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散打的。”林廣喃喃重複了一邊，他也算半隻腳踏入功夫界的人，多少知道一些老梗。
中國武術界最近幾十年以來一直有一個爭論，那就是傳統武術到底能不能打？和散打相比到底誰強誰弱？兩派各執一詞，已經爭論了幾十年，不過其實網上真正面紅脖子粗爭論哪個更強的，反而很多都是不懂功夫，或者初學的人，真正的高手只是一笑置之。
傳統武術，包括太極拳、八級拳、螳螂拳、洪拳、猴拳、狗拳、鴨子拳等一切武術，其派系之多遍佈大江南北，光功夫名字就足夠寫幾頁紙。而散打，當初是爲了配合擂臺比賽，融合幾個派系的武術，也吸收了一些西方搏擊動作，新編的一種運動。
論底蘊內涵，無疑傳統武術完爆散打，但論到實戰，就必須要實戰才能檢驗。在全息技術還沒發展出來的時候，要論證誰強誰弱，只能擂臺比武。然而當初擂臺比武的成績卻並不理想，基本上散打暴打了傳統武術的人。
究其原因有很多，傳統武術不得不承認處於一種衰退的狀態，國家爲了挽回，也處於多方面的考慮，結果把武術越來越套路化。傳統武術之間比賽變成誰打的好看，裁判給分多，誰優勝。於是多年發展下來，武術套路都越來越追求花架子，只知道擺pose，而不知道爲什麼要擺pose，套路冠軍打不過路邊流氓其實十分正常。
真正想找如何技擊對抗的，還得從民間尋找。但民間的人白天上班。養家餬口，最多每天練個三四個小時不錯了。而別人是正規化訓練。吃最合理的飲食，有專門的教練。而民間的人就算有師傅。也那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通常都是自己對着空氣傻練，搏擊經驗極度欠缺，練了幾年沒打過一架的人大有人在。
這樣的人，腦子抽了上去和別人打？就算打也打不過，侷限於擂臺規則，很多招式都不能用，而且經驗也遠遠不及。而且散打較爲易成，傳統功夫則慢的多。同樣學短時間的話，很多傳統功夫的確打不過散打。外加無數光說不練的“大師”“高手”給功夫招黑，以至於，當時對於傳統武術很多人都持懷疑態度。
全息技術發展起來之後，擂臺規則被徹底放棄，進行真正的全息比武。這一次，顧家家主終於奪得冠軍，算是傳統武術揚眉吐氣了一下。不過第一次比賽時，邀請的圈子較小。很多高手也並未參加，保持觀望態度。
第二屆開辦之後，來自各方各界的高手全都雲集過來。最終冠軍依然是顧飛，不過卻有人傳出比賽有內幕。有外掛。最直接的證據就是，某人場上輸了，氣憤之餘找人場下真人pk。結果卻是贏了。當然這位也因此進了局子，然而由此引發的全息外掛討論。卻爭論不休。
最終派出專人覈查，但什麼也沒查出來。不過沒查出來不等於沒有。主辦方稍稍調高一點力量，稍稍減低一點疼痛感太容易了，外人眼光再毒也看不出來。很多人相信當中一定有人作弊，於是顧飛雖然奪得冠軍，反而造人懷疑，以至於初次的冠軍都顯得不那麼純粹。
第三屆比賽才進行到一般，被國家叫停。因爲戰鬥方式過於流氓，殺氣太重。插雙眼，擰斷脖子，解下腰帶勒別人，皮開肉綻，骨頭都露出來，血流一地。徒手搏擊還好些，最多勝者腳踩着鮮血，高舉右手，敗者身體扭曲，倒地不起。而器械對砍那就真的四分五裂連全屍都沒有。而底下觀衆一片歡呼。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變？態的比賽。
當時比賽得勝的人，殺氣都很重。可以說上臺的人都真的“殺了人”。這和遊戲不一樣，遊戲擬真度只有70%，而且和諧很多，可以輕鬆感覺出自己在玩遊戲。焦灼當時也是上過臺的人，雖然她只是打了幾場，但好歹也贏過。殺與被殺，其實她都經歷過。
如此比賽，國家顯然不承認。一個不被承認的比賽，其結果也不能說明問題。全息取消之後，一切又回到從前。套路的依舊錶演爲主，民間的還是回到民間自己玩去。於是傳統武術是否真的能實戰依然被人質疑。同爲中國武術，還是時不時拿出散打比較。
顧飛作爲第一高手當然也被記者採訪過類似問題，不過作爲公衆人士，就算心裡有數，但嘴上也不會明說出來。通常都會闡述一下雙方優點，然後表示沒有最強功夫只有最強人之類的客套話。
理論上的確如此，不過實際上卻沒什麼人相信。好比遊戲平衡一般，也有號稱沒有最強職業只有最強玩家的說法，但職業與職業之間從來沒有絕對平衡，不然就沒有改版一說。
於是直到現在散打界依然有人認爲傳統武術不過是套路好看，沒什麼大用的花拳繡腿。而傳統武術則認爲散打不過是“拳擊加個腿”，根本就沒什麼內涵的東西。林廣曾經在網上圍觀過所謂的撕逼大戰，不過一直撕逼的人都沒什麼本事，林廣都自信可以用王八拳打敗他們。
