的蘇牧說道，然後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小聲地說：“呆會兒出現什麼狀況用靈力控制住他們，你一個人能搞定吧？”
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讓女孩子做的，而在場的男性除了“試驗品”之外也只有他們三個。
郭陽噸位太大，看起來就不靈活，秦揚自己的身份又擺在那，不方便出手，索性就順便給蘇牧一個臺階下了。
否則不是成了夏娜說不計較就不計較，那到底誰是執法局的警長啊？
蘇牧眼珠子轉了轉，也是很快想清楚這點，咧嘴一笑：“沒問題！”
秦揚點點頭：“注意別傷到他們了。”
“秦隊長放心。”蘇牧合上書，起身走到大小姐旁邊低聲耳語了兩句。
——要在不傷人的情況下控制住他們其實還真挺難的，不過大小姐的失重園剛好可以，反正他倆站在一起秦揚也分不清是誰出的手……演戲嘛，那就好好演，蘇牧看得出來這位秦隊長也是個好面子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到六點半時，個頭稍矮一些的男人開始出現了戒斷反應。
“警、警長…我有點不舒服，能幫我拿下藥嗎…就在包裡。”矮個子男人聲音有點打顫，臉上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蒼白，他的額頭上也慢慢滲出細汗，表情痛苦地捂着肚子，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
秦揚面色一沉。
儘管早有預料，但事情發生在眼前時他依舊有些煩躁。
心中那一絲僥倖徹底沒了…從先前的上頭髮怒到現在冷靜下來，秦揚這纔不得不考慮自己該怎麼去面對那一尊龐然大物。
海瑟製藥公司的背後是海瑟集團，而海瑟集團的背後，是瑪拉教會……
“忍着點。”秦揚沉着聲說道，同時給蘇牧遞了個眼色。
蘇牧點點頭，輕輕捏了捏薇爾莉的小手，接着，一股無形的力場無聲無息地鋪滿整個包間。
咔嚓！
三把椅子不堪重負，碎得四分五裂。
三個普通人被十倍於自身的重力瞬間壓垮，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一下……
說個不好聽的比喻…像死狗。
蘇牧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能感覺房間內重力的變化，但對於普通人，實際上五倍的重力就夠他們喝一壺了，十倍有點太狠了。
所以大小姐，骨子裡果然還是存在着暴力基因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