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可可的話音一落,蘇牧臉上的笑容驀然僵硬了下來。
木子欣直接滿臉問號。
她並不知道前幾天水吧裡發生的事。
現在天上三個人,只有她一個是女生。
那銀可可說的米瘋子喜歡的人,不就是自己了嗎?
木子欣下意識打量了米爾斯一眼,然後一下子躲到兩個男人身後去了…
明藏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米施主,自古多情空餘恨啊…”
米爾斯嘴角微微抽了抽,又繼續追擊銀可可。
從頭到尾他都沒擡過頭,視線牢牢鎖定在前方的少女身上。
拳頭上的微光越發明亮起來,隱隱有了一絲褐色。
這是一套很純正的土屬性拳法。
蘇牧見狀稍稍鬆了口氣。
如果米爾斯真扭頭衝着他來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拒絕女孩子或是接受女孩子他都有經驗,但大老爺們他是真的操作不來…也不想操作。
銀可可感受到背後越來越強大的氣息,腳步連忙又加快了幾分。
她修的是風系身法,速度比起專業的殺手也差不了多少,米爾斯無論如何都是追不上她的,但問題是,她也不能一直跑吧?
施展身法需要的靈力很少很少,可不代表完全沒有消耗。
時間一長,體內的靈力再多也會慢慢消磨乾淨。
而且傳送臺馬上就要啓動了,主戰場會轉移到第二個異世界,剩下來的人都是沒有密匙卡的,而自己因爲被追擊沒法傳送,豈不是會成爲衆矢之的?
那些處在淘汰邊緣的學生要是看到有晉級的機會,絕對會放手一搏,不會去管雙方的差距有多大…
銀可可覺得即便自己再厲害,終究也只是四階,不可能在成百上千人的圍攻下全身而退。
米爾斯的處境也是如此,但那瘋子顯然不在乎這個後果。
銀可可算是看出來了,名次什麼的都無所謂,米爾斯的目的就是要拖住自己,好幫蘇牧減少一個強敵。
真就是爲了愛情不顧一切了。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愛情很畸形啊!
男人和男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你甚至連替家族傳宗接代都做不到!
常言道,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喜歡一個男人,讓你的父母做何感想??
銀可可心中有一萬句關於道德廉恥的名人名言想說給米爾斯聽,但迫於對方越來越亮的拳頭,只能把這些話都憋回了肚子裡,大喊道:“蘇牧,你快讓他停下來!”
蘇牧一動不動,彷彿什麼都沒聽見。
銀可可急了,“蘇牧你說話啊!”
米爾斯是爲了蘇牧纔來找她麻煩的,只有蘇牧才能阻止這個瘋子了。 Wωω ★Tтka n ★¢Ο
米爾斯不想要名次沒關係,但她想啊!
即便得不到冠軍,拿個前三也行嘛!
這樣至少能給總排名加點分,提高一點混戰賽的容錯率不是嗎?
然而蘇牧還是不搭理她。
見米爾斯沒有要找自己的意思,蘇牧又恢復了懶洋洋的神態,臉上掛着看熱鬧的標準笑容,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短短一分鐘時間不到,彪形大漢米爾斯已經追着柔弱無助的銀可可繞着他們跑了兩大圈了…
木子欣可憐道:“大師兄,要不我們幫幫可可吧?”
銀可可咬着銀牙憋屈的樣子真叫人看得心軟。
“師妹此言差矣。”
蘇牧搖搖頭,故意提高了音量,一本正經地說道:“俗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可可隊長雖然與我們私下關係不錯,但此刻身處比賽,還是得一碼歸一碼。她既已拒絕了我們的結盟邀請,便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爲了她去得罪米爾斯這樣一個強敵,豈不是純粹在自找麻煩,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蘇師弟說的沒錯。”
明藏立刻附和道:“可可施主的實力不容小覷,貧僧即便全力而爲都不是其對手,若是任由她晉級到下一輪,必定會成爲我們進入決賽的最大威脅,除非……”
“我保證決賽前不對你們出手!”
銀可可猛地回頭大聲說道,她本來也沒打算在決賽前做什麼。
明藏立刻打住話匣,不再言語。
嗯…該配合的都配合了,剩下就沒他什麼事了。
蘇牧笑道:“可可隊長,你出不出手是你的事,我們幫不幫忙是我們的事,兩者不能混爲一談,並非是說你不對我們出手,我們就一定要幫你,否則這場上諸多學弟學妹,我們豈不是都得幫上一幫?”