如今這個巨爺的人一口一個傳統武術，又聽焦灼說是可能散打出身，林廣多半覺得可能要進行一場維護武者尊嚴的戰鬥。雖然遊戲中就算比出勝負也說明不了問題，屬性都不對，但遊戲中懂功夫的人難得見面，機會估計不會錯過。
“白大鶴！”巨爺來到她六七米處停下，“實話告訴你，我從小練習散打，打敗過無數號稱傳統武術的高手，參加無數比賽。不過如今退役了，曾經我還是三屆散打王……的陪練。”
焦灼眉毛跳了跳：“我說這麼牛的人，我怎麼以前不認識。”
“不過能當陪練的人，絕對也有些本事。”林廣還是比較重視。
臺上巨爺接着說：“今天難得在這裡遇到傳統武術高手。現在時間還早。我提議，我們兩個都不用武器。也都不用技能。就徒手搏擊一次。看看到底是你的傳統武術厲害，還是我這種‘拳擊加個腿’厲害。”
此言一出。觀衆們倒是議論紛紛。這邊大都是bug天團的粉絲，如今場上兩個和bug天團沒什麼關係，本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大家都大聲起鬨。
不過起鬨白大鶴也聽不見，她只是皺眉不已，對着巨爺上下打量。
“遊戲中屬性加點，也就別說我男人欺負女人。”巨爺開口，說着竟然真的把匕首放回了自己的口袋，“大不了我可以先讓你出招。”
“你說真的？”白大鶴還在猶豫。
“呵呵，你還是擔心受怕。可以把你的吸血女妖放在邊上。”巨爺冷笑，“不過傳統武術就真的只有這麼點本事，也太讓人失望了。”
“好啊！我應戰！”白大鶴終於火氣上來，學了這麼多年武，還不敢用武，那也太憋屈了。隨手放回鐮刀，擡手把吸血女妖拉遠了幾步。
“好！”巨爺也擺出散打pose，“讓我好好領教一番。你先出招吧。”
“哼！那你別後悔。”白大鶴縱步而來。巨爺雙手護住頭部，右腳微微一點。白大鶴似乎有所提防，微微一頓。隨即身形微傾，右手直接攻其肋下。
巨爺退步後撤，反手一拳過去。白大鶴雙手精準一扣。巨爺右手竟然被扣住。說起來巨爺是敏捷流加點，雖然也加力量，但加的不多。而白大鶴則主加力量。這遊戲屬性基本和男女全都顛倒。
不過兩人遊戲已久，這點適應能力都是有的。巨爺雖然被抓。但也並不慌亂，右腳飛踢其小腹。白大鶴放手後撤。巨爺也得以收回右手。兩人還是比較注重閃避，不然兩人徒手攻擊都不破防，那就都沒必要閃，那打也沒意思了。
場上兩人一個飛撲靈動，一個十足的現代格鬥，一時間到也分不出勝負。
突然，巨爺掏出匕首一個三連刺，把白大鶴捅的鮮血直流。
觀衆：“……”
“你，你賴皮！”白大鶴摸着喉嚨，急忙想掏出武器對砍，右手又被捱了一刀。
“哼！你簡直要把我蠢哭了。”巨爺似乎有些無奈。話剛說完，白大鶴已經白光泛起，三連刺同點暴擊，外加同點大出血，以一個法師的體質的確難以承受。
系統提示，四方會戰擂臺戰第二場結束，勝者巨爺。
觀衆一片譁然，對於巨爺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爲也褒貶不一，但有一點肯定，白大鶴真的把所有人都蠢哭了。畢竟是比賽啊！竟然會答應這種無厘頭的要求。要是實際對戰，吸血女妖無視出血，對巨爺來說算是一個剋星。但結果卻是，巨爺隨便兩句話就讓她放棄了這招，然後僅僅以一個三連刺秒殺了敵方戰隊隊長。
臺下，白大鶴還在用手指着巨爺，依然表示“他說話不算，他賴皮！”邊上人只能無奈搖搖頭。不少人對白大鶴裝瘋賣傻持懷疑態度，因爲看情況似乎是真傻。
“且不論白大鶴蠢的問題。”林廣回頭問衆人，“巨爺的潛行的速度似乎尤爲快，瞬間接近張巨炮，以至於張巨炮都沒反應過來。這是特技麼？還是科技？”
“理論上科技也可以。”大俠思索，“潛行狀態下拿出滑板，強行划過去就行。擂臺地面平滑，完全可行。”
“原來還有這招。”焦灼點頭，“那以後看見盜賊潛行，如果地面太平，還最好弄出點凹坑出來。”
“先不管這麼多，下一局誰來？”林廣拉回話題。
“老夫還是這句話，重頭戲在組隊和聯盟戰。”大俠開口，“聯盟戰一下子4分，比擂臺高出太多。但是擂臺戰卻可以觀察到對方隊長的實力，相反我們如果上一個較弱的選手，反而得以隱藏其他人。”
“那要不我上？”醉月問。除開飯盒師姐，她相對已經是最弱的了。牧師到底是個輔助，就算審判者也差不多。原本她也算不上職業級水準，只是畢竟和bug天團久了，經過相當時間的訓練，算是勉強夠格而已。
“不了，我來吧！”焦灼踏步而出，“反正隨便打打嘛，我不召喚那兩個怪就行。”
“不。”大俠一擺手，“老夫親自出手。兩個隊長都上了，老夫也得給他們一個面子。說起來，老夫都很久沒有比賽了。是該活動活動筋骨了。呵呵。”
“你打算召喚幽靈海盜船麼？”林廣問，“比賽至少還有一場。”
“老夫自有分寸。”。