“那你想怎麼樣?”
問這話的時候,銀可可便已經感覺到蘇牧又在給自己下套了,但眼下的形勢,又容不得她拒絕,就算真的是套,她也不得不往裡鑽…
蘇牧假裝思索片刻,道:“這樣吧可可隊長,反正你也不打算在決賽前和我們起衝突,不如就和我們暫時結盟,和大家一起行動,只要你聽從指揮……”
說到這,蘇牧停下了,爲了避免給人留下太狂傲的印象,他改爲傳音道:“只要你聽從指揮,我保證你進入決賽,如何?”
米爾斯不知是不是看出來了蘇牧在和銀可可交流,有意無意的放緩了追擊速度。
銀可可咬了咬牙,傳音道:“你不能讓我單獨行動!”
銀可可就怕蘇牧會一直讓她去戰鬥,自己卻在一邊看戲,這樣就算進了決賽也沒有任何意義。
靈力都不夠了,她上去當啦啦隊嗎?
蘇牧微微一笑:“這點你可以放心,在進入決賽之前,木師妹會幫我們把傷勢和靈力都恢復過來。”
“…真的?”銀可可很是懷疑地望向木子欣。
她剛剛可是親眼見到這名少女施展媚術和毒功的,好像還有隱身…
這些招式,明顯都屬於刺客類型,而且還是那種很厲害的刺客,跟醫師哪裡有半點關係?
“子欣,給可可隊長露一手。”蘇牧道。
嗯…他也很想見識見識木子欣的奶量到底怎麼樣。
木子欣眨了眨眼,取下背後的鐮刀,輕輕揮舞了幾下。
很快,一道幽暗的紫色煙柱從刀刃上竄出來,在空中轉了兩圈,徑直撲向銀可可前方的地面。
“撲…”
煙柱撞成一團紫霧,散開後,地上已是多了一條站立的眼鏡蛇。
紫色“蛇棒”通體發亮,呈半透明狀,猩紅的豎瞳看上去十分兇戾。
“呲!”它張嘴吐出一縷黑煙,飛快纏繞上銀可可的身子。
銀可可本能地就想躲開。
這種顏色的能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木子欣的蛇棒插的位置太精準,剛好擋在她正前方,那黑煙來得又快,在高速移動中的她完全來不及調整身形,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黑煙滲出到自己體內。
接着,體內便升起了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像是泡在溫泉裡一樣。
先前施展身法所消耗掉的靈力,一個呼吸便恢復了三分之一。
銀可可眸子微微睜大。
這條兇狠的小蛇還真是治療技能?
與此同時,木子欣的鐮刀上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燈籠。
蘇牧疑惑:“這也能爆燈?”
木子欣翻了個白眼。
能不能爆燈你這位咒隱門大師兄會不知道嗎?
當然能爆啦!
只不過這個燈和那個燈的作用不同——它可以將身體接受治療時沒吸收到的能量儲存起來,引爆後瞬間爲目標回覆大量的靈力和體力,說是團戰的翻盤神技都不爲過。
三千從來不讓木子欣切奶也是因爲這個——治療的小燈籠和斬殺的小燈籠長得一模一樣,它們本身也就是來自於同一門心法,除了木子欣自己之外,誰也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哪個…
保不齊這魔教妖女什麼時候就會陰他們一手。
蘇牧想了想,擡手給了銀可可一發聖光。
少女的臉都被照亮了,看上去還真挺漂亮的。
主要是眉宇間的英氣爲她加了不少分,令她的氣質多了一種與衆不同的美感。
下一刻,巨劍上也亮起了一盞小燈籠。
蘇牧二話不說就從系統商城裡買了兩本霜魂夜燈出來。
一本給郭陽,一本給陳雪煙。
治療爆燈他肯定是用不上的,他的聖光還停留在三階,也不準備升級了,但對於郭陽和陳雪煙而言,這絕對是一個比大招還好用的大招!
想想看,當大家都打得精疲力竭的時候,他們突然像嗑了藥似的將狀態補了個七七八八,誰反應得過來?就算反應過來了也沒用。
“蘇牧,我同意,我們結盟!”
銀可可也不猶豫了,直接答應了下來。
她並不知道蘇牧心裡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但情況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如果拒絕的話,蘇牧百分之百會扭頭就走,就像當初邀請她坐車一樣。
銀可可不敢再去談條件了,否則蘇牧不幫她,她可能真的連第二輪都進不去。
蘇牧看了一眼少女的面板。
敵意值:40
沒什麼變化。
就是在罹原峽谷送銀可可擊殺數時減了10點。
蘇牧覺得應該可以當做是好感度加了10點,所以敵意少了10點。
也就是說,現在銀可可對他的好感度爲-40。
從-40刷到100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幸米爾斯在無形之中幫了他一把。
這場單人賽之後,蘇牧有信心把銀可可的好感度刷成正數。
跟趙果果呆了那麼久,誰還不會幾個揣摩人心的小套路呢?
蘇牧微微頷首,袖袍一揚。
霎時間,一股山嶽般的壓力降臨到了米爾斯身上,讓這個彪悍的男人猛地剎住了腳步,身形都隱隱有些佝僂了起來。
千倍失重園,即便是四階頂級突然挨一下也絕不好受。
不過也僅限於此了,米爾斯迅速適應了重力,打直腰板,擡起頭,面無表情的望向蘇牧,問道:“你要幫她?”
“非幫不可。”蘇牧答道。
米爾斯默然。
意思很明顯了,他如果再對銀可可窮追不捨,就要面對四個人的圍攻了。
從看熱鬧到出手幫忙,期間不過短短几分鐘,是什麼原因促使蘇牧做了這樣一個決定?
還是說,蘇牧從一開始就在打銀可可的主意?
自己追着銀可可打,恰好給他創造了一個機會?
米爾斯目光微閃,餘光瞥向銀可可,故意問蘇牧道:“你跟她組隊,不怕她反悔倒打一耙嗎?”
銀可可一聽便瞪大了眼睛:“喂!米瘋子,你少在那挑撥離間!本姑娘從來都是一言九鼎,說不出手便絕不會出手!還說什麼倒打一耙,你當我是明藏那演員啊!”
明藏:???
此事與貧僧何干?
蘇牧適時地收起失重域,笑道:“不勞米隊長關心了,我相信可可。”
「銀可可:敵意值-10!」
“聽見沒有米瘋子?”
銀可可哼道,“本姑娘在蘇牧這裡的信譽可比你高得多!”
叫你追着本姑娘打,現在你的心上人爲了本姑娘與你爲敵,滿意了吧?
哼,氣死你丫的!
米爾斯有些同情地看了銀可可一眼。
可憐的小姑娘,被人套路了還不自知。
米爾斯也不說什麼了,沉默着走向傳送臺。
倒計時已經結束,他直接拿出卡進入了下一個異世界。
背影顯得很是蕭索。
乍一看,還真像個失戀的人。
明藏見狀,悄悄傳音道:“蘇師弟,米爾斯在配合你演戲,小心點。”
作爲資格的老演員,明藏一眼就看破了米爾斯的僞裝。
他們與米爾斯非親非故,又壞了米爾斯的事,可米爾斯不僅不惱,還反過來幫他們一起套路銀可可…
這算什麼?
以德報怨嗎?
米瘋子的性格大家誰不知道,能做得出來這種大慈大悲的事?
這裡頭要是沒點貓膩,明藏感覺自己都可以把腦袋拿下來當球踢了。
“我們也走吧。”
蘇牧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他是真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一個男人。
這太夢幻了,
自己居然能被一個男人喜歡……
……
來到第二個異世界。
依舊是一片平坦的大地,不過戰鬥還沒有開始。
每個人都在虎視眈眈的打量着周圍,一副隨時都要仍大招的樣子。
這一輪的人不少,還有接近3000個,但手裡的密匙卡大於1的人卻不多了——他們大部分都是用初始的三張密匙卡苟進來的。
方纔第一輪打了那麼久,誰也沒佔到便宜,彼此之間倒是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你不打我,我就不打你,咱們各抱各的團,先苟進第三輪再說!
本來想在這一輪動手的蘇牧也打消了念頭。
萬一引發衆怒被羣起而攻之就不好了。
蘇牧發動失重域,繼續帶着衆人尋找傳送臺。
這也相當於是在示威。
個人賽是不能使用戰裝的,所以對於98%的四階修煉者而言,幾個會飛天的敵人比同境界下的一個團都還要令人智熄——後者至少還有去拼命爭取勝利的機會,但你往天上一飛,人都摸不到,還打個狼牙棒?
是以,衆多學生在看到這一幕後,心中便有了決斷。
——第三輪誰都可以幹,但絕對不能去招惹蘇牧他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